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哲英命令打扫战场的同时,西秦的先头部队距离下托叶玛城也只仅仅剩下半天的路程。
“将军,再有半天的路程的就到下托叶玛城了!可这鬼天气竟下起了雨,道路甚是泥泞啊!”一脸雨水的郁凌浩正站在一个高岗上注视着前进的队伍,身旁的一名参军言道。
“告诉大家,就是雨下的再大、道路再泥泞,必须赶到下托叶玛城!这是死命令!”没有理会参军的话,郁凌浩目光坚定的望着下托叶玛城心中竟竟觉得十分的不安。这也许是一个将领对战场气味的敏锐感触吧!郁凌浩再次望向下托叶玛城的方向沉默不语。
“将军,你说东方大将军这个时候是否已经到了下托叶玛城!”过来一会儿,感觉气氛有些压抑的参加说道。
“下托叶玛城的守军只有区区一万士卒,且已经坚守了十几天了!这个时候是最需要支援的时候,若是大将军去了!我相信能抵十万大军!不用多虑!”话虽如此,可郁凌浩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一万士卒加上固若金汤的下托叶玛城,真能抵挡敌人十万大军的猛攻吗?
“大将军,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郁凌浩抬起头望着天空中淅淅沥沥的小雨,任由雨点打落在自己的身上。
“告诉大家,速度再快点!”一袋烟的功夫,郁凌浩再次下达了加快行军的命令。军中的参加望着郁凌浩,不明白这位将军为什么忽慢忽快?
“报!”就在大军快速穿插前进的时候,前面的探马来报。
“大将军,前方发现一人,说是下托叶玛城的守军将领苏永!”探马来报!
“什么?守军将领苏永?快带过来!”听到探马的回报,郁凌浩心中的不安再次增强。下托叶玛城的守军将领出现在这里,难道下托叶玛城发生了什么吗?
此时已经伤痕累累的苏永见遇到了西秦打援军,紧张的心神一松从马上跌落下来,幸好被眼疾手快的士卒接着,被抬到郁凌浩的跟前。
“快拿水来!”郁凌浩大声喊道。此时苏永双目紧闭、嘴唇干裂,受伤处虽经过简易的包扎,可鲜血还是渗了出来。
有了水的滋润,苏永悠悠然醒来!眼前恍惚的景象,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当苏永看清楚郁凌浩的面目后,心神重新振作,只见他死死抓住郁凌浩的手说道:“快,快救大将军!”
“你是?”见苏永的神志好像已经有些模糊,郁凌浩只好安慰的问道。
“在下正是下托叶玛城的守军将领苏永!这是阴谋,完全是阴谋!快救大将军,快救大将军啊!”苏永几乎是哭着说道。
“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郁凌浩轻轻拍了拍苏永的手说道。
“昨夜敌军攻城,大将军见敌人势大,就让我独自突围向朝廷报告这个消息!现在!现在!”想到下托叶玛城薄弱的城防,苏永再次泣不成声。
“现在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心中的不安渐渐增强,郁凌浩似乎已经预感到了什么。只见他猛的抓住苏永的衣领,大声问道。
被郁凌浩这么一吼,苏永有些迷迷糊糊的神志瞬间好像清醒了好多,只见他看着郁凌浩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只怕下托叶玛城已经被敌攻破了!”
