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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节:反戈一击

“快点,把人给我拉出来!”

杨蓁焦虑不安,心里盘算着,倘若李毓之的儿子出了意外,她自己根本就逃脱不了干系……想到这,杨蓁不禁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

“没想到,你们还会有需要刘妍若的时候……真是造化弄人!”

“姐姐,不好了……”

片刻之后,杨蔳惊慌失措地跑到了杨蓁身边,看着她那副惊恐万分的神情,杨蓁当场就预感到了什么:

“妹妹,是不是李文镛他出事了……”

“要不呢?”

杨蔳白了她一眼,补充道:

“姐姐,方才我带人将……将他们从飞机里拉了出来,却不想,李文镛……已经被大火烧得体无完肤……我觉得,他已经活不过今晚了……”

“啥?你……”

杨蓁咬了咬牙,不顾腿上的剧痛快步走到了燃烧的飞机旁,拨开那些将士,她径直来到了李文镛身边,蹲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杨蓁……帮我……帮我告诉……我……爹娘……我……”

话音未落,李文镛脖颈一直,头一歪,再无动力,看着他死去时的模样,杨蓁先是一愣,而后,便是嚎啕大哭。

“姐姐,快起来吧……”

李文镛牺牲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李毓之和金雪颖的耳中,霎时,金雪颖当场瘫软在地,痛哭不已……而早已须发发白的李毓之则是一脸阴沉,沉默许久,他这才狠狠地拍了拍桌案,低吼道:

“我的儿啊……我要找赵嫣算账……”

“慢……”

金雪颖话音刚落,李毓之就走出了大堂,跨上战马,拉了拉缰绳,调转马头,向着绍兴车站的方向而去。

“珍珠……不好了……”

李毓之从绍兴出发后不久,赵珍珠就得知了李文镛牺牲的消息,此刻,即将分娩的她正在忍受着剧痛,几乎无暇理睬外边的一举一动。

“书妍,怎么是你?”

赵珍珠惊讶万分,看着风尘仆仆的刘书妍,她挣扎着坐了起来,一把就拉住了她的衣袖。

“快和我说说,你究竟知道什么!”

刘书妍犹豫不定了一会之后,还是和赵珍珠说起了李文镛牺牲之事……

“公主殿下,我……我和徐姈没能阻止他……还望恕罪……我们真不是故意害他的……”

听完这些,赵珍珠不禁娥眉一紧,叹息一声之后,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说道:

“书妍,你以为李毓之会为此善罢甘休?我只觉得,贾似道很快就会和李毓之达成一致,给赵嫣一个措手不及!”

“这……这回我们该怎么办?”

刘书妍吓得面无人色,双腿也不住地颤栗着……她知道,这次海军都统制李毓之唯一的儿子死于襄阳,李家也绝了后,因此,李毓之必然对她和杨蓁杨蔳恨之入骨,而他想要除掉她们,也属常理。

“书妍,你先回去和王琼仙说一声,让她看好你姑姑,切不可轻易让人靠近她……至于其他,你可以去找萧婈,让她和我娘一起看好小公主……”

“公主殿下,你就放心吧……”

刘书妍点了点头,而后匆忙离开了清湖宅邸,乘坐马车返回了皇宫。而此时,李毓之刚刚坐火车抵达绍兴,下车之后,他就坐卡车去了半闲堂,手中还紧紧地攥着一个信封。

“贾太师,在下有礼了!”

“哦,李大人,深夜到此,你究竟所为何事?”

李毓之苦笑两声,拿起信封,将其放在了贾似道的桌案上:

“大人,在下有赵嫣从入宫以来的罪证,请大人过目!”

“怪哉,李大人,你一向与赵嫣关系不错,此刻咋变成这副模样?”

“贾太师,赵嫣害死了在下唯一的儿子,在下已然绝户……故,在下别无选择,只有揭露赵嫣,方可解我心头之恨!”

听了李毓之的理由,贾似道却是嘿嘿一笑,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本官听说,贵公子之死乃是杨蓁杨蔳她们的罪过,将其强加给赵嫣,恐不得人心,不如……就拿赵珍珠和刘妍若开刀,到时候也好引蛇出洞,让杨蓁杨蔳浮出水面!”

事实上,贾似道要收拾赵珍珠,绝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自打赵珍珠反对他毒杀吴潜之时,贾似道就已经对她起了疑心……赵禥登基之后,赵珍珠在暗地里多次谢绝了他的拉拢,反而与谢枋得暗中建立了联系(注:谢枋得于景定五年,即1264年在建康府教授任上写下“奸佞当道,国势将亡”,因而被贾似道贬斥),似乎是打算召谢枋得为丞相,并对朝堂进行一番整肃……

而更让贾似道感到威胁的是,除了这些,在家中休养期间,赵珍珠还与琴师汪元量、昭仪王清惠一起,多次以谈论诗词歌赋为名举行茶会,商量如何解救襄阳,对付尾大不掉的蒲寿庚,而时任提举泉州市舶司的王茂悦和泉州司马田真子,则正是贾似道的亲信兼蒲寿庚兄弟的大靠山……这让贾似道尤为不安,自知朝廷即将发生重大变故。

