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队伍中为首一人,尤为引人注目。他便是手持“浪子箫”的李幻。
此刻的李幻,正当长箫在握。来来往往,飞舞于半空之中。他手中的箫,夹着飞发招之间,形如狂风袭雨,击打在对方的身上。
那紧跟二十的大队人马,见到舍生忘死的“浪子箫”,却更是勇猛无比。
只可怜哪冲杀而上的金兵,转眼之间,早已是死伤无数。剩下的人,凶猛而来,狼狈而归。
陈露身处一旁,冥冥之中,似乎对李幻那不畏身生,舍身杀敌的精神。甚至,为方才没有与其并肩而战感到起一丝悔意。
“他李幻,凭什么,在此发号施令,一统群雄?”陈露此刻突然听得一个声音在身边说道。
回头看时,竟是宋老爷子。
“以你陈大侠的剑,要打败李幻,相信绝非难事。”虽然见到宋老爷子,李幻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改变,可是宋老爷子依旧是迫不及待地说道,“以陈大侠的剑法,有何必一忍再忍?”
“这场比武,我自有分寸。”陈露的回答,寒冷似冰。
箫声,那雪地里的箫声。清脆而嘹亮,声声入耳,是那么的幽雅,动听。
只是,在宋老爷子的心中,当箫声每次响起的时候,都会令其感到心惊胆寒。
宋老头儿,若要我等助你一臂之力,让你入朝为官其实也不难,只要你设法让李幻和他的箫声,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当初那金人将领一席话,再一次在宋老爷子的脑海中盘旋。似乎,让他的心灵,久久难以平息。
好一场比武,何等之激烈,终于到了比武之日。半山坡上去,李幻,陈露二人,早已是剑,箫相对,各不相让。
毋庸置疑,这是一场震惊各大门派,乃至天下武林之较量。
刀剑之响,在那瞬刻之间却已是传遍整个山头。只见此刻李,陈二人各施本领,互不相让。可是终究,在往来数百招之后,李幻的箫,还是慢过半拍。
就在这瞬刻之间只听得“呼!”的一声,陈露的剑形如电闪地向对方的前胸刺去。在场的人都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吼。
稍会武功的人都会明白,陈露的这一剑若要刺下去,李幻无论如何也无法避开。只是他的的这一剑,并没有刺下去。
在场之众,都不由得拧了一把冷汗。
“陈少侠,为什么不动手?”陈露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吼道,“那道,你不想为故去的师父讨回尊言吗?”
陈露早已听出是宋老爷子的喊声,那声音里,隐含着一阵强烈的焦急与恐慌。当陈露漫不经心地回过头来之时,却见宋老爷子早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地来到他的跟前。
只是这一切,宋老爷子似乎全然不顾。迫不及待地道:“为什么,你要手下留情?难道,你不想让你的师父,吐气扬眉嘛?”
终于,陈露回过头来。用他那漫不经心的目光,扫过宋老爷子一眼,说道:“是否能为师父吐气扬眉,我不知道,可是至少,我不会让他老人家成为千古罪人。”
陈露话音未落,他的剑早已“唰!”的一声,又快又急地贴在对方胸口之上。这下的宋老爷子,却更是感到胆战心惊,多少日子以来,他时时刻刻都在期盼,期盼亲眼看到自已然后借人之手,让“浪子箫”永远消失于世界之上。让自己的财运与官道,变得宽阔和平坦。
浑身不知所措,断断续续地道:“你……这是干什么?”
“年近花甲,你本来应当受人尊敬。”陈露默默地道,“可你依旧为了升官,发财。不息勾结金人,祸害一方。今日若不杀你这个老贼,我陈露,弃不成了千古罪人。我,有怎么对得起师父在天之灵?”
顿时,宋老爷子感到大惊设色,只想保住性命。突然之间,猛一砖身。然而,他的转身,有岂能比过陈露手中之剑?
剑光一闪,只听得“呼!”的一声。陈露的剑刃之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迹。宋老爷子应声而倒。
突然之间,四周已是悄然无声。良久,终于听得有人说道,“陈大侠可谓是为民除得一害。”
“其实,我早就想打败你,甚至杀了你。为师父夺回尊言。”陈露回过头来,冷冷望了李幻一眼。又不由得转过身去,说道:“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想到你的箫声,我竟然无法下手。甚至于,不惜自己的生命,去帮助你。这究竟,是为什么?”
陈露在突然之间,却似乎陷入一阵苦苦的沉思。
“莫急,莫急!我知道,我知道!”就当这时,人群之中,出来一名年过七旬的老乞丐。却见他迈着稳健的步伐,不慌不忙的说道。
百十双眼睛,在那瞬刻之间,不约而同地投了过去。可老乞丐却似乎并不在乎。他的神态,依旧,是那么不慌不忙,继续说道:“也许,这就是民族的精神所在。”
“说得好!”一名大宋将领即时地走到老乞丐的声旁,接过话来说道,“家国有难,匹夫有责。当一个国家遭到侵犯的时候,我们每一个人,都会放弃个人之恩怨,一致卫国。或许,这就是国家,民族之精神所在。”
“唉!”老乞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这宋老儿人面兽心,勾结金入,残害了多少无辜之百姓,真的后悔,当初没一掌将他劈了。”
“‘浪子箫‘几十年来,名扬天下。我师父一直不服,直到他临终之时,依旧在不停地琢磨,究竟是因为什么。”陈露说道这里,终于忍不住在度望了李幻一眼,说道:“原来,人们对‘浪子箫’如此之尊敬,并不在乎它是否所向无敌。而是他能在家国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并且,将个人生死,置之于度外。”
“陈兄,其实……”
李幻听到这里,突然向前迈了一步。似乎有满腹的话,难以言表。只是,话到此处却被陈露的话语打断,“你不需要劝我什么。因为,你我的较量,并未结束。”
陈露的脚步,不停地向前迈去。在雪地里,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他此时的步子,仿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轻快,都要自信。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他似乎突然明白,前方的路,该如何走。
风,依然在刮。雪,依然在下。风雪之中,箫声依旧,只是,那曲调比以往更加委婉,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