“什么?你说什么?”郁凌浩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昨夜敌人攻城,我们城防士卒不足千人!大将军见敌人势大,不肯单独求生,誓与下托叶玛城的所有将士共存亡!”清醒过来的苏永,将昨天夜里的情况挑重点的对郁凌浩说了一遍。
“什么?一万人只剩下不足千人了吗?”郁凌浩失声问道。
“不是的将军!敌人来袭前,守军的一半将士被郡守大人以朝廷有令调离了!”苏永答道。
“停止前进!让大家原地休息!你跟我来!”郁凌浩果断的下达了停止前进的命令,然后对苏永说道。
略显虚弱的苏永,颤巍巍的站起来跟着郁凌浩来到离大军休息不远处的一个僻静地方。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四处观望了一下,确保周围没有人之后郁凌浩扶着身体虚弱的苏永找个地方坐下之后,这才开口问道。
于是,苏永便从敌人突然攻城的那一刻开始讲起!虽说苏永已经挑最重要的讲了,可还是花了小半天时间说完。
听完苏永的话,郁凌浩立时陷入了沉思中。下托叶玛城失守,这已城定局!可这十万援军失掉主帅,若是这个消息传出去,军心必然会动摇。想到下托叶玛城城内战死的东方乾,郁凌浩心中悔恨不已,若是他的行军速度再快一点,是否下托叶玛城就不会失手、东方大将军就不会战死。
“难道这件事情和左丞相萧光涵有关联?”这个想法在郁凌浩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又被否定了。
“将军,快发兵吧!趁敌人立脚未稳,夺回下托叶玛城!”见郁凌浩不语,心急如焚的苏永说道。
没有说话,郁凌浩就这静静的思考着,突然郁凌浩没由来的说了一句:“你知道战场上畏死避战是什么后果吗?”
“知道!畏死避战、战场逃跑是要问斩刑的!可是末将还不能死?也不能死?末将身上还有东方大将军的重托在身!”郁凌浩如此一问,苏永心中没由来的一阵阵痛。可想到东方乾的重托,苏永知道自己不能死。死不可怕,可怕的是要苟活人世。
“我看你也说一个明事理的人,下托叶玛城城破大将军战死的消息你必须保密,否则我军人心不散、士气势必沦丧!”尽管感觉到苏永是一个十分可靠的人,可性格沉稳的郁凌浩还是警告道。
“来人,传我将令!火速前往会龙关驻扎!”一天之内,郁凌浩下达了自己的第三道将令!三道将令,完全不同。尤其是驻扎会龙关这一奇特的将令!
“你也累了!我会派人好生照顾你的!”下达完命令后,郁凌浩语带安慰的对苏永说道。
“将军!那下托叶玛城怎么办?东方大将军还在那里啊!”见郁凌浩如此安排,苏永的心又再次紧张起来。
“苏将军,你也知道!现在情况不明,若是孤军深入,敌人把我们包了饺子怎么办?驻守会龙关,派出探子!这才是稳妥之法!况且主帅生死未明,大军谁来掌控?这个时候,稳妥是第一要义!我会将你说的情况和探子回报的情况,快马送回镐京请我王定夺!你就在我营中好生疗养,切忌不要四处走动!”见苏永坚持要救援,郁凌浩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只是当郁凌浩告知苏永不要四处走动的时候,苏永心中刚刚放下的神经不由的再次绷紧。刚才郁凌浩若无其事的问话,让苏永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只是一个畏死避战逃跑的逃兵,西秦的军法是不会饶恕他的。
“将军,将军!为什么不全速前进,而要听到什么会龙关呢?”就在郁凌浩刚回到大军中,军中的几位百夫长就前来询问。
“事出突然,本将军现在也不好解释!先到会龙关驻扎,本将军再给你们详说!”此时,郁凌浩也不知道该怎么像这些铁甲军的将领交代。
“兄弟,还是到了会龙关再听郁凌将军解释吧!”一旁的百夫长还想追问,被另一位百夫长跟拉了过去。
淅淅沥沥的小雨转眼间变成了瓢泼大雨,泥泞的道路变得更加难走!可郁凌浩率领的援军再也没有停歇,直到离下托叶玛城不远处的会龙关出现在眼前。
小小的会龙关,当然没有办法和气势磅礴造型宏伟的下托叶玛城相比。小小的会龙关,只是西秦阻挡大凉的一个二级关卡。所以无乱从什么地方比,都和下托叶玛城相差甚远。百年来的经营,让西秦人相信只要有一个下托叶玛城就足够了!会龙关只能算是一个可有可无调整防备的备用关口。
可今天,郁凌浩率领着西秦的大军已经进关。
“将军,大军已经进关,可否给我等一个合理的解释!”不待大军完全驻扎下来,那几位百夫长再次前来质问。可见他们驰援下托叶玛城的心是多么的迫切。
“诸位,今天一大早我们的探子遇到了一个下托叶玛城来守军将领!据他讲,下托叶玛城已经失守,东方大将军也已经战死殉国了!”望着一个个心情迫切的百夫长、参军,郁凌浩心情沉重的说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大将军不会死的!你撒谎!”这个惊天霹雳般的噩耗,从郁凌浩口中说出。所有的人犹如晴天里遭到雷劈一般。所有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来人啊!去请苏将军过来!”见众人不相信自己,无奈之下的郁凌浩只能吩咐手下人去请苏永。
不大一会儿,只见来人满头大汗、神色异常的跑到郁凌浩跟前说道:“报将军!苏将军打到看守的侍卫,逃跑了!”
