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有仪等人听她说完,俱是咂舌不止,又是一只几近千年的恶灵,怪不得修行如此之深。胆小之人已是左顾右望,只怕那怨灵冷不防从后边扑来,将自己叼了去。风乐摇头惋惜道:“原来这妖物还有如此悲惨的命运,看来我等陷入其梦境之中,说得都是她自己的身世了。”
阳有仪道:“不管如何,既然在世上害人,可就留它不得了。”众人纷纷点头称是,阳有仪仔细瞧了四周一番,抬脚便走,院里院外巡视一圈,越瞧越是心惊。此宅院甚为宽大,分有内外三院,前两院四周俱为房屋,后院却是个破败的花园,面积比前两院相加都要大,假山亭池坐落其中,虽是杂草丛生,池中无水,但也看出先前是何等的气派。
如此宽大的宅院,想要从中寻出那只怨灵来,仅靠他们几人,也是颇费工夫。阳有仪抬眼望天,知道天色将亮,眼下那只怨灵已是吸得生人的精魄,自然不会再出来,至于传闻中的恶鬼一事,就算真有其事,眼下也已是过了阴时,更是不会现身了。
阳有仪转了回来,对李孝堂吩咐道:“待天一亮,你和兄弟们就分批出城吧,咱们夜里这么一闹,城内的戒备肯定严密,还是小心些为妙,莫让官家的人把你们捉了去。”
李孝堂点点头,突问道:“那你们呢?不和我们一块出去?”
阳有仪抬眼望着院中那些古屋半响,才沉声道:“暂且不和你们去了,此院内藏着凶物,务必将它们收伏才成,否则后患无穷。你一会去寻些干粮来给我们几人添饱肚子,咱们几人是不走了,守在这里待到夜里,等那些凶物再次出现再做计较。”
李孝堂轻叹一声,紧握着阳有仪双手道:“兄弟,哥哥我对此行一窍不通,留下来也帮不上忙,只能是累赘,所以只能嘱托一声,保重!”
阳有仪笑笑,表示会意,当下两人又是说了一阵话语,待天色完全放亮,李孝堂命人出外买回好几斤的熟肉,几大笼的包子以及几坛老酒,这才与阳有仪等人告别,悄悄分批离开了宅院。阳有仪瞧那女子坐在正房阶前,并无离开的意思,行过去道:“姑娘,你不走?”
那女子望着他摇摇头,却不吱声。阳有仪正色道:“今夜行事必定凶险万分,你身无道学,对那些凶物而言,你根本毫无防身之术,到时候我们又无暇顾你,劝你还是离开为好。”
女子笑道:“你是怕我到时碍手碍脚?所以现在就想赶我走,是不?”
阳有仪盯了她半响,轻叹一声道:“既然你不想走,我也不难为你,到了夜里,你紧跟着我就是,遇事都得千般小心就是。”说着转头对着计天岳他们喊道:“吃饭喝酒!”
凌云霄休息一夜,早就恢复元气,此时正饿得慌,一听有酒喝,早就双眼放光,一个箭步窜到摆放食物的地方,蹲下身子就拍开其中一坛酒的盖泥。风乐行到他后边,道:“就你这家伙性子急,一点礼节都不讲,起码得招呼人家姑娘一声嘛。”凌云霄正举坛就要往嘴里送,闻言一愣,手上动作一停,不禁朝那女子瞧了瞧,却又不知如何称呼,一脸尴尬模样。
那女子见状站起身来,落落大方行了过来,解下覆在面上的黑巾,露出里边模样来,瞧其样子估摸也就二十来岁,只见明眸皓齿,靡颜腻理,娇颜如花,好一个漂亮的姑娘家。她向凌云霄伸出手来,笑着道:“我姓何,名可可,你们称呼我为可可即可,或者称呼一声可妹子也成。”
凌云霄忙忙站起还礼,道:“我姓凌,名云霄,幸会幸会!”却不敢去握她那伸出之手,赶忙又蹲下身子,转到一边去了。阳有仪几人此时这才知道这女子姓名,当下也是互相介绍一番,便招呼着吃喝起来。
那女子瞧着外貌斯斯文文,一副温柔可人之样,想不到竟是酒量惊人,竟与风乐凌云霄二人斗起酒来,你一口我一口喝得干脆之极,竟是丝毫不落半点下风,转眼间三人面前已是摆着三只空坛,只喝得凌云霄风乐二人双眼迷离,舌头打卷,连连认输,她却还是精神十足,只不过就双颊微红而已。只瞧得阳有仪和计天岳两人在旁微笑摇头不止。
待几人酒足饭饱,阳有仪一瞧天色尚早,便叫着几人各自入房寻些地方歇息再说。凌云霄和风乐步子踉跄,一身酒意互相搀扶着没走几步,就一同倒在杂草丛中呼呼大睡起来。阳有仪与计天岳见状摇头苦笑,反正也见离天黑还早,也就由着他们俩了。当下招呼了何可可一声,各自寻个地方歇息去了。
何可可眼见几个大男人转瞬散了个空,自己却还是精神百倍,也不想着歇息,百般无聊之下,围着这院子到处转悠起来。她一路往里行去,一间房一间房的打开来,里边俱是灰尘满布,蛛网成堆,一副荒凉破落之相。来到里院,也是依次房房瞧来,来到正屋门前,却见门把上上了锁,她手握那锁瞧了半响,不禁心底有些奇怪,这一路瞧来,都是间间空房,也无门无锁,为何偏偏这间屋子却上了锁?
她拿眼凑近门窗,从门缝中望里瞧去,只见里边阴沉黑暗,瞧得不大清楚,但依稀还见着家具满布,将整间屋子摆得是满满当当的。她缩回头来,更是奇怪万分,心中嘀咕着道:“年代都那么久远了,外边的房屋也都是空空如也,毫无半点物事,怎么这间房里却是摆满了家具?瞧着也应该是一些上好的家具物事,竟然也没人来盗取了去,当真奇怪之极?”她心里奇怪,不禁又凑眼过去往里边瞧。
门缝窄小,看得不甚清楚,她睁大眼睛极力往里边观察着,正瞧得辛苦时,突见眼前晃过一影,一闪而过,转眼屋内又恢复常态。吓得何可可一惊,缩回头来不禁后退一步,定了定神,瞧那锁稳稳挂在门上,怎么里边竟然有人?她壮着胆子又近前一瞧,瞧了甚久,屋内哪有什么动静?难不成是自己眼花了?何可可满心疑惑,站直身子那是百思不得其解,转念一想,难不成这屋子还有另一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