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曰:
我见青山真可爱,芳草春风,浩荡出鸡塞。为问功名谁成败,赢得惆怅空无奈。
因念蓬莱曾否泰,遥望仙乡,故旧人何在?眼底烟村飘暮霭,沙头古道通天外。
——小词调寄《蝶恋花》。
话说托钵僧当即站起,表态说是可以前去大雪打探一番,那时他心里也生出了许多想法——
特别是想到了翠姑和小棒儿,不由得心底暗自叹息,一方面为翠姑抱不平,叹息她命途不顺,爱情坎坷,另一方面更是牵挂着小棒儿,不知小棒儿修炼如何,进步怎样。
托钵僧心底暗暗梳理着诸事头绪,首先呢,借去妖域那边打探大雪国情报的机会,送走第四重天和第五重天来的逃难修仙者们;
其次呢,完成这一场征战之后,自己还得送萨小蛮等众女修侍卫们各回自己的“故乡”走一遭;
接下来,自己可就不想再做这天阵仙国的官了,就像那个洪信大阵长所说的那个什么大炼制师西风玛一样,去那云梦山隐居修炼,争取实力突破,早日去那太皇天,寻找翠姑和小棒儿。
只是啊,不知要达到什么样的修为境界,才可以去得了太皇天;而且啊,逃难修仙者们言之凿凿地说,这个九重天世界快要毁灭了,而天阵仙国国主则是信誓旦旦地说,九重天世界是不会毁灭的,哪边说的对?好让人烦恼也么哥!
托钵僧心下沉思,大阵长洪信元帅在听了托钵僧的话之后,却早已是满笑得眼睛都眯缝了,又向托钵僧说道:“好!百衲公是不负本帅所望呀。这一回,头功还是记你的!”
托钵僧未及答话,黑钵之内却有神识传讯响起在心底,竟是那两个“丹痴”师兄的,只听他两个说道:“师弟,你这些宠姬们,没有一个配合我们的,你也不帮帮我们!”
托钵僧一愣,当即也有神识传讯法询问道:“两位师兄,要我帮你们什么?”
两个丹痴师兄听了,一齐道:“师弟,你不是为他们领取了天阵仙国炼制的那什么‘解脉丹’了吗?我们想请她们配合,把那解脉丹省下一粒,给我们研究,看看那解脉丹是如何炼制出来的,也顺便推测一下,那定脉丹应当是什么配方呀!”
托钵僧听了,心中不由得苦笑:这几个女修仙兵侍卫们盼解脉丹,那也就像盼星星盼月亮一样,比期盼情人还苦心孤诣,现在,解脉丹到手了,你想让她们不服用,留下来来给你们研究?若是你们研究不出炼制不成,那她们不就是空盼一场,落得个两手空空了么?
托钵僧心底意念传入黑钵之内:“两位师兄,她们盼这解脉丹,心情也苦,你们就算了吧,等以后有了机会,我自会讨要定脉丹和解脉丹来供你们研究。”
哪知不这么说还好,这么一说,两位丹痴竟是都流下了眼泪,不知这两位流下的是不是痛泪,只知他两个说道:
“师弟呀,我们要研究定脉丹和解脉丹的心情,也一样是苦哈哈的呀!师弟呀,你就可怜可怜我们这份苦心,帮帮我们吧!”
托钵僧无奈道:“好了好了,两位师兄,今番出征,得胜回朝之后,我便为你们弄这定脉丹和解脉丹,保证弄到,怎么样?”
到了这个份儿上,两位丹痴师兄也就不好再混闹了。
托钵僧虽然这么安抚了黑钵内两位丹痴师兄,其实他自己心里却也没有个底儿,这定脉丹和解脉丹,乃是天阵仙国控制俘虏用的东西,哪里会轻易拿出来?
托钵僧应付过了两位丹痴师兄,又转过来应对会场上洪信元帅的话——
当时托钵僧向大阵长洪信元帅道:“元帅,至于记头功么,这个,还是让给别人吧!如果我立了功,我所要的奖励,不求别的,只要一枚定脉丹和一枚解脉丹。”
众仙将们听了,都很惊讶:无论如何,那定脉丹和解脉丹的价值都不能跟记头功相提并论呀!
大阵长洪信听了,却是笑了,那笑容,是会心里面有三分暧那个昧!果然,不待托钵僧解释,洪信的神识传讯到了:
“公爵爷果然是风流人物啊!前番出征,贵府上十位女修仙兵侍卫,是一锅端地都到了军营中,国主也都准了你!今番北征,莫非国公爷还有新的目标?究竟是什么样的美女啊?”
托钵僧听了,正觉得尴尬,却是灵机一动,笑着以神识传讯回答道:“这个么,不是我隐瞒元帅,而是不可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哈哈哈哈。”
原来,想要私下里弄定脉丹和解脉丹,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需要申请,得了国主恩准允许之后,才能到炼制部去领取的。托钵僧要弄定脉丹和解脉丹给两位丹痴师兄做研究,这等事情,实是犯了天阵仙国大忌的。
此时洪信只以为托钵僧是要定脉丹和解脉丹来对付喜欢的美女,托钵僧一想到两丹难以讨要,顺势认了这个账,还又追加了一句:
“王爷,和尚我知道这两丹难得,得理由正当,才能通过国主批准啊!何况我跟那炼制部副执宰心镜侍郎的关系比较恶劣,唉,怎么说呢?亲爱的王爷,这个事情,就拜托您啦,您可得帮帮我,一定弄到定脉丹和解脉丹哪!”
忠亲王、大阵长洪信元帅又一次笑了,问道:“老弟啊,到底是什么样的美女,能令你这个花和尚动心哪?”
