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三姐妹的院子里嬉闹,倒是久违的热闹,融洽的让人艳羡。
然而饭菜才端上桌,宋睦便亲自来将夜朗叫了出去,之后便再没见夜朗回来,宋星辰也没了玩闹的心思,索性回房间去休息,免得做电灯泡。
三日后郊游,宋家人跟在瑞王府的马车后出行,看到两家人马车上标识的人,不知多羡慕宋家人交了这样的好运,竟然能与瑞王府做亲家,只要不犯下通敌叛国或是残害皇室成员的罪名,便等于是傍上了一块免死金牌啊。
然而让宋星辰失望的是,到了庄子上也不见夜朗。
“二哥,夜朗去哪里了?这次的任务危险吗?”宋星辰寻了空隙,来到宋睦身边询问。
“就知道你会问,和我来吧。”宋睦低声说了一句,迈步朝家人相反的方向走去,宋星辰忙快步跟上。
因为兄妹俩的关系一向好,且有些事都是先斩后奏的去做,家里人也习惯他们单独相处,并不会去询问或阻止。
虽说宋星辰有时不靠谱,可宋睦却不是会乱来的人。
当听完宋睦告知的真相后,宋星辰脸上的神色变了几变,最后依旧是有些沉重。
“太可恶了,这些人是当咱们宋家人好欺负吗?一个个的都想捏一把,别忘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何况咱们不是任人宰割的兔子!”宋星辰气的拽下一串树叶,眼里有杀意闪过。
“这件事不要让爹娘他们知道,大哥现在已经没有危险,夜朗只是去接应一成,也不会有危险的。”宋睦何尝不恼怒,可现在没有确定宋阳出事的真相,也只能先按兵不动,暗地里调查真相,这也是夜朗这次的任务之一。
宋星辰脑子里想过几种可能性,但并未说出口,他们现在的麻烦事并不少,暂时不适合再生事端,待宋家足够强大之后,自是能与那些人抗衡。
“二哥,我想要培养一些自己人,不管私兵、死士还是暗卫,宋家需要有这样的人保护。”宋星辰抬起头来,十分认真的道。
宋睦身子一僵,看着宋星辰倔强的神态,良久才叹息一声。
“星辰,你应该知道以宋家现在的根基,有些事不能做,否则只会给我们带来无尽的麻烦。”宋睦无奈道。
“难道就让我们这样一直处于被动?大哥还是有可能会被下放,就算是留在京都,难道就能保证他的安全了吗?爹娘和姐姐们呢?二哥你要是再次回到边关,二嫂和侄儿们的安全,靠你一个人真的能保障吗?”宋星辰语气有些凌厉。
宋睦找不到反驳的话,这些也是他最为担忧的,所以他把自己的心腹留在家中保护双亲,可保护家里所有人,他自认为还做不到。
“就算我们真的去做,也需要时间,普通的护院尚需要时间培养,何况你所说的那些。”宋睦目光眺向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事在人为,只要我们努力了,一定能找到解决之道,我绝不允许我的家人再受到伤害。”宋星辰却是打定了主意,尽管她现在还没有头绪。
兄妹俩静默的站了一会,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但想的问题却是同一个。
保护家人,是他们多年来不变的初衷,这也是他们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前进的动力。
再说夜朗日夜赶路,硬是缩短了三分之一的时间与宋阳汇合,路上跑死了两匹马,他也是瘦了一圈。
好在夜朗急于回去见宋星辰,否则宋阳这次是真的要去阎王殿报道,不过夜朗也因为救人而受了伤,好在并不严重。
“大人,我不敢一个人睡那么远的地方,万一再遇到杀手可怎么办?能不能请大人将我安排到这个院子里的空房间?或是大人屋子里安置丫头的耳房也可以,我……”张兰咬唇,一副受惊的小白兔模样。
“张姑娘若是害怕,可以让那边的女兵陪着你,这里是驿站,便是达官贵族家的夫人小姐要遵守规矩。”夜朗声音冷漠的开口,见张兰还在那装作柔弱的看着宋阳,便动手解开腰带:“大哥要帮我换药,张姑娘再留下多有不便。夜朗不日即将成亲,无法为张姑娘负责。”
“你!”张兰面色苍白的看向夜朗,见他真的把腰带扯下来,只能愤然转身,以免看到不该看的。
实际上夜朗刚刚换完伤药,不过是为了赶走张兰才这么做的。
“这个张兰是个有心机的,大哥若对她无意,要多加小心。”夜朗已经知道宋阳为何会带上张兰,便提醒了一句,“大哥是宋家长子,这样的女子不配为当家主母。”
“回京后,我会请人给她安排一门适合的亲事,为她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日后以娘家人的身份给她撑撑腰,仅此而已。”宋阳微微皱眉。
