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少爷,夫人生了!”伴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从屋内传出,喜极而泣的丫鬟兴高采烈的边跑边喊。
此时,被称为少爷的男子正一身戎装,披甲执矜坐立不安的在大厅内走来走去,脸上写满了焦急和不安。
“夫人生了?”得知麟儿降世,被称作少爷的男子急忙拉住来报信的丫鬟激动的问道。
“哎呦,少爷,你弄痛我了!”男子拉着丫鬟的手,不自觉的用上大力,弄的丫鬟痛的说不出话来!
“乾儿,瞧你急的!还不快去看看枫儿!”
“娘,你也过来了!”听到身后的声音,男子这才放下紧握着的丫鬟的手,转过身上前搀扶住老妇人。只见老妇人一身寻常妇人的打扮,身旁只有一个丫鬟搀扶着。老妇人此时正眯着眼睛望着自己的爱子,嘴角上挂着所有的老人在得知孙儿降生时的喜庆劲。
“老妇人,少爷,恭喜了!夫人生了一个小少爷!我们东方家又要出一位和少爷一般的将军了!”不等男子回话,一旁正揉搓自己疼痛处的丫鬟急忙对老妇人说道。
“感谢老天爷,让我东方家的香火得于延续!我东方乾立誓,此去一定大破敌军,不胜不归!”听到自己夫人生的是男孩,喜极而泣的男子立刻跪在地上,豪气干云的对着上天起誓。原来,这东方乾马上要出征了,坐立不安的是他放心不下自己妻子和未降世的孩儿。此刻,得知麟儿降世,所有的顾虑都没有了!有的只剩下必胜的信心。
“乾儿,此去下托叶玛城,你一定要小心啊!”见到跪在地上起誓的东方乾,老妇人的心中不由得一痛。东方家每一个出征的男子,每一个都是这样在出征前起誓。可是,每一次出征归来,东方家的男子都会少一个。现在,在东方家的祖坟内,已经埋葬了三十六具肢体不全的尸体。他们或者缺少头颅、或者缺少肢体,每一具都是战死在战场上的东方家的好男儿。
“娘,你放心!下托叶玛城不同于别处,我西秦国已在此处经营了数十年!此次大凉国犯境,我军只需要坚守不出,后续补给不济的大凉国敌军会不攻自破!”听出老娘心中的不安,东方乾站起身来走到老妇人面前,孝顺的搀扶着老妇人言道。
“乾儿,你性子坚韧,遇事能冷静处理,实为我东方家百年难得的将才!只是为娘怕朝中那些自命不凡的朝臣们会在后面给你使绊子!想我西秦国立国数百年来,虽偏安于大陆西部,但是我朝依旧牢牢占据了下托叶玛一线至通江的大片土地,完全具备和大陆其他国家逐鹿中原的实力。只可惜我朝立国已久,难免沾染浮夸之气。”说道这里,老妇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娘,儿誓死保卫我西秦国!”看到老娘如此忧虑,东方乾忍不住跪在地上。
“儿啊!”看着跪在地上的东方乾,老妇人硬生生的将自己嘴里的话给吞回肚里。
“娘,枫儿我就不去看了!此刻,我东方家已经后继有人,儿也就放心去了!只是军务紧急,儿这就出征了!”说道这儿,再铁血心肠的男儿也忍不住哽咽了!东方乾跪在地上,眼眶里泪水禁不住流了下来!只是身为东方家的男儿,东方乾知道自己不能流泪!而且也不应该有泪!片刻,东方乾继续说道:“娘,告诉枫儿!等我回来!”说完,东方乾一个起身,一甩自己的披风,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东方世家的大厅,像东方世家已经逝去的男儿一样,头也不回的走了!
“乾儿!”待东方乾离开之后,老妇人这才跪倒在地。此刻,谁又能明白老妇人的心。自从嫁到东方家的那天起,老妇人就开始送东方家的男儿上阵杀敌。送走了自己公公、丈夫、叔伯,又送走了自己子侄。现在东方家的祖坟内,已经埋葬了三十六具尸骨不全的男儿。现在,老妇人又要送自己最后一个儿子上战场,她的心情又有谁能理解!
没了泪水,只有心痛!东方家的男儿从来没有泪,东方家的女人也一样。
“忠勇世家”,这四个大字此刻正高悬在东方家的大厅中,这是西秦开国之始,开国大帝慕青为表彰东方家的不世功勋而特赐的。
“老天啊!难道我东方家流的血还不够吗?”望着厅中的“忠勇世家”四个大字,老妇人大喝一声。也许,她再也经不起送自己亲人出征的心痛吧!
