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文没有正面回答:"我明天要回一趟港城,过一段时间才回来。回去面对我们家老爷子,总得有些东西交代才行呀!"一双眼睛乜斜着。
果然是被迫的!
“这就是你接待客人的礼数?不让坐吗?”段子文的一双凤目天生就有一种孤傲之气.
“我的客人都是蹲在地上的!”李森把一粒松籽扔到段子文的面前,窃笑.
段子文干脆自己坐了下来,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那么,你为什么不对你的父亲实话实说?如果你的父亲知道我这两次约会的表现,对我失望了,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了。"
"这是你的目的?为了让我主动拒绝这门亲事,第一次约会时才那副德性?"李森也坐下,啜饮了一口咖啡,咖啡热热的,喝下肚好舒服.
段子文望着李森:"这好像也是你的目的吧?第一次约会,你又为什么穿成那样?你也是同样的想法吧?"
李森无声的笑了,笑得意味深长,段子文也笑了,笑得别有用心,但随即,段子文一脸严肃,盯住了李森的眼睛问:"那么,你的目的可以达到了,为什么不对你父亲告状?"
"因为,我改主意了!"李森一脸傲慢。
"改主意了?你现在又在打什么主意?"
"那么,你呢?你好像也改主意了,你先说,你打什么主意?"李森反问。
段子文不答。
难道是秘密?
"那么,我来猜一下,你,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而且,是深爱,你不想和她分开,又不能违抗你的父亲,所以,第一次约会时,你打算让我主动拒绝!"
段子文不置可否。
"但你发现我也不想和你恋爱之后,你就想让我做你名义上的'女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来应对你的父亲!我猜的对吗?"
"看来你是看过福尔摩斯?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
"一半?那么,我没猜到的那一半,是什么?"
段子文避开这个话题:"那么你呢?你打什么主意?直接坦白吧,我不想费劲去猜。难道,你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
李森也必须避开这个话题,她于是顾左右而言它:"咖啡怎么样?有没有很亲切的味道?"
"亲切?"段子文不解。
"咖啡的原料来自于你们段家的咖啡园!凭你们段家的实力,谁会拒绝与你们家的亲事呢?"
“李家大小姐,李恩厚的千金,也会在乎门第?”一脸的不屑表情。
“你父亲为什么一定要同李家联姻,不也是同样的想法吗?这就是强强联手吧!"
段子文叹了一口气。
李森说:"你明天回港城,可以对你的父亲说,我们正在频繁的约会,在互相了解中!我对李恩厚也会同样答复!这样,你就可以向你父亲交代了吧?"
段子文满意的点了点头:"你父亲说你善解人意,果然!"
又有秋风扫过,又有落叶飘落,李森裹紧了大衣,但仍然没有一丝的暖意。
"你感冒了吗?"段子文见状伸出手来,想摸一下李森的额头,但李森把他的手推开了。
港城。海边。山上。
地球的另一面,《流年》的拍摄进入尾声了,继承人郎天慎开车在山路上飞奔,公路狭窄,下临大海,山路的每一个转弯都惊心动魄。
郎天慎试车完毕,走下车来,等待正式拍摄。
刘冲站到了他的面前,眼神坚定地说:“用替身!一定要用替身,你不能把替身演员的活儿也干了,他们是专业的赛车手!”
郎天慎把他推开了,走向前去。
刘冲又小跑几步,站到了郎天慎的前面,仰望着郎天慎的脸:“用替身,这个镜头你不能自己上,太危险了!”
郎天慎一脸不耐烦,招手把副助理叫过来,指着刘冲说:“你把这个人随便找个垃圾箱扔进去吧,太吵了!”
副助理只好过来硬把刘冲拉走,刘冲还在挣扎着冲着郎天慎的背影喊:“你不能自己上呀……”
正式开拍了,郎天慎驾着超跑,在直升机的跟拍下亮灯起步,放离合,平稳驱动,均匀加速,在路平坡缓处疾驰而过,在弧形山路上摆动漂移,在峰回路转时制动转挡刹车,车停在半山腰处。
郎天慎走下车来,面对大海撕心裂肺地一声呐喊,声彻云霄——在残酷的商战中,他赢了对手,却赔上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直升机带着摄像机在他的前方盘旋,盘旋。
这个镜头拍完,郎天慎回到山脚下,先找到脸色煞白的刘冲,然后搂着他的脖子和他一起回到保姆车中。
刘冲惊魂甫定,先是一拳打在郎天慎的肩上:“我都要被你吓死了!”
郎天慎笑了:“你这样说怎么好象在和我谈恋爱一样?!但是我不喜欢男人,特别是戴眼镜的男人,接个吻啥的还得先把眼镜摘掉,太麻烦!”