尽管不想和张兰有接触,可张捕头的为他挡刀而死,宋阳不可能不管张兰,哪怕明知这个女人是个麻烦。
见宋阳并未被张兰迷惑,夜朗也不好再多说。
在宋家多年,夜朗与宋阳的接触,远远少于其他人,只有在书院读书之际,夜朗和宋阳算是朝夕相处过,可那时的宋阳埋头苦读,而夜朗也是少话之人,之后便再没有太多接触,感情自是不如与宋睦那般。
且长兄如父,夜朗下意识的把宋阳当做长辈来看待,无法随意或交心。
二皇子府内,贺如慧在小产之后消瘦的让人心疼,性格在宋星辰被御赐为县主后更是变得孤僻,若非她的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不曾减少,简直让人怀疑这里是否有主人居住。
二皇子府的侧妃和侍妾并不多,可有女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自从周沣将管家之权交给侧妃之后,二皇子府的风向也有所改变,大家都默契的不给贺如慧请安,理由自是贺如慧刚刚小产,身心都需要休养。
但如今风头正劲的侧妃,却是隔几日便来向贺如慧请安,汇报府中大小事宜。
“姐姐今儿的气色不错,想来再过一段时间便可以彻底康复了,届时妾身自会向二皇子请示,将管家之权交还给姐姐。”侧妃容貌只能算是小家碧玉,唯一的优点是笑起来有一对小酒窝,看上去很是讨喜。
贺如慧目视前方,仿若没听到侧妃所言,不给于回应。
“是妹妹不好,叨扰了姐姐这么久,耽误姐姐休养,妹妹这便告辞,改日再来给姐姐请安。”侧妃起身,规规矩矩的向贺如慧行礼。
贺如慧依旧置若罔闻,任由侧妃离去,好似她的心已经空了,没什么事能让她的心再掀起波澜。
离开贺如慧的院子,侧妃身边的侍女有些不忿的道:“二皇子妃未免太不把小姐放在眼里了,整个二皇子府,也只有小姐对她依旧恭敬,可小姐每次来都是讨了个冷脸,奴婢真的为小姐感到不值。”
“这样的话以后莫要再说,她是正妃,我是侧妃,便是得二皇子青睐,依旧不能越过礼制,便是每日来晨昏定省也是应当的。”侧妃自嘲一笑,抚摸着平坦的小腹,微微垂眸,“这几日胃口不佳,让小厨房做点清淡的饮食吧。”
“小姐该不会是……”侍女眼露欣喜之色,话到一半却不敢说下去。
“我也不清楚,应该错不了的。”侧妃淡淡一笑,脸侧的酒窝缓缓展现,压低声音道:“莫要乱嚼舌根,如今这府邸可不太平,咱们日后能否有一席之地,就看老天是否眷顾了。”
“是,奴婢晓得了。”侍女应声,忙扶着侧妃的手臂,眼睛在地面来回扫视,就怕有个石子碍路,再伤着了侧妃。
秦府之中,秦子申慵懒的将锦袍系上,神色很是不满的看了秦夫人一眼,挥手让侍妾退下。
“何事让母亲这般慌张?就不怕吓到儿子,让您以后抱不上孙子?”秦子申抬手端起茶盏,示意秦夫人快点说正事。
“我听你父亲说,要让那个小杂种回来,这可如何是好?要是那个杂种回来,他那个被休的娘是不是也要回来?那咱们母子又当如何自处?申儿,娘不想再过那种抬不起头来的日子了,你快想想办法。”秦夫人语气焦急的道。
“原来是为了这事啊。”秦子申不甚在意的道:“看来父亲是没有把话说清楚,那个杂种是回来送死的,就算让他再享受几天嫡子的待遇,也蹦跶不起来的,他那个娘被父亲休了一次,就能休第二次,娘还怕她能从你手中把父亲抢走不成?”
“这是你们的计划?”秦夫人有些迟疑的问道。
“不是。”秦子申摇头,冷笑道:“娘别忘了我们可是三皇子的人,那个杂种却是宋家的上门女婿,这天下谁不知道宋家和二皇子的关系,三皇子又怎么能允许威胁到他大业的人来掌管秦家呢?”
秦夫人闻言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这些事她也是知道一些的,有时还会帮忙拉拢一些夫人,很清楚三皇子一派做事的风格,绝不会给敌人留下任何余地。
“你心中有成算就好,娘就不打扰你了。”秦夫人起身,又恢复了往日那个富贵夫人,“申儿,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是定定心,寻找一门合适的亲事,早些生下嫡子了。虽然你父亲现在是家主,也只有你这么一个嫡子,可秦家想要你亲事上做文章 的人可不少,莫要给他们钻了空子。”
“我知道了,说了这么多年也不嫌烦,我要休息了。”秦子申打着呵欠,不耐烦的挥手赶秦夫人离开,心里却在想着一会要找那个妾室过来玩乐一番。
娶妻?
他秦子申还想再多放纵几年呢,等三皇子大业成就,他再尚个公主也未尝不可,到时候谁敢说他秦子申是低贱的商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