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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缠绵

李森嘟着嘴,将"哦"字拖出长长的尾音。

郎天慎望着李森嘟起的唇,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把它紧贴在自己的心口:"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同?"

手贴在他的心口,他的心脏就在自己的手心里跳动,李森确实感觉到了,他的心跳在加快,并且还看到了,他的眼神,目如秋水,含情若语。

李森有些慌乱:"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同!"

"难道没有感觉到我的心跳加速?因为我刚才想起在美国时,我第一次吻你,你都不懂得把眼睛闭上,那次,是你的初吻!"

李森心想:完蛋了,不知现在脸红成什么样子了,心都快跳出来了,离他这么近,他是不是都听到我的心跳声了?

李森听到郎天慎的声音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不仅打雷的时候要闭上眼睛,而且,我吻你的时候,你也应该闭上眼睛,懂吗?"

李森发现自己居然在点头。

然后,她看到郎天慎慢慢的靠近过来,李森想躲,但却发现自己居然闭上了眼。

闭上眼睛,李森也能感觉到郎天慎气息的临近,感觉到他滚烫的唇轻轻的碰触,轻轻的吸吮,接下来是一次比一次更深的探问,一次比一次更深的缠绵,久久,才不舍地离开。

雨声也变得缠绵,如麻的雨**织,用它的水样的柔情,包裹出这一隅的蜜意浓情。

李森头靠在郎天慎的肩膀上,相册上,是郎天慎家人的照片了,李森一一的指点过去,郎天慎一一的回答:"这是爷爷奶奶,这是爸爸妈妈,这是姐姐姐夫,这是我的外甥。"

照片上的每一个人都笑得开心,好温馨的一家人。

"给我讲点什么吧?"

抱住他的胳膊,头枕着他的肩膀,他的肩膀好宽厚。

"想听什么?"

"随便什么?只要是你讲的,我都喜欢听!"

"这个相册里就是我的全部了.我从小的志向是踢足球,那时我的短跑速度很快,我每天练习,目标是国家队。十三岁时,训练时骨折,休息了很久,十五岁再次受伤,只好彻底放弃。十六岁开始,在出去时,不断的就能收到星探的名片,要我去各种娱乐公司参加面试,直到十八岁时,天幂娱乐和我签约,才开始了我的演艺生涯。其实,我的职业带给你很多困扰,我曾经想过放弃。在你和我的职业之间,如果让我放弃一个的话,我不愿放弃你——"

这时郎天慎感觉肩膀上渐渐加重,原来,李森睡着了。

李森头枕在郎天慎的肩膀上,松软的秀发轻触郎天慎的耳朵,匀称的呼吸萦绕在郎天慎的耳畔——睡得好沉!

郎天慎回身轻轻的托起她,把她抱进卧室,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望着熟睡的李森,面颊微红,睫毛又弯又长,睡着了的时候,就像个孩子。

郎天慎熄灯,轻手轻脚的退出,合上门,去了客房。

外面,雨停了。

郎天慎是睡到半夜时被呼喊声惊醒的,他侧耳倾听,是李森的声音,于是鞋都不顾得穿,直接冲进卧室,打开灯,看到李森在睡梦中哭喊:"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她的手紧抓住被角,泪水顺着眼角滴落到枕头上。

郎天慎连忙抱起她,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我在这里,不要怕,我不会留下你一个人的!有我在,不要怕!"

李森依偎在郎天慎的怀中,啜泣着,梦中的恐惧还没有消去,她的身子还在颤抖。

"不要怕,你在做梦,醒过来了,可怕的事情就都消失了!醒过来了吗?"

温柔的呼唤声就在耳边,李森渐渐的从噩梦中醒来,渐渐的平静下来,渐渐的停止啜泣。

郎天慎为她擦去眼角的泪:"刚才梦到什么了?"

李森睁开眼,眼中满是泪水:"梦到我在船上,四周是一望无边的大海,海中鲨鱼成群,天上还下着雨,雨很大,我的船却在不断地下沉,这时有大船路过,于是我大声的呼喊,但大船却调头开走了,我好害怕!"

"经常做这样的噩梦吗?"

李森在郎天慎的怀中点头。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九岁。当时我被绑架,后来被解救,之后整整两天我不敢睡觉,害怕黑夜,害怕陌生人,哥哥一直陪着我,他和薛姐姐轮流抱着我睡,渐渐的,我才敢自己睡觉,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做噩梦,一直到现在!"

"现在我在你身边,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你不要害怕!"

李森躺回到枕头上,对郎天慎说:"你就守在这里,等我睡着了再走!"

郎天慎点头:"我在这里!我还以为你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呢!"

李森闭着眼睛,朦朦胧胧的说:"不要走!保护我!"

