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桥用手又往下挖了几寸,摸到了一硬物,质感好像是一块石头,便给挖了上来。这石头看着像块黑煤球,有拳头大小。那哗啦啦的声响就是从这石头里传出来的。
“咚咚咚!”寻桥用手在这石头上敲了敲,丛声音上能听出这石头是空心的,在寻桥用手敲过之后里边的哗啦啦的声响也变快了,好像在回应寻桥一样。
“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寻桥把这块石头在手上用力捏了捏,那石头也没有一点要碎裂的意思。又从四周找到了一块一抱大小的石头搬了过来。将那煤球放在地上,用力将大石头砸在上边。轰的一声,煤球被砸到地里,那一抱大的石头倏尔出了一道裂缝,成了两半。把那煤球一样的东西从地里扣了出来,竟然是完好无损,没有一丝痕迹。
“好硬啊!”寻桥盯着手中的煤球,那煤球还在咚咚咚叮叮叮的像个不停,感觉此物是个稀罕东西,便放到怀里,那东西在他怀里响了一路,直到看见他人时才停止下来。
寻桥苦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把你捡回来是好是坏,你可真是‘热闹’!”寻桥带着热闹回到了衙门,而那柄茂乐山赐下的长枪却永久的留在了黑山,被寻桥遗忘了。
召来了那些随自己前来的衙役,告诉了他们自己要走的事情,他们也都是假装挽留一下,都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多问什么,这群混日子的老头都像人精一样,都很通晓人情世故。
正当寻桥坐在衙门为这个知县的位置发愁的时候,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草民任永寿叩见知县大人,大人的事迹在下已经听说了,特前来赔罪!”
正是当然携着联名状来请寻桥镇压兽灾的那个白发老者,在听说了知县大人夜晚独战灰狼救下母女二人的事情后便做不住了,马不停蹄的赶来为当日自己的态度和言行赔罪,他可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可自己一抬头却看到这位年轻的知县正好像看到宝贝一样看着自己......
年轻的青牛知县上任两天,兽灾便平息,此后的百年也从无再犯,而这位青牛知县上任两天便脱去乌沙甩手不干,将知县的位置交给了临山县德高望重的任永寿,至于那位青牛知县却再没有人在临山看到过。在几年后有一位有名的猎户独自上了黑山,还活着回到了临山,手中提这一根长枪,,有人认出这是当年青牛知县的配枪,于是青牛知县一人一枪血战黑山的故事在临山闻名遐迩。
寻桥这个青牛知县虽然只在临山呆过两天,却留下了无数的传说......
将知县这个位置交给任永寿之后,寻桥也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前往了牛棚,可这整个牛棚空空如也,那里还有青牛的影子。寻桥心里一慌,好像心里少了什么东西,焦急的四处寻找。
就在那前往高山的土路上,寻桥看到了那笨拙的青影,它好像一个慵懒的胖子,走的很缓慢,更像一个年迈的老人。
看着那道身影寻桥心里一痛,并没有着急追上去,而是远远的跟着望着。从土路道没路,从没路到了一片小空地,小空地很隐蔽,周围长着许多柳树,那青牛在柳树下俯下身来卧在了那里,惬意的将头枕在前腿上,就这么卧在了那里。
“要走了吗?”出现在了青牛面前蹲了下来。青牛俯下的牛头又仰起,只不过有些缓慢。
寻桥的手抚在青牛的角上:“我也要走了,去天青门。”
青牛看着寻桥,一颗颗晶莹的泪水落了下来。
寻桥抚摸这青牛的脖子,一滴滴牛的泪水落在它的手上,不觉中自己的眼泪也开始止不住的下滑,好像流出了心中那份委屈,流走了尘世那段情缘。
青牛伸出舌头在寻桥的脸上舔了一下,舔掉了他脸上的泪水。牛头又重新落在牛腿上,那双眼睛却再没有睁开过。
“啊啊~啊~~”在牛头落下的一瞬间,寻桥终于抑制不住嚎叫起来,像个孩子一样,人迹罕至的山野回荡着这他的嚎叫,那嚎叫又有几种悲喜?
落日留下长长的影子,可这独坐黄昏又有谁是伴?
将一块木牌钉在坟前,寻桥坐了下来,靠在柳树上独自对着前面说道:“谢谢你选了这么个地方送我,也谢谢你你选这个地方送你。我不知道我选择的这条路是不是正确,也不知道在这条路上我还要经历多少这样的生离死别,看着多少人这样在我面前老去死去,但我别无选择。”
落日也有它的光辉,它照射在那片空地上,拉长了柳树的影子,映出了坟的形,照亮了木牌,映衬出了青牛冢三字。只是没有了寻桥,寻桥已经到了几里外,不过影子却被拉得很长,很长。
这里好像一幅画,在那几颗柳树和远山之间的那画的留白处好像题着一行字: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人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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