词曰:
一片繁花耀眼明。西南来骤雨,使人惊。急风飒飒下天庭,忽如吼,吹落小黄莺。
雨霁晚烟轻。枝头归鸟噪,俱呼晴。狼藉一地莫伤情,今日后,此事是曾经。
——小词调寄《小重山令》
话说李尚一声令下,所部仙兵前冲,要上前拿人!
眼看着现在得罪了这个李尚,托钵僧心意电转,想到自己与大雪国李诗剑夫妻的关系,看来自己想不惊动李诗剑夫妻,跟这李尚好好协商,结成盟好,那也是寡妇死了儿子——没有指望喽!
当时托钵僧一声冷笑,叱道:“你敢!”
托钵僧心意动时,黑钵之内,三千骷髅鬼修仙兵列阵出现,挡在托钵僧等六人身前!
刹那间,两阵仙兵相见,各护其主,杀气顿起!
李尚一见,大吃一惊:哟!他竟然是领有三千光头和尚兵在此!我的个天,我这三个微阵一百五十人,哪里是人家的对手?
李尚大惊之下,连叫:“不好!快撤!快撤!”
李尚所部仙兵,此时一见对面三千光头和尚兵人数众多,修为境界高超,力量如此强大,都是惊魂不定,听了李尚一句“快撤”,那也都是立马一转身,都逃了!
李尚逃了,有关这边的消息,也以最快的速度再一次报告到了李诗剑处。
当时李尚率部逃走,孟大厉请求追击,托钵僧不同意。
洞冥上人天王也道:“托钵僧天王,我们为何不追击他们?凭他们那一百来号仙兵,我们还不是一口就把他们给吞了嘛!”
托钵僧道:“洞冥上人天王有所未知啊!这大雪国天王李诗剑,他本来是我的亲密道友,只是当初我们进入了上古域境,也就是这天涯路口里面,不知道他是怎么被那雪域妖魅抓了去的,只知道他从此失了记忆,不认得我了;
而且,他娶那雪魅为妻,夫妻两个偏偏还修得有一招联手攻击,十分厉害!那一回,我若不是有黑钵自救,差点儿连命都送给他们了。”
“他夫妻两个如此狠毒,辣手无情,托钵僧天王,我们正好就此机会,报复他们,不也是挺好的吗?”洞冥天王一时并未虑及其他,脱口而出。
托钵僧道:“他是失忆状态,并非故意对我,我岂能就此记恨他报复他?
何况我也不想惊动他夫妻两个,只想跟这个李总管达成协议,暂结盟好——以便诸位呆在这天涯路口,平安地等到一年后它开启的时间哪。”
洞冥上人听到这里,恍然大悟:“哎呀,托钵僧天王,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唉,我先前是不应该得罪那个李大总管哟!”
托钵僧笑道:“洞冥上人天王不必自责,凡事都有定数。老话说,人算不如天算嘛!既然得罪了那个李大总管;我又不宜见他李诗剑夫妻,那么你们要留下来在天涯路口,到底应该怎么办,可得重新计议喽。”
洞冥上人听了,当即说道;“托钵僧天王,我们第四重天来的,加上第五重天来的,也有近四万修仙者——他们会选练仙兵,难道我们就不会?我们也选练仙兵,跟他们大雪国干到底!”
托钵僧听了,心中暗道:“若是如此,可就大违我的初衷了!我只说送他们来到天涯路口这边,免得他们跟天阵仙国争战,造成无辜伤亡;不想到了这边,情况也极类似在那边了!
若是真的按这洞冥天王的想法来做,这近四万逃难修仙者,基本上都是仙道境界的修为,那里还不给大雪国带来一场大灾难啊?
恐怕大雪国必然会倾其全国之力来消灭这些逃难修仙者,到那时,这近四万的逃难修仙者,固然难保性命,大雪国也不免伤人一万自伤八千!这这这,我不就成了造果之因,罪莫大焉了吗?”
想到这里,托钵僧暗定决心,一定不能让这种悲剧出现!然而再一瞅瞅洞冥上人天王和自己的“部下”这萨、蔡、苏、黄四位的神色,分明是都赞同选练仙兵对抗大雪国的主张。
托钵僧暗暗叹了一口气:一旦自己离去,凭他们,肯定是要选练仙兵对抗大雪国的!到那时,自己总是难辞其咎啊!
罢了,水宜疏导不宜堵;事有难易,但当分对错!想到这里,托钵僧道:“好吧,我同意你们选练仙兵,但有一点,我要说在前头!”
当时洞冥上人并那萨麻良等四个,先是看托钵僧摇首不语,只道他不同意选练仙兵的主张,此时才都舒了一口气。洞冥上人天王问道:
“托钵僧天王,不知有什么话要说在前头的?我们都相信你,你的话,至少在老夫心里,不下于他们大雪国子民恭奉国主令!”
托钵僧笑道:“我是不许你们跟大雪国交战的,一开战,同样也会使无数修仙者丧命;况且,事情闹大了,大雪国起倾国之力来战,你们才三四万人,只怕结局也是难料!这都是不合我的初衷的。”
洞冥上人并萨麻良四个听了,都是不由得沉思起来。
托钵僧又笑道:“我的想法呢,就是借重你们选练仙兵来做后盾,加大跟大雪国谈判的筹码,我要力争跟大雪国谈好协定,以便你们与大雪国相安无事,稳稳当当地等到天涯路口开启,那时你们就走你们的,从此与他大雪国两不相关了,如何?”