郎天慎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

李森紧紧的拉着郎天慎的手,又沉沉的睡去了,即使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

第二天,李森在阳光中醒来,虽然拉着窗帘,但仍然阳光满屋。

揉揉眼睛,四处观望了一下。

昨晚是睡着后被郎天慎抱进来,现在才发现,这间屋子好温馨:米色的四壁,洁白的被褥,占据了半面墙壁的音响。

床的旁边是巨大的衣柜,李森走过去,拉开柜门,全是郎天慎的衣服——看来这是郎天慎的卧室了,原来自己昨晚在他的卧室睡了一晚。

李森四处寻找郎天慎,最后在餐桌上发现了郎天慎的留条:"我去录音棚,下午回来,不许走,我回来时必须看到你 !"

李森把纸条捧到心口,好幸福的感觉。

然后,李森去了书房,找了一下,看到有彩色打印机,旁边有电话,李森拿起电话,拨给段子文:"我们一起吃午饭吧!"

上午,李森出现在杉木大厦的门口,保安看到李森进来,连忙拦住她:"你找谁?"

李森打量了一下这个保安,表情严肃,但很面善。

看来这个保安不认识自己,李森决定逗逗他,她做出一副很可爱的样子:"我来找李恩厚!"

保安上下打量着她:"你找——李恩厚?"

李森点头,表情很Q!

"李恩厚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见的,你以为长得漂亮就能见到李恩厚?你是他什么人?为什么来找他?"

"我来找他喝咖啡的!"

保安哈哈大笑:"人不大,口气不小,你见过他吗?他认识你吗?"

李森说:"要不你试着向他汇报说,李森来找他,你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保安听到李森这个名字,又仔细打量了一眼李森,这才恍然大悟:"你是——你真的是——"

然后连忙拨通了李恩厚的电话,拨电话时手都颤抖了。

果然,电话那边,李恩厚欣喜万分:"是李森吗?快让她进来!她就是我女儿,记住,她是我的女儿,任何时候都不准阻拦她!"

李森笑着问保安:"要不要一起上来喝杯咖啡!"

保安连连摇手:"不要不要,上去会被骂的!"

李恩厚的办公室在五层楼,宽敞明亮,今天同样明亮的还有他的心情:"今天因为我女儿要来所以才晴天的吧!昨天晚上那么大的雨,我还以为不会停了呢?"

李森给了他一个微笑。

她环顾了一下办公室,找到咖啡机,然后从自己的小提包里拿出一个布口袋:"这是我从美国带回来的咖啡豆,我煮给你喝。"

李恩厚连连点头:"我很久没喝你煮的咖啡了,我记得你煮的咖啡非常香,以前,你在厨房煮咖啡,我在三楼书房都被你吸引下来了!"

"所以,我每次都多煮一些,但还是不够喝的!"

李森将咖啡豆倒进咖啡磨子中,然后将咖啡磨安装好。

接通电源,小小的磨盘转动,传来沙沙的摩擦声。

李森神情专注的观察着咖啡粉末的粗细,李恩厚走过来,爱怜的抚摸着李森的头发:"你从小就比同龄的孩子懂事,小小年纪,就成熟的像一个大人,从不会撒娇耍赖,懂事的让人心疼!"

这让李森想起郎天慎的话,"女孩子应该学会撒撒娇,发发嗲",李森苦笑了一下:"我从六岁起,就没有人可以让我撒娇了!"

李恩厚抚摸着李森的秀发的手停住了,停在那里。

李森装作不知觉,她继续忙着从咖啡磨子里取出咖啡粉,直接倒进咖啡煮杯中,放到咖啡炉里,加水通电。

忙碌中,她仍然能感觉到,李恩厚慢慢的踱到沙发,慢慢的坐下。

香气渐渐溢出,李森将咖啡倒在杯中,送一杯到李恩厚面前:"我记得你喝咖啡是不加糖的!"

"咖啡,就是喝它的苦涩的,而且,咖啡的苦,细细体味,它的苦中带着柔、柔中带着醇、醇中带着甘......就像体会了人生的酸甜苦辣一样!"

李恩厚喝了一口,声音中带出的却只有苦涩:"你妈妈的墓,该扫了吧?我今年还没去给她扫过墓呢!"

李森抬起头,有些陌生的望着李恩厚:"今年?你每年都去吗?"

"嗯,每年,去她的墓前坐坐,和她说说话,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有这一天,是我真正开心的日子!几乎每年都是,攒了一年的话,等着这一刻,可以好好的倾诉!"

李恩厚将咖啡杯放下,用手指擦拭着眼角,那里,有泪光闪动。

第一次,李森望着面前黯然神伤的李恩厚生出怜悯之情,泛白的双鬓,苍老的双手,那个在港城商界叱咤风云、翻手云覆手雨的李恩厚,居然也会老去。

李森伸出手去,想给他拔去鬓角的白发,但是,太多了,从哪里拔起呢?

"其实,喜欢喝咖啡不加糖的,除了你,还有哥哥!我在厨房煮咖啡的时候,哥哥也会被我从楼上吸引下来,他每次都会提醒我不要加糖。可他现在越来越恨我了,连见都不想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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