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撑多久?”牧云冷声问道。
“额,拼上命的话能撑两回合。”华为仁毫不迟疑的回答道:“前提是这两个人没有杀意,如果他们真的想杀我们的话,我估计一回合就要完蛋。”
“对面分明杀意滔天,你这说的就是废话。”牧云冷哼一声,起身翻过华为仁,握住马车的缰绳。
“牧云先生你要干什么?”华为仁惊慌的问。
“干什么?”牧云用力拉拽缰绳,拉车的两匹马发出痛苦的嘶吼。
“打不过当然是要逃了。”牧云瞥华为仁一眼,调转马车沿着大路另一个方向飞速奔跑起来。
“这…”华为仁目瞪口呆,牧云先生的想法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什么时候普通马车逃得过两位天道巅峰高手的追杀了?
马车在路上飞驰,车上各处的木质结构在这种程度的颠簸之下吱嘎作响,似乎随时都会散架。
华为仁的耳边风声大作。他压低声线,勉强说:“这样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废话,本座会不知道!”牧云声音如怒雷炸裂:“但是现在不逃能他妈的有什么办法?你看看那两个混蛋追过来没有。”
“肯定没追啊。”华为仁头都不回:“人家肯定会嫌我们逃的太慢,等我们跑远一点再开始追。”
“该死!”牧云大力甩了一下缰绳。
拦住马车的那两个人眼睁睁的看到牧云驾驶马车远去,并没有任何的反应,依旧是面无表情静立在原地。
“人类的肉体很难控制。”壮硕男人的声音包含一丝无奈:“没有办法像在虚空中一样利用一道意念来移动,难道我们还要像他们一样用两条腿走路么?”
英俊少年点点头,赞同了他的看法,他们确实不习惯这种复杂而没有效率的移动方式。
“还是用之前的虚空行走吧。饮酒,先确定一下棋子的位置。”英俊少年说。
“嗯。”壮硕男人微微点头,旋即闭上了双眼。
然后下一刻,他们便凭空消失了的无影无踪。
牧云驾驶的马车再一次急停。华为仁叹一口气,苦笑着望向牧云,之间牧云面目有些狰狞。
看来牧云先生也无法再冷静了。
两个杀神静立在前方的感觉一定不好受。
“带着阳葵走吧。我知道你身份一定不简单,务必要护阳葵一世周全。”牧云从牙缝里挤出这短短的几句话。
“嗯!”华为仁轻轻点头,敌人的实力已经超过他们预料太多,牧云先生和自己已经无力回天。
这已不是绝境,而是死境。
“你们是什么人?”托付好一切的牧云此时也稍稍冷静下来。无论现在如何,自己作为曾经的魔尊,自然应有相应傲气,即使面对必死之局也不可以失了身份。
“本座真的不知道江湖中何时多了你们这样的两个天道巅峰强者。”牧云从马车上站起身,负手而立。
可是那两人并不说话,只是微动脑袋,似乎在仔细打量着牧云。
“你们为何不说话?敢于此地截杀本座,难道还不敢暴露出自己的姓名么?”对方的沉默让牧云感觉自己遭受了轻视。
“执子,确定这是棋子么?”壮硕的男人偏过头,问向自己的同伴。
英俊少年无神的眼睛泛起一丝金色光芒,转瞬间便满目金色。
“没错,是棋子,我已经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那就快点动手吧,我们没有太多时间,青衣和那个男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注意到我们,到时候就麻烦了。”壮硕男人说。
“我知道。”少年点点头,缓缓的飘到牧云的面前,俯下身用无神的眼睛盯着牧云说:“我会直接湮灭掉他的灵魂,然后毁掉棋子。不会让青衣发现破绽的。”说罢,他缓缓的伸出一根手指,点向牧云的眉心。
在少年来到自己面前的瞬间,牧云就动弹不得。并不是因为恐惧少年的修为境界,而是单纯的身体不听使唤。自己身体似乎被限制在一个恒定的瞬间,使他只能呆滞的仰起头,看着少年那根近在咫尺的手指。
虽然这看上去只是一根普通的手指,但是随着它即将靠近自己的眉心,牧云只觉得天地的压力都涌向自己的头颅,大脑中开始翻江倒海,所有的记忆、经历、情感似乎在朝着自己眉心汇聚。
华为仁原本是打算在这些人出手对付牧云的瞬间带着阳葵逃走的,虽然这两人的目标是牧云,但是谁都不能保证他们不会把自己和阳葵当成牧云的同党顺手杀掉。
