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有仪道了声:“好”右腿闪电般朝上踢出,两腿相碰,正中宫本那脚后跟,一下子又将宫本踢飞了出去。宫本落下地来,又是腾腾腾往后退了几步,这次比上次退得更远,一直退出到五丈开外。
宫本只觉气血翻涌,喉头发甜,赶忙稍作调息,将喉间鲜血强生压下,只听那女子又道:“两招!”
宫本眼神闪移不定,知道眼前这人功力实在是高,空手相搏,只怕难讨便宜。想了一会,终究是武士面子要紧,不管用何方法先胜了再说。只听呛的一声,他已是拔出长刀,双手握柄,刀尖对着阳有仪一动不动。
女子提醒阳有仪道:“二刀流技法,讲究快而稳,刀法狠辣异常,攻中带守,守中带攻,连消带打,你可得小心了。”
阳有仪点点头,笑道:“多谢姑娘提醒。”他知道东瀛倭人的刀法虽出自中土,却又大是不同,讲究实战,刀刀致命,而且倭刀锋利异常,稍有不慎,触上不亡也得掉层皮,当下凝神静气,小心戒备。
古时倭人刀法,历来是以攻为主,能一刀解决绝不使用第二刀,攻强守弱,奉行的是一刀制敌,威力甚强。而到了宫本祖上时代,将此刀法更修进一步,并不拘泥于一刀制敌,而是在一刀的基础上延伸为两刀或是三刀,在进攻的同时更注重防守之道,使得东瀛刀法更为可怕凌厉。只是倭人天生崇尚武士道精神,在搏击中想着的都是进攻进攻再进攻,直到对方被斩落刀下为止,正因如此,造就倭人个个心浮气躁急于求成的心态,并不能持久战。这在中华武学中,可是犯了大忌的,尤其是高手过招,胜负皆在毫厘之间,就看哪方更能沉得住气,以静制动,方是最好的克敌之策。所以说,东瀛刀法,快、狠、准三样制敌法门可谓最大的优点也是最大的缺点。
宫本持刀在手,就似吃了定心丸似的,嘴里念念有词,突地大喝一声,双脚向前急奔几步,接着冲力一踏地,身子凌空高高跃起,将刀高高举过头顶,狠狠朝阳有仪当头斩落。
阳有仪瞧着倭刀下滑之势,势大力沉,刀风清啸,就知此人在刀法上的造诣不俗。待刀锋离自己头部不到半尺之时,身子一歪,已经脱出刀锋范围之外,跟着右手捏指往刀身上一弹,叮的一声脆响,宫本只觉刀身上传来一股大力,震得他虎口发麻,一时间拿捏不住,倭刀已是脱手而出,黑夜之间也不知飞到哪去了?
宫本大惊,身子已成下落之势,百忙中却见阳有仪对他一笑,一拳已对他当胸击到。宫本双手一压,拦住那拳,只觉得大腿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唉哟一声中又是倒飞了出去,这次再也没能站起,身子摔倒在地上,疼得直哼哼。
原来阳有仪那拳是虚,只是虚晃一枪罢了,真正的后着却是他的右腿,往上跟着一踢,已是踢中宫本大腿处,若非他脚下留情,只使出三成力道,只怕宫本这腿也就废了。
女子拍手哈哈笑道:“三招,就已经满地打滚了。”
宫本强忍疼痛,从地上勉力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阳有仪面前,面色死灰,对着阳有仪躬身道:“多谢赐教!”也不顾那女子在旁的热潮冷讽,转身就走,步态蹒跚,身影渐渐隐入暗夜之中。
女子笑声不断,甚是欢愉。阳有仪沉声打断她的笑意道:“姑娘到底是何人?为何鬼鬼祟祟跟着我?而且对东瀛刀法竟如此精通,如数家珍?”
女子走到他面前,笑道:“若是我不说,你是不是也要将我打得满地找牙?”
阳有仪沉默不语,他的确还真没想过要是此女不说,他该怎么办?女子已是言道:“看在你替我出了口气的份上,我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可得替我保密,不能说出去。”
阳有仪却突然转身就走,边走边道:“那我不听了,可别再跟来,不然我可把你当作倭人一伙的了。”
那女子料不到他说走就走,不由急喊道:“喂!你难道没想过你那些伙伴么?他们进得容易可出来就难了。”
阳有仪闻言停下脚步,转回身来,疑惑道:“此话怎讲?”
凌云霄三人闪入那楼内,只见所在之处是个不大的小厅,左右各有一廊道,廊道两边各有两间房。小厅正前方就是梯道所在,一上一下。三人互瞧一眼,蹑手蹑脚就往梯道上行去。上了三楼,格局也和二楼差不多,只是梯道前没了小厅,却换成了一间房,房门虚掩着,隐隐透出灯光来。
凌云霄轻声低语道:“这屋子里肯定有人,咱们悄然进去将他制住,兴许能套出点话来。”风乐和计天岳点点头,他们三人仗着艺高人胆大,也不计较此事的后果,想着三人同时出手,要制住一个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容易事。
凌云霄缓步行到门前,悄悄将门拉开了一条缝,偷眼往里瞧,只见屋内亮堂,两边各摆有个大书柜,正中靠窗处摆有一桌,上边堆满书籍纸张,一个发鬃高耸,身穿奇装异服的人正背对着门,伏在桌子上写着什么,瞧其背影,像是个女人。
凌云霄对着她后心的神堂穴伸指就是一弹,一股气流从指中激射而出,打在那人身上,发出轻微“噗”的一声响。凌云霄回过头来,对着计天岳和风乐笑笑,推着门就走了进去。计天岳与风乐也赶忙跟进,顺手将门带上。
凌云霄行到那女子身前,探头一瞧,不禁吓了一大跳,只见那女子面色苍白无比,嘴唇却鲜红如血,闭着眼睛,眉心上还点缀着一红心,一白一红,对比鲜明。凌云霄瞧她面色不似正常人的肤色,太过于苍白了,遂伸指在她面上一划,拿起一瞧,只见指上立时沾上一层白粉,这才恍然,原来此女脸上涂抹着一层厚厚的白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