刘冲没有心情开玩笑,他扶了一下眼镜:“天慎,你这段时间怎么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怎么了?有什么不正常吗?”
“太不正常了,现在娱乐新闻上每天都有你拍新戏的新闻,什么挑战极限啦,什么冒生命危险啦——”
“这不是公司要的效果吗?有个如此敬业的艺人,有什么不好?”
“你现在在玩命拍戏你知道吗?上次在沙漠取景时,你连拍四天四夜不睡觉,这正常吗?还有潜水的镜头,你潜到水下二十多米居然不带保护设备,这正常吗?还有……”
“刘冲!”郎天慎突然打断了刘冲的话,“是下周去纽约拍最后的几个镜头吗?"
"是!"
"上次李森的管家是怎么联系到你的?”
刘冲突然被这样一问,有些发蒙。
“就是在美国时李森请我去船上喝茶的那次——”
“哦,那次——”刘冲回过神来,“电话,因为酒店留的是我的电话,所以,她的管家打我的电话找到你的。”
“把她管家的电话给我。”
刘冲拿出手机开始翻找,找着找着他停了下来,然后恍然大悟地叫了一声:“天慎,你是不是失恋了?”
郎天慎说:“电话呢,怎么不找了?”
“天慎,你这段时间的这些反常行为,是不是和李森有关?你失恋了?”
“都没恋过,哪来的失恋?”
“那么,就是……就是……单恋?你陷入悲摧的单恋中了?”
郎天慎没有理他,把他的手机拿过来,自己翻找电话号码。
“天慎,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在感情上,或者不爱,一旦爱了,就很难拨出来,这就是典型的‘一眼万年’,爱上对方只要一瞬间,但忘记她却需要一辈子——这就是你们巨蟹座的宿命呀!我猜得没错!”
郎天慎找到了电话号码,然后给存到自己的手机里,把刘冲的手机扔还给他:“你去慢慢研究你的星座吧,下一个镜头要开拍了!”然后开门下车,直奔片场。
美国。纽约。
《流年》在国内的拍摄已经结束,接下来的几个镜头是在纽约拍摄。
郎天慎刚刚到达纽约,在剧组安排的宾馆里,他穿着睡衣,手里拿着手机,从客厅走到卧室,再从卧室走到客厅,然后又去卫生间洗了个澡,如同古人朝拜时的沐浴更衣,净手煴香一般,然后,又把手机拿起,以视死如归的表情,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的那端,是李森的管家——薛姐姐。
“你好,我是郎天慎,能和李森通话吗?”
电话的那端迟疑了一下:“你——你是?”
“郎天慎!因为你联系过我的助理,所以,我通过助理知道了你的号码。”
“郎天慎?……”电话那端沉默了,郎天慎于是“喂——喂——喂——”地叫了几声,才听到电话那头缓缓地说:“抱歉,我没想到你会来电话,李森曾经吩咐过,如果有人打这部电话找她的话,她一定要亲自接,但是,现在,她正在发烧,烧得很厉害,不能接,请你稍后再来电话!”
郎天慎反复回味着这句话:一定要亲自接!一定要亲自接!
他愁容散去,感慨万千地笑了。
电话那端仍在说:“稍后再来电话可以吗?”
“她发烧了吗?我要去探望她,告诉我她的住址!”
“她现在发烧很厉害,也许不能见你。”
“见不到她也没有关系,告诉我住址。在千叶岛时我去过李森的家,你应当见过我的。”
“嗯——她住在橡树园——”
橡树庄园。李森卧室。同一时刻。
薛姐姐俯身在李森的床前,将温毛巾拧干,搭在李森滚烫的额头上,这时,手机响了,薛姐姐接起手机,听到手机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低沉略带磁性:“你好,我是郎天慎,能和李森通话吗?”
薛姐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是?"
"郎天慎!因为你用这部手机联系过我的助理,所以,通过助理知道了你的号码。"
"郎天慎?"
这就是李森说的那个电话吗?李森曾说:如果,有个人,打你的电话,却是找我的,我一定要亲自接!李森等的就是这个电话了!
电话那边"喂"了几声,薛姐姐才回过神来:“抱歉,我没想到你会来电话,李森曾经吩咐过,如果有人打这部电话找她的话,她一定要亲自接,但是,现在,她正在发烧,烧得很厉害,不能接,请你稍后再来电话!”
电话那头说:"——我要去探望她——我很快就到——"
薛姐姐挂了电话,望着因为发烧沉睡不醒的李森,不禁感慨万千:"森,你盼的就是这个电话吗?他终于来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