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有仪又叫了李孝堂派出几个机灵的兄弟去那周家周围蹲守打探,一有异样立马回身来报,以防不测。到了夜里,在周家蹲守的人遣一人回来报,说是白日的确有多批人前去周家闹事,但都一一被打退,还惊动了巡警,抓了一大群人进去,便不再有人再去寻滋闹事,现在周家大门紧闭,不清楚里边是何情况?
阳有仪听后微微一笑,道:“该我们去了,多拉几人,声势越大越好,让他们认为还是地痞流氓为白日的事情前来报仇了。”
李孝堂手下的兄弟还真不少,片刻功夫立马集齐了百来条人,跟着阳有仪等人浩浩荡荡就上了路。待一大群人来到周家门前时,已是戌时三刻,天地一片黑沉,周家院里静悄悄的,灯火全无。
凌云霄疑道:“难道他们已是提前离开了?”
人群中一人答道:“不可能,我们一直在这院前院后盯着,甚至附近的几条胡同口都盯着人,没见过他们出去。”
凌云霄移步上前,用力拍打起那门来,边拍边装成恶声恶语的语调喊道:“里边的人听着,还有活的就出来给大爷开门,不然大爷可要撞门进去了。”
拍了一阵,里边仍旧是静悄悄的人声全无,计天岳喝了一声,从后抢上,嘭的一声中已是将那两片门板踢飞,大步闯入里边去了。他才踏入院内,就觉头顶生凉,数道风声自上而下掠袭而来。计天岳心中明了,知道有人偷袭,也不抬头,脚步一转,身法快得惊人,已是朝前迈开一丈,转回身来一瞧,只见方才所立之处已站有三人,手中握着倭刀眼神中似乎有些奇怪,合三人之力,竟然砍不中此人?
计天岳狂喝一声道:“卑劣小人,竟敢偷袭老子,每人吃我一拳试试。”语声才落,他已是跳到三人身前,双手握拳连出,动作奇快,那三人还没回过神来,胸口已是各中一拳,只听三声闷响中,那三人如同一团烂泥,哼都没哼就萎瘫在地。
就在三人倒地之时,凌云霄等人也来到院内。阳有仪略一打量院中情形,便见四周屋顶上皆伏着手握器刃的黑衣人,估摸着是看了方才计天岳一招之威,瞬时间便击倒了己方三名同伴,受了震慑,此时藏在屋上,却不再出手。
阳有仪装着不知的样子,对着屋子叫嚷道:“屋里人听着,三爷发话了,周家人欠其本金以及利息,外带今日的人员汤药费,营养费,误工费等等,共计十万银元整,必须今夜一次付清,若是不然,烧光你们全家。”说着故意对着旁人虚张声势道:“来啊,点上火!”众人齐声应了,取出随身携带着的火把,唰唰火折声中,已是将火把点燃,火光霍霍,周家大院顿时被映照得一片通亮。
院子正中的厅屋屋门大开,一个肥胖的老者连滚带爬跑了出来,满脸惶急,跑到阳有仪跟前又是作揖又是赔笑道:“各位...各位大爷,咱有话慢慢说,凡事好商量,别,别烧房子,行不?”
阳有仪斜着眼瞧他,冷冷道:“行啊!”右手一伸,掌心向上,厉声喝道:“拿来!”
那老者一愣,一脸的茫然不解问道:“拿?拿什么来?”
阳有仪一把揪住他衣领子狠狠道:“你装什么蒜?刚才我不是说得很明白了吗?十万银元,一个子儿也不能少,钱一到手,我们立马就走,房子嘛,自然也好好的给你留着,一片瓦都不会坏。”
老者双手连摆,苦着脸道:“唉哟,唉哟......大爷,你就是把我全家杀了,也凑不出十万银元来啊,你们这......这不是难为我吗?”
阳有仪放开了他,冷笑道:“那好啊,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伸手接过一根火把,朝屋顶一瞧,已是瞅准了一个黑衣人,用力一挥,那火把翻着跟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火星四溅中已是砸在那黑衣人身上。他出手力道甚沉,打得正是那黑衣人胸上的气户穴,那人只感胸口一阵发闷,一口气呼不上来,顿时趴在屋瓦上一动不动,火把停留在他身上,慢慢烧至他身,不一会工夫已是传起一股焦肉糊味。
阳有仪这指东打西的手法,早吓坏了那周家老者,眼见阳有仪火把出手,哎哟一声,双腿一软,已是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呼天喊地起来。阳有仪瞧着屋顶仍是静寂如旧,也不得暗暗佩服这些东瀛倭人的忍力,但心头又有些气愤,这群倭人心肠也真够狠辣的,为了不使得自己暴露身形,竟然不顾同伴的生死。
看着那被制住穴位的倭人被烧得皮开肉绽,于心不忍之下,佯装着朝屋上瞧了瞧,故意大着声对凌云霄道:“小三,你找把梯子来,这火把怎么燃不着的,你上去瞧瞧。”
凌云霄会意应了声,很快在院子东头寻来了一梯子,架在房檐之上,作势欲爬。伏在屋顶离那被烧的倭人较近的另一名倭人伸手一挥,将那火把打落院中。阳有仪“呀”的一声,惊道:“这风够大的,竟然把火把都吹落下来了。”
那周家老者眼见房子没烧成,忙从地中一骨碌爬起,正要答话,只听一声道:“爹,你求他们作甚,让他们烧,再过一阵子,我让他们怎么烧的就怎么帮咱家再建起来,而且比现在的要好上百倍才行!”言语声中,屋中又走出另一人来,是个貌似三十上下的青年人,穿着洋装西裤,长相一般,却生着个倒八字胡,头上涂抹着发蜡,梳着个大翻头,看起来颇有些不伦不类的样子,此时走到门边停下,双手插在裤袋之中,望着阳有仪众人一脸的张狂傲慢模样。
凌云霄嘴中啧啧连声,语带讽刺道:“哟,哟,哟,这小子口气不小,瞧来应该是正主儿了。”
那老者快步奔到那青年身旁,低声埋怨道:“叫你别出来别出来,你还出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