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从少年锦时到空守白头,你可知道啊!
吴梓桐刚刚提步打算直接从白城身边走过,那个决然的背影还未能定格就被白城压抑在风里的话语击溃。
男人在黑暗中红了眼眶,对着渐行渐远的女孩,说,你可以爱上任何人,为什么就不能爱我呢?
白城的话穿透寒凉的风,直接抵达吴梓桐的心里,她一下子怔在了原地。
是啊,她走了这么久,最后还在痴痴等待的不还是他吗——
吴梓桐哽咽着,感觉已经有两行热泪泻了下来,正当她还在犹豫要如何面对身后的男人时,白城已经站在了她身后,她不带任何犹豫的就直接扑到了白城的怀里,紧紧地搂住男人的腰,弄得男人措手不及,他错愕的接受着吴梓桐突然的拥抱,任凭吴梓桐沦陷在自己的胸膛里,在凄美的月光下慢慢抬起了胳膊,将脆弱的女孩拥入怀中。
对于他来说,这简直像一场美丽的梦境,虽然他明知道她又是因为想起了张北笙才会如此难过,但是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能给她一个肩膀,不就是他爱她的最好方式吗?
方莫寒在黑夜中艰难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回到了南苑,她疲惫的换好鞋子,还没能走进客厅,玄关处的灯就突然被人打开了,“啪嗒”一声着实吓了她一大跳,还没来得及叫出声音,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一个身披大衣的中年女人诧异的看着衣衫不整的她,惊呼一声“太太!”
她耷拉着眼皮仔细端详着女人,终于想起来站在自己眼前的是任家的仆人——张妈。
应该是今天晚上一系列地事情搞得她身心俱疲,她无心再去询问,只得接受着张妈怀疑的目光,张妈打量着浑身上下被撕扯的不成样子的礼服,还有宽大的男士外套,迥异的眼神让方莫寒心里发毛。
方莫寒不用猜测就知道张妈出现在这里的缘由,唐茹那边又在催自己了,所以派这么一个人来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想到这她就一阵头痛,眼前一晃,险些栽了下去,还好张妈及时搀住了她,她松开张妈的手,强颜欢笑,“我没事!”
“太太,我还是扶您回房间吧!”
方莫寒摆摆手,嘴里一边拒绝一边自己扶着楼梯上了楼,张妈看着她跌跌撞撞的动作,还有她脖子上一块青一块紫的伤痕,心里犯了波澜。
方莫寒再没有力气去开灯,直接一头栽倒了柔软的大床上,抱着刚刚脱下来的外套,把头深深地埋在了被子里,随后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此时,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若有若无的浅光洒在她柔弱的身躯上,勾出一条条完美的弧线。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才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她颓废的从床上爬起来时已经是快接近晚饭时间,睡了一天,肚子里空空的,她正四处搜刮冰箱里还有没有些剩饭剩菜的时候,张妈突然领着大包小包刚刚从外边赶回来,看到她身着粉色睡衣,笑吟吟地和她打招呼:“太太,你醒了!”
方莫寒微微灌了一口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可乐,冲张妈笑笑:“嗯。”
张妈看到她手里的可乐罐,忙不迭放下手里的菜,从她手里夺走,苦口婆心的责备着:“太太,怎么能喝这种冰镇饮料呢,对身体不好的奥!”
听着张妈满口上海大妈的口吻,方莫寒露出甜甜的笑意,心里突然感觉暖暖的,张妈偶然间暖心的动作,让她不禁忆起了小时候和外婆在一起的幸福时光,那个时候因为她经常犯胃病,外婆总是禁止她吃一切冰激凌之类的凉饮,搞得她只能看着其他小朋友一口一口舔着冰激凌,垂涎三尺,对了,那个时候,外婆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张北方治胃病的土方子,天天熬中药逼着她喝,她嫌太苦,总是不愿意喝,于是外婆就追着她满院子跑,然后强行给她灌下去,当她因为药太苦而哇哇大哭时,外婆总是将她揽进臂弯里,一个劲儿地亲,安慰着,莫寒乖乖吃药,等病好了就能吃冰激凌了……
而现在她再也不用因为吃不到一个冰激凌而暗自伤神,也不用喝那么苦的中药,外婆也永远的离她而去了,可是她宁愿选择回到小时候,回到外婆的小村落里,任凭小城冰冷的海风吹起她长长的发丝,任凭汹涌的海浪淹没她的脚趾……
等到她把自己强行拉回现实时,张妈已经钻到厨房里忙碌了,冲着客厅里的她喊了一声:“太太,您稍微等一会儿,晚饭马上就好了!”
她微微点头,转身想要离开时,张妈的声音突然从厨房里飘了出来,惹得刚刚好起来的心情一下子又陷入了冗长的黑暗之中,“太太,今晚先生回来吃饭吗?”
方莫寒微微愣神,精美绝伦的眼睛里泛起了波澜,昨天晚上任子安对她魔鬼一般的折磨又倒印在脑海里,令她一阵后怕。
每一次,他对她的伤害总是那么刻骨铭心,一次次见她推下万丈深渊,而她又只能在他的目光里沉溺,一次次忘掉伤痛,如往常一般爱他。
方莫寒压低喉咙,很自然地答了一句:“奥,他说今天晚上有应酬就不会来了!”说完便一步一步上了楼,不敢去观察张妈的脸色,想必是让她失望了吧!
此刻的她站在张妈面前多一分一秒都感觉是莫大的煎熬,虽然张妈嘴上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她心里明白,说不定昨天自己的狼狈样子早已经传到了张妈那边,不过,真正扰乱她的心思的是任子安,说来也是可笑,自己嫁给任子安三个月,却很少有机会心平气和的和他在一起吃饭,更别奢求说像无数幸福家庭一样,贤惠的妻子每天做好晚餐,守在餐桌上,亲自等待自己的丈夫下班归来,这似乎是任何一对结婚小夫妻最常见的,但是,却永远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
她和任子安之间,只不过是一场罪恶的交易,她需要借助任家的力量帮助父亲的公司起死回生,而他需要有一个人为他生下一个任家的继承人,他们的缘分,终究只是止于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