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出戚志强所料,第二天下午,天泉公司众议哗然。宋弋一行立即被天泉人当成敌人,其调查工作无法再进行下去。
戚志强在办公室连抽了两支烟后,自己笑了。他为自己的成功策划而高兴。我戚志强不是不懂权变,只是没有逼到让我用的地步。
现在,为了天泉,也为了自己,戚志强觉得只有如此了。
戚志强决定要与宋弋正面接触一次。
宋弋到了戚志强办公室。戚志强开门见山地说:“宋主任,你也是从天泉出来的,天泉现在的情况你也了解了,你与施市长的关系我也知道,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我想跟你谈谈对这件事的想法。”
“戚总,我也明确说,施市长对我是不错,但我对天泉有感情,我是不同意这种做法的。这一点,我已经给施市长谈了。”宋弋说。
“宋主任,对谁来天泉我没有太多的要求,只要是来干事,就是经验不足我都能接受,但必须是爱企业的人,必须要把工人装到心里。我了解你,我相信你刚才说的话,但我还是想跟你谈谈我与施市长的分歧。你可以给他传个话,我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些事。”戚志强递给宋弋一支烟。
戚志强接着说:“我们两个是有过磕磕绊绊的时候,但都不是为了个人的什么东西,都是为了各自的事业。我觉得最重要的一条是,他站在**那边,我站在企业这边,看问题的角度和做事的出发点有分歧。施市长作为**负责人,考虑问题时注重社会效益多些,我站在企业的角度,考虑的经济效益多些,这里面就产生分歧了。你说是不是?”
宋弋没有接戚志强的话,只是点了点头。
“比如,1995年前后,他还是副书记时就主张以天泉为依托建‘十里酒乡’,那时一哄而上建了一百多家小酒厂。而过了几年这些小酒厂出现市场问题后,他就想让天泉出来把这些小酒厂拢在一起,形成酒业集团。我能干吗?这些小酒厂上马盲目,没有考虑好市场问题,而且有些酒厂的非法经营影响了天泉的发展,要是以天泉为依托组建集团,就势必把天泉拖垮,我当然不愿意干了。这一来,就显得我不听话似的。其实,现在看来我也没有错呀!
“另外,我不是一个会说软话的人。我性格深处并不是一头绵羊,而是一头老虎,我不会唯唯诺诺、唯命是从,我认定的事就不会回头。我常说故原的一句粗话,就是‘该死屌朝上’,听天由命。”
戚志强就这样像演讲一样,向宋弋说了自己真实的想法。宋弋被他的坦诚感动了,觉得戚志强讲的和他看到听到的是一样的。他觉得面前坐着的是一个真人,是一个充满理想、正义感和事业心的人。
良知和责任感使他不得不也掏出心来:“戚总,我想人们考虑问题的出发点不一样,结果就不一样。我们搞经济的人就是按经济规律出发,其他啥都不能考虑得太多,考虑多了就会损害企业。搞政治的人,一切都从政治需要、从做官的角度出发,危害仕途的事就不能干。企业界和政界的人区别就在这里,这是目前中国的一大悲哀……”
宋弋说得有些激动,喝了一口水接着说:“戚总你这个人,对事业太认真了,对自己成就一番事业看得太重了。你的舞台就是天泉,天泉出了问题,你个人的事业也就无从说起了,所以,对企业有一点损害你都不会同意的。话又说回来,要不是你坚持,可能故原就没有天泉这一片蓝天白云了。我就是这样认为的。”
戚志强没有想到宋弋是这么一个人,他一下子改变了对宋弋的看法。虽然宋弋是施天桐提起来的,但他是有自己的思想的,对天泉也这样有感情。他从宋弋身上看到一些天泉的希望,最起码**里大多数人还是理解他的。
戚志强也有些激动了,他站起身握住宋弋的手,说:“好,从今天起,你已经不是我心中原来那个宋弋了,晚上我们喝几杯!”
晚上戚志强真的与宋弋在天泉宾馆喝了起来。戚志强用人有自己的一个检测标准,那就是先要了解这个人的本性。人的本性其实是隐蔽的,戚志强认为体现出人的本性必须要在大喜或大悲时,而平常这种机会是没有的;而另一个检测的办法就是喝酒时。喝酒时,尤其是喝多时人的本性可以或多或少地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