“什么?”听闻这个消息,郁凌浩猛了站了起来。随即他又坐下了,这个苏永果然是一个畏死之辈!
“郁将军,这是怎么回事?你快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就就要去驰援东方大将军!”见此情况,几个百夫长嚷嚷着要出兵驰援下托叶玛城.
“报!”就在郁凌浩不知道如何应对的时候,昨夜被郁凌浩派去下托叶玛城的探子回来了。
“将军,下托叶玛城已经被大凉攻破!城中所有守军全部战死!”没有避嫌,郁凌浩直接让探子当着众人的面将探得的消息说了出来!
“什么?你说什么?”再次听闻这个噩耗,其中一位百夫长快速的走到跟前抓住探子的前胸恶狠狠的问道。
“大、大、大人,下托叶玛城已经被攻破,所有守军全部战死,现在敌人已经占领了下托叶玛城!”被人这么揪着,探子结结巴巴的说道。
噩耗再次被证实,悲伤迅速在众人之间传开!或面带憎恨或面带悲戚,已经有人开始悄声哭泣。
“将军,发令吧!我们要夺回下托叶玛城,为大将军雪耻报仇!”众人中走出一位百夫长,虎目含泪的对郁凌浩喊道。
“将军,发令吧!”众人跟着一起喊道。
郁凌浩扫过众人一双双充满仇恨和泪水的眼睛,回过头来仰天长长的嘘了一口气!东方大将军战死的消息让每一个人都充满了悲戚和仇恨,郁凌浩也不例外。复仇的情绪和悲戚的情绪同时传开,郁凌浩不只一次想拿起手中的将领。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确实仇恨可以让人无所畏惧,郁凌浩也相信西秦男儿无所畏惧的敢死之心。可此刻下托叶玛城被夺、东方乾战死,大凉大军一定是士气高涨的时候。反观自己这边,人数不过数千且都是疲惫之兵,如此此消彼长。复仇、夺城无异于是自寻死路,况且若是不胜,必定士气沦丧。
“本将军昨夜已经将这里的事情以快马上报朝廷,还是等朝廷的诏令到了再做打算吧!”思索良久,郁凌浩对群情激奋的众人说道。
“若是等朝廷的诏令到了,这黄花菜早凉了!”见郁凌浩如是说,下面的百夫长大声吼道,声音中对郁凌浩充满了不满。
“铿”,郁凌浩抽出了自己宝剑说道:“诸位的心情我十分理解,我也想现在就冲上去夺回下托叶玛城为大将军报仇!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就凭我们现在这几千人行吗?还有,若是敌人趁机攻打过来,我西秦的千里平原无险可守,这势必是要亡国的啊!大将军孤军奋战至死也肯不独自求生,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这是因为,下托叶玛城是我西秦的最后一道屏障!失去整个屏障,我西秦真真切切到了无险可守的地方。现在我们只有守住会龙关,好给朝廷调兵遣将争取时间,这些你们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