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子峰点头承认这些茶叶就是那棵树上的大红袍时,王小望就陷入了绝望之中,面色苍白,他知道今天自己将一败涂地。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比自己还年轻、而且没有任何世家底蕴的人,怎么能够拿出这种逆天的东西?
他不知道,为了这点大红袍,孙家家主在京都呆了近一个月,求爹爹告奶奶,甚至用了孙家几十年都舍不得利用的救命之恩的人情才换得这点大红袍。孙家家主却拱手相送给叶子峰,可见孙家家主多么看重叶子峰这个风水大师的名头。
面对着这罐大红袍,只有老将军反应淡定。
当年,老将军驻防闽省,就按照上级命令,派出一个班的士兵,保护那棵大红袍母树。当时,老将军想,一个茶叶难道这么精贵,需要安排一个班的士兵去保护,好奇心起,老将军近水楼台,弄了点茶叶尝尝,却是牛咬牡丹,品不出有什么不同,根本没有酒好喝,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喜欢喝茶?
两个老小孩相争,自是骆市长完胜。张大庆空手而回,不过,骆市长承诺张大庆说,去他家作客,就一定用这大红袍招待,张大庆才作罢。
礼物已经送完了,都被大红袍抢了风头,似有尘埃落定之势,而刘龙不甘心说道:“这大红袍是不是那棵树上的,我不知道。但这尊佛像我到知道它的来历。”
“哦?有什么来历?”刘龙的话勾起了大家的兴趣。
随后,刘龙将叶子峰在文物黑市花了100万,拍下这尊佛像的事情说了出来,还添油加醋地告诉大家,叶子峰还花了5000元买下一块废砖头。当大家听到这尊佛像值100万时,惊得下巴都掉了下来。
最后,刘龙不忘补刀说:“后来,我问过深大的曹教授,曹教授说这尊佛像根本不值这个价,除非是何朝宗的作品,可它不是,它只是一件很普通的德化白瓷。能值10万就很不错了”。
刘龙不忘将这尊佛像价格贬的很低,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告诉大家,叶子峰很不靠谱,只不过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有点小钱的二世主。在礼物上被叶子峰抢了风头,刘龙想在人品上打击他。
“难道只有何朝宗的作品才值钱?”叶子峰冷笑道。
“当然,何朝宗是明代著名的瓷塑大师,他善于塑造佛像,他塑造佛像不说100万,就是200万都值,可惜,你这不是何朝宗的瓷塑。”刘龙得意洋洋地说。
“如果它是何朝宗的佛塑呢?”
“如果它是何朝宗的佛塑,我把它吃了。在竞拍时,曹教授就仔细过眼了,没有发现何朝宗的题款,曹教授说了,何朝宗存世的佛塑像,每一个都有款,所以辨别佛象是不是何朝宗的作品,首先就要看有没有何朝宗款,如果没有何朝宗款,那一定不是何朝宗的瓷塑。这尊佛像就没有何朝宗款,所以,曹教授判定,这尊佛像不是何朝宗的,只是无名瓷塑人物的作品,根本不值这个价。”刘龙说的头头是道,仿佛自己就是鉴定大师。
“在文物鉴定中,专家也会有打眼的时候。”叶子峰慢慢地把坑越挖越深,让刘龙不知不觉地越陷越深。
“曹教授也会打眼?他可是深市的公认的文物鉴定专家。不象有的人,不懂装懂,以为有了钱,就是万能,只不过是一个爆发户,没有任何底蕴。”刘龙尽其所能地挖苦叶子峰。
“难道你没看见这佛像上有何朝宗款?”
“这佛像上有何朝宗款?刚才大家都仔细看了,哪有了?我看不是你眼睛有问题。而是想证明自己想疯了,睁眼说瞎话。”刘龙奚落道。
“不是我眼睛瞎,而是你眼睛瞎。老将军,不知您这里有没有放大镜?”叶子峰问在看热闹的老将军。
老将军平时喜欢看报,自是有放大镜,骆轻雪很快从书房里拿了出来。
何朝宗是谁?他们这些人都不知道。至于他的作品值100万还是200万,他们也不关心,他们关心的是刚才他们都看过这座佛像,上面明明没有题款,而叶子峰非说有,这种指鹿为马,强词夺理的行径,让他在大家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
“如果上面有何朝宗款,你得说话算话,得把它吃了。”叶子峰把套在刘龙脖子上的绳扣勒的死死的。
“说话算话。如果没有,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把它吃了。”
刘龙看到叶子峰拿出放大镜,心里发虚,但想到曹教授的话,又有了些底气。
“我也把它吃了。”叶子峰硬气地说。
骆市长见二人都赌上气了,现在不管谁输谁赢,这里毕竟是在骆家,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这传出去有损骆家的声誉,所以骆市长打圆场说:“打赌就不要了,这德化白瓷已经让大家大开眼界了,想不到我华夏瓷文化如此博大久远。我们也是长见识了”。
大家见骆市长出面打圆场,也都安静了下来。
叶子峰也不说话,拿着放大镜对着佛像底座云纹,对刘龙说:“你看看这是什么?”
透过放大镜,刘龙清晰地看见一个小篆“何”字,顿时脸色惨白:“这。。。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的,曹教授仔细看过的,根本没有何朝宗款的。”
大家看见刘龙这个模样,纷纷围了上来,透过放大镜,大家看到一个清晰的小篆“何”字,而且这个“何”字,不是阴刻上去的,而在塑瓷时,通过瓷塑底座云纹,非常巧妙地将“何”字和皱褶云纹溶合在一起,如果没有人提醒,就算你看到了,也还以为只是一些变形的云纹而已。
“你怎么发现的?”骆轻雪感到震惊地问。
“当时就发现了,你信不?”
“信过鬼啊,文物鉴定可是要专业知识的,不是随便看看就可以发现的。”骆轻雪嘟着嘴。“不要告诉我,你在大学还兼修了考古专业!”
“很多事情是要靠天份的。”
“天份?你头发生得很上吗?”骆轻雪见叶子峰又在自吹,瞪了他一眼。
“天份要有,但更要细心。你们看这个何字,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有天份也没用,曹教授不是看过了,他就没发现。”骆市长听到骆轻雪和叶子峰的对话说,立场明显地就站在叶子峰一边。
“爸,你现在就帮他了?”骆轻雪撒娇道。
“我是帮理不帮亲。”骆市长不亏是老干部。
王小望见了这一幕,心里打翻了醋缸,便酸溜溜地说:“这文物鉴定可是要专业才行,我们都是些门外汉,说说可以,但要判定文物的真伪,还是要专家来鉴定,这个何字,是塑上去的,说不定是巧合。”
王小望的意思很明显,在场的没有一个文物鉴定专家,谁说的话都不权威,他先把这事搅黄了再说。
刘龙反应也很快,马上接着说:“是啊,文物鉴定要专家才行,不是随便哪一个人说说就算的。你说是何字,我说是皱褶,那谁来下定论呢?”
面对他们二人的胡搅蛮缠,大家都露出鄙视的眼神。
一开始,骆市长对王小望没有任何成见,王、骆二家毕竟都是世交。但现在看到王小望毫不讲理的样子,心里不住的摇头,王小望的行径让他非常失望。随后,又不由暗暗庆幸,还好自己的女儿骆轻雪没有看上他。
这时,骆市长看到叶子峰的目光又多了一份亲近。阳光、帅气、多才、稳重,和骆轻雪还是蛮配的,骆市长在心里已经接纳了叶子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