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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漪楼贵客

这话一出,左右皆惊,云栎还问了一句“曦照帝姬,是皇后娘娘昨日诞下的那位,本王的侄……孙女”

颐赦没有云栎那般迟钝,他面色端肃,语气沉重,将平常的温润如玉淡去了“陛下,非曦照帝姬不可”

“对,只会是曦照”云桑帝目光坚定,如同惊涛骇浪瞬间席卷了海平面,波澜一片,海上拢满乌云,却从深海裂缝中汲取了光,刹那倾注天际

“阿赦是九族之一,颐家族长,孤只希望九族之中不提出反对意见就好”

颐赦知道帝王的决意,没再多言“诺”

“皇叔掌管宗室事物,只要皇叔出面,这事会轻松许多”帝王瞥了眼还处于呆滞中的云栎,许是那一眼包含太大压力,云栎只能应“诺”

“阿芷是曾经的白家家主,世家中仍留有余威,百姓的话曦照有“瑞星”之名,再加上益州之事,不会有太大反驳,而那股自称清流的谏臣则会以阿芷的身世和曦照女子的身份为论”云桑帝语句停了下

云栎这时倒迅速很多“那群谏臣交于本王便是”

“如此,只剩下端王和时相了”帝王嘴角勾起弧度,眼里却含锋芒

“陛下,端王那边臣可以劝解”颐赦知此事必有自己的用处,便毛推自荐

“时相那边就由孤亲自布局吧,辛苦皇叔和阿赦了”云桑帝见事已了,眸色也渐柔和

“为陛下赴汤蹈火也是臣的本愿”颐赦和云栎一同看着帝王,目光真挚,好似又回到曾经,他们共同许下誓言的那天

“好了,既然茶也品了,事也谈了,孤也不多留二位了,二位可免去这三日的早朝,皇叔好好休息一番,阿赦也好准备,孤三日后早朝会公布此事”云桑帝对二人道

“臣等告退”云栎,颐赦共同起身行跪礼

“辙送栎皇叔和颐赦大人出宫”

“诺”隐在暗处的玄衣侍现身跪叩帝王,随着二人一同离开侧殿

云桑帝看着空寂的左右案,敛下眸子,十二盏琉璃灯下,他一手摸索着茶盏上的花纹,唇间的笑似昙花一现,稀有绝美,皇叔,阿赦你们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

离开章华宫后,云栎半途往颐赦旁边靠了靠,望着前面的玄衣侍,侧耳低语“颐赦大人,本王回京之前便听闻漪楼酿了批新酒”

漪楼是繁央最令人流连忘返的酒楼,里面有最醉人的酒,最温香软玉的美人,光顾的大多权贵,所以这话言之于表

颐赦放缓脚步“云栎殿下不是想回府休息,怎么有了如此雅兴”

“被陛下一言惊醒,也无了睡意,便想着回京之前一直惦记的好酒”见颐赦回话,云栎也不顾忌了

他目似点漆,一种难以描述的光流动无声,璀璨的几乎要将人的心神都吸进去,再加上那抹笑容不愧是繁央贵女时常惦记的风流人物

可惜周围再灯火辉煌也无法如白日一般明亮,将他那般美色打了个折扣,而立在他旁边的是颐家族长,一位已阅风景无双,何物妄成浮云的君子

所以他只能见对方面色不动,端着一副心如止水的模样,淡淡道“既然云栎殿下相邀,颐赦就陪君一次”

云栎咬牙,哪次去漪楼不是他喝的最多,何故这般做派

二人被辙带领玄衣侍送出了赤浮皇宫,官轿停在距漪楼有点距离的偏僻地带,一群家仆早已守在此,代其下轿后扶两位大人上马车

“辛苦辙大人相送了”颐赦撩起帘子对转身回宫的领队玄衣侍说道

辙回过身子,低头“辙只是遵从陛下旨意,不敢劳奉常大人一声辛苦”

颐赦也没再言

马车来到漪楼时,已是丑时,漪楼仍花火璀璨,繁华一片,待知道今日颐赦大人将贵临,副楼主立刻清道,下楼来迎

颐赦和云栎在马车上被侍人伺候换过了朝服,下马车时,两人皆外披墨袍,腰悬饰玉,一副蹁跹贵公子模样

漪楼前两排身着绯色罗衣的少女见二人下车共同行礼“见过颐赦大人”后面又跟一排青衣仆役手提灯笼,很是排场

少女们声如莺啼,酥软人心,也惊得楼上醉意朦胧,昏昏欲睡的人纷纷推开窗子不敢露脸半窥着楼下二人

云栎脸黑了一半,心想我就来喝个酒也能闹成这样,明日朝臣岂不皆传栎皇叔一回京便半夜随当朝奉常大人来醉酒

颐赦有些无奈“可能是有人看到了颐家马车,提前通报了”

云栎往后一瞥,马车上面果然绘着颐家专属图案,神情有片刻复杂“那也不会一群人在这侯着吧”

“楼主比较厚爱……”颐赦瞧了眼顶楼上透着的窗子,心想楼主今日应是不在吧

这话说的云栎又纠结了几分,虽说颐家势大,但这个排场,是说明这位朝堂上一派严谨的奉常大人,私下是否与这漪楼楼主日日一起醉酒,才喝出这番的交情

刚刚还一副随君才来的模样,真是表里不一

此时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穿过绯衣少女,来到颐赦、云栎前面,她俯身见礼,声音娓娓动听,比得那群少女音质多了几分清澈

“颐赦大人贵临,漪楼蓬荜生辉,今日楼主不再,由瑢鸢接待大人,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怎会,倒是麻烦瑢鸢姑娘了”颐赦脸上扬着笑意,恰如春风舒适

“两位大人请”瑢鸢侧过身子为颐赦引路,丝毫不多问一旁的云栎,能站在颐赦旁边的哪个不是赤浮权贵,不多问反倒聪慧几分

“栎兄请吧”颐赦眼含狡黠,对着身旁的栎皇叔道

云栎想自己之前还在邀着这漪楼的常客来漪楼呢,又心存侥幸的不往楼上看,他许久未回京了,楼上不至于全能认得他吧

他们跟着瑢鸢进了漪楼穿过几道楼阶,上了三楼的最靠内的一间雅居

绯色罗衣的少女拉开木门,云栎跟随颐赦入到里边,才发觉自己在享受方面已经随意许多

其内设有紫檀酒案,碧玉双兽耳活环弦纹瓶插着刚剪下的桃花,鎏金浮雕三足铜炉熏着奇楠香,在里侧设了张软榻,前面是一座琉璃屏风,靠窗的位置还放着一副棋盘,上挂仕女执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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