“赵珍珠,你不仁在先,就休怪我不义了……”

……

几天过后,赵珍珠在家中生下了一双儿女……为了纪念与文璧的初恋和为了保全机密而牺牲自己的刘妍若,赵珍珠特地给自己的儿子取名思璧,而给女儿取名思妍……

而消息传到宫中,萧媞又惊又喜,赶忙和谢道清一块赶到了清湖宅邸,想要好好看看赵珍珠所生的这对龙凤胎。

“娘,母后,珍珠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一看到她们到来,躺在床上休息的赵珍珠急忙掀开锦被,起身向着她们行了个礼……而一看她这么做,谢道清急忙将她扶回了床上。

“珍珠,你还是好好静养吧,就别起来行礼了……”

赵珍珠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身旁的两个摇篮,说道:

“这两天可把我累坏了,这两个小家伙,才出生没多久,都挺会闹腾的……”

听了这话,谢道清和萧媞不禁相视一笑,之后,她们才分别抱起孩子,坐到了赵珍珠的身旁。

“珍珠,看你也累了……不如,就让宫中替你去找个乳娘来照顾孩子吧……”

谢道清所言虽说合理,然而,思索一会,赵珍珠却摇了摇头,说道:

“母后,我觉得……还是不必这样……我不忍心,看着人家饿着自己的孩子,来替我照顾好我的孩子……当年,我娘想的不是也和我一样?”

听了赵珍珠的想法,萧媞轻笑一声,在不经意间,她又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往事……不过很快,她的脸上就闪过了一丝忧伤的神情:

“哎,珍仪她……竟然会红颜薄命……要是她还活着,一切,恐怕都不会是现在这幅样子了吧?”

听着萧媞梦呓般的诉说,谢道清只是摸了摸赵珍珠的手背,一边安慰她道:

“这些事就让它过去吧……我觉得,如今珍珠已为人母,想必,珍仪她的在天之灵一定会很欣慰的……”

赵珍珠抿了抿嘴唇,在并没有再说什么,然而,片刻过后,赵嫣却扶着墙走了进来,和她们说起了不久前在宫中发生的事情:

“不好了……李毓之竟然反了……”

不等她说完,谢道清竖起食指,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赵嫣妹妹,你少说两句行不行?这样会吵到孩子的……”

赵嫣无奈,只好扶着床走到萧媞身旁,嘀咕了句:

“萧媞……李毓之竟然敢诬陷刘妍若……现在,她已经被打入冷宫了……”

“还有这事?”

此言既出,萧媞着实吃了一惊,沉吟许久,她这才抬起头,打量了赵嫣一眼,忧心如焚地说道:

“妍若她双目失明,倘若就此被打入冷宫,她又该如何活下去?”

看着她那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赵珍珠急忙拉了拉萧媞的衣袖,说道:

“娘,事不宜迟,不过……珍珠不能和你们一起去了……你们还是快回去救妍若姐吧!”

“嗯……”

萧媞无奈,只好放下孩子,和她们一起离开了清湖宅邸。一路上,萧媞都没说话,在心底,她对于李毓之的背信弃义,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甚至是气愤至极。

“萧媞,你就别生气了,还是想想办法吧……”

“哎,赵嫣,你真是不能理解我……”

萧媞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思索片刻,她下意识地抓了抓赵嫣的手,说道:

“我……我真没想到,这个李毓之,我利用身体给他换来了荣华富贵,如今……他竟敢反戈一击,和贾似道串通一气!”

“萧媞,你别太伤心……难道,你就不知道,人都是这样趋利避害……况且……”

“况且什么?”

赵嫣不禁捂住了脸颊,脸上随之露出了一丝红晕:

“况且,是我没能让杨蔳她们阻止李文镛前去襄阳……否则,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一听萧媞谈起襄阳,谢道清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哎……如今宫里宫外传得沸沸扬扬,朝廷增援襄樊的大军,都被鞑子阻挡在了复州随州一线,只怕,襄阳不保,则临安动摇,大宋危矣!”

萧媞愣住了,沉默片刻,她忽然狠狠地拍了拍膝盖,瞄了赵嫣一眼,说道:

“对了……赵嫣,你不是曾说过,万一临安不保,可以撤往台湾……呸,流球吗?我等已经往那儿移民百万,为的,不就是这个?”

“你想多了吧?这可是萧晴和你讲的?”

赵嫣苦笑几声,懒得再去搭理她,不过,萧媞却觉得,这是宋廷最后的救命稻草,万一失败,只要能退到台湾,凭借大宋海空军的实力,阻挡鞑子应该是不成问题。

“哼,你不去准备,那我去好了!”

“大人……好消息啊!”

两天后的一个深夜,李毓之带着两个仆人前往西湖畔的半闲堂和贾似道一起商量如何对付赵珍珠……却不想,谈话还没开始,一个身着夜行衣的男子就推门而入,向他们禀报了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

“二位大人,方才我等探知,萧媞暗中与赵珍珠串通一气,准备于今夜子时运送一批金锭银锭前往流球……同时,他们还准备将一批宫里的瓷器古玩同船送走……”

“李大人,机不可失……”

“贾太师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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