此刻,西秦国国都镐京外!开往下托叶玛城的大军已经集结完毕!五万骑兵,五万步兵,帝国最精锐的军队此刻正在等待着他们的大将军东方乾,等待着出征、等待着杀敌。肃杀之气弥漫了整个场地,寂静的场地上只留下马儿鼻息喷气的声音。这五万骑兵,就是东方家傲视称雄的黑甲精骑。清一色的黑色铠甲,清一色的清扬大弓,清一色的表情,所有的骑兵都被黑色的铠甲包裹的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双双冷峻的眼睛,在预示着敌人的灭亡。而这边,五万步兵,轻重混合、搭配适宜,最大限度的增强了轻重步兵的配合的左右。
当所有的人都严阵以待的时候,不远处响起了一阵“嗒嗒'的马蹄声。不用问,也不用猜,黑甲精骑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他们的大将军东方乾来了!
“东方乾,你可知罪?”不待东方乾下马,大军阵前前来送大军出征的文官中,有一个人稳步走了出来大声斥责道。”
“左丞相,你怎能在此时此刻斥责大将军!难道丞相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不待东方乾回答,文官中走出一人针锋相对的问道。原来出来质问东方乾的竟是西秦国当朝的左丞相顾中天,可见这看似强大的西秦国其实已经是危机四伏。
“哼!范昊立,亏你还是御史大夫,既然你知道这是我西秦大军出征的神圣时刻,难道你不知道误了出征的吉时,会对我西秦大军不利吗?”顾中天见范昊立反驳自己,回头看了看前来送行的其他文官。被顾中天这么一扫,阵前的文官一个个目光躲闪,没有一个人再敢出来吱声。
“左丞相,难道你不知道今天是东方夫人临盆的日子吗?想来,东方将军也只是想在出征前看着自己的孩儿出生罢了!难道这也有错吗?”见丞相顾中天纠缠不放,范昊立只能据理力争。
“范昊立,身为西秦男儿,生死都是国家的!况且东方家世代受我皇恩宠,此刻正是他们报答的时候!小小的孩童出生,怎么和我大军出征相比!”顾中天止住范昊立的话语,望着东方乾严厉的斥责道。
“好了好了!两位就不要吵了!我看此事情有可原,容后再说吧!东方将军喜降麟儿,实乃可喜可贺之事!我西秦国又将填一员猛将,东方家又将出一位盖世的将军!”见是无可避,右丞相周柏只好趁机出来打圆场。这周柏身为右丞相,实乃圆滑之人,在右丞相位上虽无多大建树。但为人机警、圆滑,这才在西秦朝堂有了立足之地。此刻,他出来打圆场,众人也只好作罢!
“哼!待你取胜归来的时候再和你算这笔账!”最后,左丞相顾中天有些气恼的说道,说完竟佛袖离去,竟不待大军出征就离去了。
“东方将军,时辰已到!大军可以出征了!”右丞相周柏对东方乾言道。
“多谢右丞相!”见微知著,东方乾感激右丞相周柏的解围。
“鼓起!”一切尽妥,前来送行的观礼官一声立下,轰隆隆的鼓声传来,这是出征的鼓声、这是西秦国男儿保家卫国的鼓声。
“授旗!”鼓声过了三遍,观礼官大声喝道。
象征西秦国无上荣誉的大旗被左丞相顾中天执在手中。
“东方乾接旗!”左丞相顾中天大喝一声。尽管对东方家一直存在偏见,可是当此之时也只能依靠东方家,谁让东方家是西秦中战功最高、最能打仗的世家呢!
东方乾单腿跪地,以西秦国最高的军礼接过旗子,然后缓缓的站起身来,望着眼前的十万众的黑甲精骑豪气顿生。只见东方乾将大秦交给自己的左手,然后右手抓住旗子的右下角一甩。顿时,象征西秦国的军旗迎着吹来的阵风飘了起来。当军旗迎风招展的那一刻,东方乾迅速的拔出自己的佩剑大声喝道:“大秦必胜!大秦必胜!”
“大秦必胜!大秦必胜!”瞬间,响彻天地,高昂的战意迅速在黑甲军中传开,迅速的感染在场的每一位,必胜的信念在每一个人心中升起。
“大秦必胜。”一旁来送行的文官也禁不住的跟随出征的大军一起喊道。
“我西秦国能有东方世家,真好!”望着迅速被点燃战意的大军,右丞相周柏嘴角上挂着淡淡的消融,轻声说道。说完,忍住不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右丞相,你这是怎么啦!”御史大夫范昊立见右丞相周柏眼神异样,忍不住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们西秦国能有东方将军这样的大将,真的很好!”此时,连圆滑之极的右丞相周柏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也许,圆滑并不代表着没有正气,圆滑并不代表着没有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