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做的便当,说实话很长时间没有吃过了,想想还真的有些小期待呢。
“待会儿一起吃午饭吧。”
“我拒绝。”谷星月毫不做作地说道,有些时候祁扬也挺欣赏她这点的,果断犀利,毫不做作。只不过...这便当可不是他做的。
“行行好吧大姐,我妹妹已经把便当带来了,你说你要是不吃的话,那不是浪费粮食吗?”
“你的妹妹?也是天程高中的学生吗?”
“想多了,只是个初中还没念完的小屁孩罢了。”
“这样啊...你妹妹做的吗?”谷星月想了想,问道。
“是啊,如果是普通的便当的话,不吃也就不吃了,我妹妹亲手做的,就当你行行好,品尝一下,到时候在说点好话,意思意思就够了。”看得出来,为了他的妹妹,祁扬也是煞费苦心啊。
“你这么不看好你妹妹的厨艺吗?”谷星月奇怪地问道:“一般来说,敢于做便当的人,都是有两把刷子。如果没有一点儿底子的话是不敢做便当的。”
额...祁扬还能说什么?便当的话,祁玲还真就是没做过,充其量就是在一旁看过自己做便当。所谓便当,和炒菜不同,炒菜只是单一的菜系,如果会做那道菜的话,配上一碗米饭就可以随便吃,但是便当讲究的不是美味,而是搭配。
一份便当里要有荤有素,营养搭配得当,并且让人一看就有食欲,这才是便当的最高境界。
祁玲呢?顶多就是会炒几道菜而已,让她做便当的话...恐怕会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祁玲私自去买了炸鸡,这样的话,她估计会用炸鸡来替代便当中的肉类吧?
“真是受不了....”祁扬抚摸着额头,用那种垃圾食品以次充好,怎么可能营养搭配....
“你指的是什么?你妹妹的厨艺吗?”
“倒不是她的厨艺...而是...”祁扬没有说,而是她的脑子。像祁玲这样一根筋的家伙...天知道她会做出怎样的便当来...不过现在也只能等待了。
“总之,还是谢谢你。便当多少钱?我直接给你。”一边说着,一边翻抽屉取钱。
“不必了。”祁扬挥了挥手,但是却遭到了谷星月的拒绝:“不行。”
“一起吃个饭而已,而且又不是什么昂贵的便当,都是家常菜,你就不必客气了。”祁扬看着谷星月,这个少女,将人与人之间的间隔看的太重了,这样的话,和她成为朋友或许都是种奢望。
“规矩就是规矩,我不想欠你的。”谷星月沉声道。
“哎呀...你这个榆木脑袋...”
“你这种单细胞生物有资格说我吗?”
“停停停。”祁扬连忙打住吵架的念头:“真的不用你付钱,如果你真的想补偿一些的话,麻烦你把下午茶的时间提前一点可好?”
“这...”
“就这样了,别在下午四点沏下午茶了,这大周六本来就没几个人,像叶涵光和关静那样的纯属是没事闲的类型,正常的同学,除了各社团的负责人外,应该不会有来学校的吧?所以,不必那么严格了,提前点儿沏茶,我还能解渴。”
谷星月瞪大了眼睛,仿佛是第一次看到她困惑且惊讶的目光,祁扬问道:“...没想到你也有眼睛大的时候啊...”
“怎么?不行吗?”听到这话,谷星月的眼瞳再度缩小,恢复到先前的程度。
瞪大眼睛的时候,看起来很可爱。这是祁扬内心所想的话,不过没有说出来。
真是麻烦呢...祁扬望着窗外的风景,似乎已经过了一天当中最热的阶段,太阳正逐渐向西偏移,如果是正常的教室,此时应该是被阳光普照了,但是品茗社处于教学楼的阴暗面,此时此刻,阳光无法直射进来,倒是显得凉快了不少。
谷星月望着祁扬,又望了望窗外,这似乎是自己第一次没有按照规矩来办事,欠了人家的就一定要还,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但是....目光再次转向祁扬,这个有着死鱼眼呆滞目光的男生的脑子里,究竟是怎样的世界呢?
上午十点半,就好比一年中的夏至日,那是一天中最热的阶段,而十一点,就已经逐渐偏离热的轨道,虽然还是很热,但是正在一点一点降温。直到下午的话,估计便会变得很凉爽。
纵然品茗社处于阴暗面,但它和整栋教学楼还是密不可分的,两者都属于同一个次元,同一个平面。而在相同平面所照射的阳光,是相同的,所处的时差,也是相同的。
华夏和美利坚的时差相差十二个小时,想要彼此追赶,没有光速的速度可不行,而谷星月和她所在的品茗社,一直都是以外域的时差为准,一直都偏离着主时差,当然了,只是她自己一厢情愿这么想罢了。事实上还是没有丝毫改变,一切都是由于内心所想。
而此时,谷星月冰封的内心,正逐渐融化,而她的时差,也逐渐步入正轨,虽然融化的时间很慢,就像光想要从地球传达到另一个星球,也需要耗费数光年。虽不知道何时能够完全融化,但是,这只是一个开始。或许她的意志永远不会改变,世事难料。
谷星月怀抱着拥有独立的意志才会出现的苦恼,想要藏起这个满混过去应该是很简单的,毕竟所有人都是这么做的。但是,谷星月不会这样做,自己绝不会说谎。
我和她,一定有着相似的部分。
祁扬没有自知之明地这样想着。现在连这份沉默都感觉如此舒适,心脏所铭刻的鼓动追过了秒针的速度,仿佛大喊着想要前往更远的地方。在这不起眼的小屋,邂逅的缘分。
那么...那么我们...
“那个...谷星月。”祁扬坐在那里思考了半天,决定还是开口。不开口,什么都改变不了。
“什么事?祁扬同学?”
“既然同为一个社团的成员,我们可不可以改变一下彼此的称呼?”
“那么,你想叫我什么呢?”
“如果可以的话...叫你星..”
“抱歉,这是不可能的。”
“我还没有说叫什么!”祁扬无语,虽然他想叫星月,不过才说了一个字,谷星月就知道他的用意了。
“这个称呼未免有些太恶心了,而且我对你的称呼就不必变了,就叫你祁扬同学挺好的。”
“那...叫你谷怎么样?”
“你听起来不别扭吗?”
“啰嗦...就叫你这个,或者先前那个,你自己选吧。”既然总得有个改变,那么必须要和原先不一样,要确立彼此的羁绊,必须要有所改变。虽然这两种听着都不是很正常,但祁扬从来也没有否认谷星月是非正常人的事实。
“那就..叫第二个吧。”
“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