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临高考的林之夏,跟大多数同龄人一样,坐在教室里自习。正苦逼地做着乏味的试卷,想着能够在高考的时候凭借一分之差实现干死一操场人的雄伟壮志。夏天很热,每个人的脸上除去那一抹紧张的皱眉更多的还有鼻翼两侧因炎热而唤醒的汗珠,让人难以静心沉迷试卷。林之夏为了备考,在寒假的时候把头发剪短了不少,勉强只能是齐肩的长度,因为这天气热的让人感觉头发丝儿都要冒烟儿了,林之夏索性把头发扎成了半丸子头,看上去清爽了不少,眉眼间特别让人充满保护欲,但是表情又是一副坚定的生人勿近。恰逢遇到一道函数题,做了半天没做出来,烦躁之余,想出去买点水,准备起身时。
“林之夏,有人找”。有人喊着。
林之夏抬头一看,正对上那双熟悉而清澈的眼眸,一瞬间脑海里竟出现儿时那个为自己包扎手指的小男孩,那是真的怀念。
阿声哥,是你回来了吗?林之夏眼底尽显惊讶而又不敢上前。林之夏不敢确认,八年未见的余声此时竟然就在自己眼前,可这个人却如此陌生而熟悉。余声背着光站在教室门外的走廊上,与八年前的样子很像,虽然多了几分成熟和稳重,但是一身休闲装又给人感觉与同龄人无异,跟之前了解到的余声先生相比,还是较稚气了一些。天气很炎热,让人觉得呼吸都十分憋闷,但是余声给人的感觉却如酷夏里的一抹清凉,让人瞬觉舒服。林之夏走上前,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怎么?多年未见,小夏不仅长高了,也认不出我了?”余声语气稍作调侃,想打破这当前的些许尴尬。余声来常平一中的路上也不确定,这些年林之夏过的如何,是好是坏,但看到眼前出落的如此亭亭玉立的女孩,余声想着应是不会太差。多年未见,余声也有些许的陌生和激动,但只能勉强压制自己心中的那份欢喜,因为太多事不确定,不确定林之夏有没有因为自己的离开而难过,怎么难过?现在回来,会怪自己当初不告而别吗?现在的林之夏还会......想着自己吗?
“小夏?这些年,你......过的可好?我当时......”余声见林之夏不作声,慌了些许,忙追问到。
“阿声哥?”林之夏打断道。就算在这八年里,很多事情都变了,林之夏以为自己时间一久,很多事都已经释怀了。但是当余声再次出现在林之夏面前的时候,林之夏还是如当年一般,自己多年的不解和疑惑此刻或许要得到答案了吧。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林之夏故作淡定地笑着回应,心脏却感觉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林之夏呀林之夏,有点出息行吗?这么多年了,还不能放下吗?这一切都被余声看在眼里。
“我刚回来不久,来母校看看,当年不告而别也没来得及跟当时的班主任说明情况,现如今回来,正好有时间,我就过来了,才知道你也在这所高中,我的小夏成了我的学妹。真好。”余声一脸平静的解释道。
“高三了吧,还有两个星期就要高考了,准备的如何了?”余声的话被打断,一下子要解释之前不告而别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嗯......你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吗?刚刚你说你当时怎么了?”说着林之夏看了一下手表:“我一会可以溜了,现在都是自习,老师也都不怎么管着,你等我一会儿行吗?我去收拾一下。”林之夏不想在这样的情况叙旧,没等余声答应,林之夏转头跑回教室,拿着背包就出来了。
“走吧。”说着林之夏拉着余声跑下教学楼,跑出校园。就这样,时隔多年的林之夏和余声一起逃课成功。
与其说林之夏是高中生,但从高一开始就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餐厅打工,林父经常是不着家,或者一着家就是酗酒,好在从没有对林之夏动手过。当年余声走之后,离家出走多月的母亲突然回来递给父亲一份离婚协议书让父亲签字,当时的林之夏在自己屋子里并不出声,也许是过了那个接受不了的时间点了,那个时候的林之夏就开始有了超乎同龄人的成熟。那年的林之夏也不过才十岁有余。
林之夏带着余声来到自己打工的那家餐厅,跟老板打过招呼,就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来,点菜,上菜,林之夏已经变得十分熟练。
“快尝尝,这个糖醋小排,特好吃。”说着林之夏夹起一块小排放到了余声的碗中。“这个也不错,这个麻婆豆腐,我跟你说,我自己也会做,就是做不出大师傅的这个味道。”林之夏边吃边跟余声讲。但是这菜究竟是不是平常吃的味道就不得而知了。
“之夏,你怎么......”余声想问林之夏作为什么在这里打工,已经需要出来打工的地步了吗?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问我为什么在这里打工?”余声默认。
“我不知道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而别,可能那个时候比较小,很多事情也不知道是怎么处理,但是并不是不懂怎么处理我就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爸妈离婚了,也是在你离开后几个月才知道的,他们以为我小不懂事,没告诉我,但我就是知道了。我也不想让他们担心,升高中那年,我爸失业了,虽然后来又找到了新工作,但我不想他那么累,总是经常不着家,所以就出来自己打份工想着能帮他分担点,就这样了。”林之夏此时不紧不慢的说着,眼睛一直没敢看余声,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内心乱的一批:余声,重点在我这?