虽然阳葵和自己好像也确实是牧云的同党。
可是当那个少年身体有动作的时候,华为仁发现自己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自己就如同一尊泥像,只能一直维持一个姿势。因此,他也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英俊少奶接下来一系列的动作。
“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马车走走停停的?吓死我了。”一个令华为仁和牧云都感到无比头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阳葵拉开马车车帘,探出头。
她呲牙裂嘴的揉着自己的脑袋,本来自己在车中坐的好好的,却不知道这两个驾车的人突然发了什么疯,不要命的赶起车来,把阳葵在马车里巅的七荤八素,脑袋撞了好几个大包。
“嗯?你们两个……在干什么?”阳葵眨眨眼,好奇的看着牧云和华为仁。
华为仁一脸虚脱的摊坐在马车上,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从额头上渗出,半长的黑发湿哒哒的蜷缩着,仿佛刚刚被一盆水从头浇下。
而牧云的情况就更可笑了,此时牧云并不在马车上,而是跌落到了车下,正面平趴在两匹马脚下,一动不动,如同一具尸体。也正是这样。阳葵看不到牧云的表情。
“牧云先生,牧云先生。”阳葵惊慌的跑到马车下,蹲到牧云的‘尸体’旁,小心的戳了戳他的脑袋:“牧云先生你死了?”
“还没死?”牧云脸埋在下面:“应该是没死,但是我现在有一点动弹不了。”
华为仁蜷缩一下手指,似乎自己身体的控制权稍微回来一点。
“这又是什么情况。”他呆滞的盯着阳葵。
就在阳葵从马车中探出头的瞬间,站在牧云身前的英俊少年似乎受到了剧烈的惊吓,转瞬间便烟消云散,连带着不远处的壮硕男人。
来无影,去无踪,仿佛刚刚恐怖的经历都不曾发生过。
虚空中,木盘依旧在缓缓转动,周围一片黑暗,只不过这一次黑暗中多了两个剧烈喘息的声音。
“再确认一遍,我是不是没有看错!”执子的声音颤抖。
“没错,而且你已经问了我四遍了。”饮酒连喝几口酒,咕咚咕咚的声音在周围回响:“那绝对是青衣,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哪里啊?”
说罢,他又郁闷的喝了一大口酒:“执子,你不是说那马车上都是你的棋子么,为什么其中有一个会是青衣啊。”
“没理由啊。”执子疑惑的说:“我确确实实清楚的感觉到三颗棋子,她不应该是青衣才对,你说是不是我们看走眼了?”
“看走眼?是你瞎还是我瞎?想要看走眼除非我们两个人一起瞎掉!”饮酒不满的嚷嚷道:“我们都相处四百多个轮回了,还能看错自己的伙伴么?”
执子沉默不语。的确,看错人这种说法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唉,这一下我们作弊可是被青衣抓了一个正着啊,我们肯定要被直接判负了。”饮酒长叹一口气:“啧啧啧,我都能想象提灯和仗剑那两个人沾沾自喜的模样了!真是不甘心啊。”
原本饮酒和执子两个人打算偷偷作弊,进入棋盘里把那几颗棋子毁掉,这样他们就可以轻松的获胜。但是没想到却正好遇到了作为仲裁人的青衣,他们这种明目张胆的作弊行为是会被直接判负的。
“不对啊,如果是青衣的话一开始就应该出来阻止我们作弊才对啊,怎么会在关键时刻才出面呢?”执子仔细思考一番。
“说的不定她也等着看笑话呢。”饮酒耸耸肩,随口说道:“等着看我们计划失败的嘴脸。”
“青衣才没有你这么无聊。”执子摇摇头:“她一向是一个认真苛刻的人。”
“再观察一下吧。”
“啊?你还要作弊啊。”饮酒惊愕的说。
“反正不作弊我们也要输了,为什么不拼一把呢。”执子勉强笑笑:“作弊被抓到最多被青衣骂一顿呗,还能怎么样。”
“你还想怎么样啊。不知死活的东西。”饮酒小声的骂道:“青衣生起起来,说不定把你的棋盘都砸了!”
“没事,大不了我们再开一界!”执子哈哈大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