嘿嘿,曾经的“贼和尚”,此时又变成了“花和尚”了!只见“花和尚”苦着脸道:“王爷,您这真是哪壶不开不提哪壶啊,要是已经得了手,我还用得着费心去拿记头功来换这两粒丹药吗?”
洪信听了,不由得一竖拇指:“老弟,就凭你这么用情上心,这个忙,哥帮你帮定了!你放心,只要你立了这个头功,哥不但帮你弄来这两粒丹药,还照样记你头功!”
前文说过,定脉丹和解脉丹不是易得之物,洪信为何说得如此自信?这倒不是因为他是国主洪恩上人的弟弟这个身份,而是因为,这位忠亲王爷、大阵长洪信元帅,此时他手中就有定脉丹和解脉丹!
然而,洪信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虽然手中有此两丹,却也不可能现在就给托钵僧呀——洪信指望着凭这定脉丹和解脉丹来驱使托钵僧哪!
当时洪信又问托钵僧。不过这一回不再是用神识传讯法了,却是大了声音,人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地说道:
“诸位仙将,国公爷这一次又是自告奋勇,前去大雪国打探敌情,本帅我该怎么说呢?什么叫精忠报国?这就是精忠报国呀!”
众仙将也都是附和着大阵长洪信,都跟背书似地说道:“国公爷如此精忠报国,我等愿意向国公爷学习这种精神!”
托钵僧一笑。大阵长洪信元帅也是一笑。一笑里,托钵僧跟洪信两个是相互对视,如似心有灵犀。
于是洪信宣布,会议暂时告一段落,诸仙将休息。
洪信在休息的时候,将托钵僧叫到一边儿,问道:“百衲公老弟啊,你先行一步,现在出发前往大雪国打探消息,可以吗?”
“可以!绝对可以!”
“只是鬼影大沙漠数千万里宽广,不易设下联通符来通报讯息,我希望国公爷既能打听到有用消息,又能早去早回,以便本帅我定下对策啊!”
托钵僧道:“是啊,路途遥远,的确是不易设置联通符来随时联系,不过,但请元帅放心,我一定不负使命!”
“好!”
“元帅,我的亲王,就是为着美女和那定脉丹解脉丹,我也得保质保量地完成任务啊!”托钵僧“一本正经”地说道。
“啊?这个话也是个理儿!”洪信大阵长当时就笑了:
“就这个理儿了!你放心,老弟你归来之日,就是得定脉丹解脉丹和美女之时!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托钵僧也大笑,几乎笑出了眼泪。
当时托钵僧就要出发,洪信又叮嘱了几句,最后说道:“饯别壮行之酒,今天暂且免了,老弟你归来之日,我设大宴欢迎!”
——于是托钵僧出了中军特大加高追风灵船,驾驭黑钵,箭一般地往北而去。
此时,大军才刚刚到了天阵仙国中部。托钵僧这黑钵的速度,可是比那天阵仙国特制军用追风灵船的速度快得多了,不多时,就将大队人马远远地甩在了后边,没了个影儿了。
且说托钵僧驾驭黑钵,来到天阵仙国北境边城共轭城,顾不得拜访那文征鸿城主、项天笑副城主,还有那曾经的上司吴经纬中阵长,以及皮阳秋中阵长,是直奔共轭城外之边界阵门处。
黑钵降落在共轭城之边界阵门处,一转眼,一个老僧现出身来,但见他左手托钵,右手持杖,一脸笑容!
共轭城中,那文城主、项副城主,还有那吴经纬与皮阳秋,乃至白俊小阵长,还有白俊小阵的微阵长们,也就是那赵天武、钱能通、孙也早、李可奖、、吴良新、郑和事等人都在!也就是说,白俊手下的几个微阵长中,只有周正仁不在——他赶巧了,又带着自己的微阵巡逻去了。
托钵僧才一现身,就见这么一帮子人都向自己施礼,纷纷都道:“恭喜托钵僧阵长荣升国公爷!”
托钵僧倒是出乎意外,一一招呼众人:“文城主、项城主、吴阵长、皮阵长、白阵长、赵老大、钱老二、孙老三、李老四、吴老六、郑老七,诸位兄弟,你们怎么都到这里来了?”
众人都道:“大阵长洪元帅的令早已到了,说是你身负重大任务,要从这边出了边界阵门,去大雪国执行任务——这不,我们都来看你来了!这才几时不见啊,托钵僧阵长已经是我们的国公爷了!”
托钵僧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不要国公爷国公爷的叫,叫得我不自在哟!”
文城主是众人中的头儿,当时就说道:“好!托钵僧兄弟,咱就如你所言,不叫国公爷。
兄弟你有要事在身,匆匆经过共轭城,我们哥几个都是老早得了讯儿,就在这里等你的了——来人,摆酒!”
文城主命令手下摆酒,项副城主与吴经纬皮阳秋都早已说道:“兄弟,饮杯酒,壮壮行色再走,不会耽误你的任务吧?”
白俊也上前一步说道:“老弟啊,今后啊,我是不会再找你麻烦讨要女修仙人做道侣啦,嘿嘿,我有了一个漂亮的老婆了哟!只可惜,当日你没能来喝我的喜酒!”
吴经纬笑道:“老白啊,看你得了个漂亮媳妇儿,把你得瑟的哟。”
托钵僧听了,却是向白俊连连道贺。
酒宴摆好,就在国界阵门边上,众人都是立而饮酒,略叙别情,随后,国界阵门打开,托钵僧是挥一挥衣袖,那也就是:
轻轻的,俺走了;俺轻轻地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