余声目不转睛的看着林之夏,听着林之夏的一言一语,一阵心痛:怎么会这么惨。
“之夏,多吃点,健康。”林之夏太瘦了,宽松的校服T恤显得又大了不少。余声心疼,但无他法。
“喝酒吗?”林之夏突然道:“今天久别重逢,开心,喝点吧。”说着就招呼服务员点酒。“我喝不了白的,就这个吧,先来一件。”
余声震惊,这些年,林之夏经历了什么,怎么连酒都喝上了?“之夏,未成年不能喝酒,你这是......”余声脸色骤变,厉声道。
“我成年了,我十八了,你莫不是忘了我上个月刚过的十八岁生日,今天就当补上了。”
余声不再劝,加入了眼前这个故作坚强,实则令人心疼的小孩子。
。。。。
借着酒劲儿,林之夏和余声多年未见的陌生感消失殆尽,俩人又回到小时候打闹的场景。你一言我一语的互怼着。
“阿声哥,我跟你说,你走那会,我可伤心了,我还经常去你家敲门呢,刚开始余叔叔还特别有耐心跟我说你会回来什么的,敲的次数多了,哈哈哈哈哈,余叔叔就搬家了,估计是被我吓着了。想来也是好可怜我那会。不过后来我知道我爸妈离婚后,就再也没去敲过门了.......”林之夏酒量不好,今天还是第一次喝这么多,喝着喝着就开始胡言乱语,说话都语无伦次的,小脸微红的,甚是诱人。
“之夏呀,你呀从小就皮,老是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或者小动作,要不是我当时看你小,肯定凑你八百回了。”说着余声突然沉默良久,俩人气氛秒变尴尬。
林之夏见没有声音了,打了一机灵,感觉自己好像说什么不该说的了。低头又继续喝着,许是高考之前压力过大,这酒喝着喝着开始上头。也不知喝了多少,意识迷糊间隙,感觉有人抱着自己上了一辆车。但林之夏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找了舒适的姿势开始睡觉。
“这丫头,心可真大,就不怕我把你卖了吗?喝这么多,让我怎么办?”余声把林之夏紧紧搂在怀里,林之下夏时不时的动一下,小脸微红,甚是诱人。
“回老宅吧。”余声跟司机说。这老宅是当年余声母亲留下的一座宅子。
翌日清晨。
“啊,头好疼,早知道昨晚不喝那么多了,浑身都疼。”林之夏翻身之余,揉着太阳穴,突然猛的从床上坐起来,眼睛审视着四周,像一只错入了他人领地的小鹿。“这是哪儿?不对,我昨天......”林之夏急忙掀起被子检查:“还好......,还以为出现小说里的剧情了呢,那可真是不能了......”林之夏在昨晚酒醉之余似乎有听到过,但是又记得不是很清楚,只断断续续听见余声在耳边低喃:我爸妈离婚了,不得已我只能跟着母亲离开一段时间,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所以没来得及跟你说,让你等这么久,以后会补给你的,要信我......这呢喃似乎是带着哭腔来的。想到这里,林之夏心里一阵悸动。但又不知为何。林之夏下床在屋子里闲逛着,顿感嘴里发干,正准备开门出去找点水喝。
“你醒了,还难受吗?”余声端着早餐推门而进,用极尽温柔的语气询问林之夏。
“哈?没事,好多了,就是有点口渴”尴尬的说着,林之夏便迎上余声,拿起一杯水一口气喝个精光。“啊......那个昨......昨晚,我......”林之夏手不自然地挥动着:“......没做什么吧?”
余声见林之夏如此可爱的举动,浮上一笑:“没有,睡得......很听话!”是很听话,被子被乱踢了好几次,余声整夜未眠,尽帮着给林之夏盖被子了。
“你......不必这么的......誓死如归,这里是我母亲的老宅,离城里有点远,昨晚看你喝那么多,就直接带你来这里了。”承认吧,余声,你大可把之夏送回家,又不是不知道人家家在哪,在想什么呢?这该死的占有欲已经开始了吗?余声心里想。
“我离开太久了,家里人会担心,......我得回去了”一夜未归,今天看样子还要旷课半天,林之夏不想有太多的交集,毕竟这突然出现的余声把林之夏当前的节奏已经打乱了,目前又面临高考,有些事,可以暂时先放着。
“好,我送你回家,先吃点东西吧。”余声并没有强留林之夏,目前是高考最重要的一段时间,还是不要影响她的好。余声想。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行了。”林之夏一口回绝。
“你的手机,我的手机号已经存进去了,有什么困难我可以帮你的,不要再去那些地方打工了。”
“谢谢,不过我自己的事情还是想自己解决。” 说着就把手机里的那个新号删了。
余声还想说什么,看见林之夏把自己手机号删掉后,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在走出老宅后,虽然是夏天,但是却感觉不到一丝炎热,大概是心凉了吧。呵呵,林之夏苦笑一声,竟也是从爸妈离婚的那段时间开始这样的吧。
余声这次突然出现,更让林之夏确定当年余声不告而别,和林父林母离婚一定是有什么关系。但这些林之夏想自己一步一步解开。
林之夏,看来一切你还都不知道,很好,我可以继续玩弄你,你真以为我是在乎你吗?永远都不可能。余声像是什么都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