洞冥上人听了,更无异议,连声道:“好!我听托钵僧天王的!”
六人回到原来呆的地方,分头向众人说明托钵僧天王的打算,众人哪有不同意的?
然而,这选练仙兵,可不是一天两天的工夫,托钵僧要见到李诗剑进行谈判,也是需要等待的,毕竟李诗剑带领部下,从妖域南端赶到此地,那时间上,也得一二十天。
虽说是一二十天,却有人等不及了!谁?就是那天阵仙国派驻共轭城的统帅、大阵长、忠亲王洪信!
洪信自托钵僧去后,计算着日子,七八天过去了,百衲公应该到了那大雪国了!
十五六天过去了,百衲公应该返回了!
托僧走后的第十五天,洪信叫过负责情报的随军参议仙将询问,把你们的情报报上来给相帅听听——你们今天有没有得到百衲公的消息?
答曰“没有。”
第十六天,洪信叫了那参议又问:“百衲公今日应该能回来了,你们可得到了百衲公的消息?”
答曰“没有。”
第十七天……
第十八天……
……
第二十一天,洪信坐不住了,命令道:“来人!给本帅去大令城请心镜上人侍郎来议事!”
小半个时辰后,心镜上人到了。
“元帅,何事召我?”
“心镜大人来得正好!本帅正要借重你那青铜镜,拜托你去做一件事情!”忠亲王满面带笑地说道。
心镜上人心中暗骂洪信滑头——你怎么笑得那么虚伪啊?你跟那贼和尚明尘走得那么近,向来都是跟他穿一条腿连裆裤子,老是帮他说话,今天怎么想起我来了?还有,我这青铜镜,有什么可以让你借重的?我这青铜镜,你是怎么知道的?你都还知道些什么?
嗯,他既是有求于我,我不妨趁这个机会,跟他套得近些,或许也能找到机会,拆离他跟那贼和尚明尘的关系!
想到这里,心镜上人笑道:“不知元帅要让我去做什么?”
洪信道:“百衲公前去大雪国打探敌情,已经是前后二十一天了!按理说,他早就应该回来了,但是却无一点儿消息——本帅想着,你有那青铜镜,便于隐身前去打探一下,所以,就决定劳动你了!”
心镜上听了,心中暗想:这必是贼和尚跟他走得近,将我的家底儿跟他抖露出来了!毕竟那贼和尚,跟我一样是从下位世界来的,对我的家底儿是有所听闻的。
想到这里,心镜上人是更加痛恨贼和尚!痛恨之余,心镜上人当即答道:“元帅,百衲公忠勇可嘉,我倒也很佩服!只是他这一去无踪,好让人担心哪!元帅既然有令,我便去那大雪国走一趟,寻找百衲公,顺便查查敌情!”
洪信听了,心头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以前我总以为他是故意针对托钵僧,此事我只怕他不乐意,毕竟他跟托钵僧已经是结了矛盾的,不想他倒是答应得这么爽快!看来这心镜侍郎,其实是个公私分明,极有见识的人哪。
大阵长洪信对心镜上人的看法,不由得就转好了一分;然而,心镜上人这话说得虽是漂亮,但心底是怎么想的,大阵长洪信哪里知道?
话说心镜上人领了命令,出了大阵长洪信元帅的大营,就暗暗地催动联通符,联系他的徒弟胡拉格斯:
“胡拉格斯,为师让你去界山那边调查托钵僧那个贼和尚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原来,心镜上人偷偷盗用天阵仙国的库存炼器材料,私下里为自己炼制了不少东西,当然,心镜上人在炼器这一块儿,也是水平大有提升。心镜上人有事无事地,炼制了许多的联通符,恰恰派了用场,故而与他那徒弟胡拉格斯,联系十分畅通。
胡拉格斯呢,却是心镜上人派到界山那边的;派胡拉格斯去界山那边,心镜上人是不甘心托钵僧得了那么个大功。
心镜上人自己会弄虚作假,总认为托钵僧也是造假,报的是假战功,总想去界山那边落实一下。
但是,作为天阵仙国的炼制部副执宰,侍郎大人,哪里好抹得开身子?好在有个徒弟可用,于是心镜上人就派了胡拉格斯去界山那边!
心镜上人并不担心胡拉格斯会遇到危险,毕竟胡拉格斯手中也有一面青铜镜,一样可以隐身潜行,就如自己手中这具青铜三观镜一样,所不同者,只是品阶上低得多而已。
心镜上人这边联系胡拉格斯,胡拉格斯那边就回话了:“师父,界山这边的敌人还没有消灭,还有些域外修仙者在这边聚集呢!”
其实,托钵僧带了第四重天和第五重天的逃难修仙者离开后,上位世界仍然有逃难修仙者往这边来,这哪里怪得了托钵僧?
然而,心镜上人却要把这个当成罪过,要好好地告他托钵僧一状,告他个“虚报战功,欺君罔上”之罪!
心镜上人道:“胡拉格斯,将你所见情形,用神识呈像报来给我!还有,最近几天,为师我暂时到大雪国那边去,一时不能跟你联系,你也不要着急,掌握的情况差不多了时,就可以撤回天阵仙国来!”
得到了胡拉格斯的回答之后,心镜上人又交待了胡拉格斯几句,随即驾驭青铜三观镜,出了共轭城,直入鬼影大沙漠,往那大雪国所在之妖域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