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有仪话声才落,风乐点头笑道:“正是如此,所以咱们才要慎重,不管这面镜子是不是传说中那种镜子,咱们权当它就是,所以都加倍小心才是。”
凌云霄扰扰头,嘟嚷道:“这个道理谁都明白,可这么带着个大家伙,上哪都得带着,也不是个事啊!”
阳有仪叹了声,道:“先走一步再瞧一步吧,你把它留下,如今我们已是惊扰了它,只怕后患无穷啊!”
大院门吱嘎开了半面,四人赶忙转头相望,只见李孝堂神色忧虑急匆匆行了进来,见到四人还是好端端的,不禁转忧为喜,笑道:“几位兄弟果然是吉人天相。”眼神望四周瞟了一眼,低声道:“怎么?都处理干净了?”
阳有仪摇首叹道:“基本上都了清了,就是这个大家伙还不知道如何处理?”说着低头瞧了地中镜子一眼。
李孝堂顺着他眼光往下一瞧,见地中摆着个黑布包裹的大家伙,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禁奇道:“这是什么玩意?”
阳有仪道:“说来话长,以后再说,咦?你大清早的心急火燎的赶来,外边可是出了事了?”
李孝堂叹了一声,道:“自打我回去后,就心忧几位兄弟的安危,整夜未眠,也想通了许多事情,这不,一大早就跑来瞧瞧各位兄弟,趁便有事相商!”
阳有仪笑道:“说来听听。”
李孝堂道:“我昨夜思前想后,觉得我们待在北平已非长久之计。现在日本人大军压境,国军步步后撤,日本人攻陷北平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咱们留在这小打小闹已是于事无补,弄不好也得为北平城殉葬......”
他话没说完,已被计天岳粗暴打断道:“怎么,你害怕了?想逃跑?”
李孝堂啧了一声,道:“瞧计兄弟把话说到哪去了,咱李孝堂是那种人么?我是在想,既然在北平混不下了,也弄不出什么大名堂来,何不如咱们就索性搞次大的,此事一旦成功,不敢说名留青史,也能叫日本人坐立不安,如鲠在喉!”
阳有仪哦了一声,问道:“李大哥可想到什么良谋妙计,尽管说来听听,只要能让小日本吃苦头的事,咱兄弟几人豁了命也得去干!”
李孝堂道:“咱们北上,去东北。”他语声顿了顿了,又一字一顿重重道:“暗杀满清皇帝!”
他话才出口,计天岳与风乐已是倒抽一口凉气,不约而同惊呼出声道:“暗杀皇上?”面上同是变了颜色,虽说清朝早就垮台,他们也脱离清军已久,但毕竟在清军中待过多年,深受旧时封建等级制度的毒害,脑子中多少还存着些主奴观念,骨子深处对满清皇帝还存有一丝畏惧之感,此时听闻李孝堂要北上刺杀皇上,自然而然就生出惊异之色。
李孝堂点点头,道:“日本人想要从武力上和思想上同时奴役住中国,就必须得倚重这个傀儡皇帝,虽说清朝覆灭已久,但全国各地,那些满清遗民还是为数不少,若是那狗皇帝振臂一挥,还是有不少人响应的,这可是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再加之日本人的力量,后果不堪设想。日本人的如意算盘打得精,就是明里帮助满清复国,暗里借助亡清的影响力,不费多少枪弹便进而蚕食掉整个中国,所以我思量着,咱们打蛇就打七寸,将那狗皇帝除掉。往近来说,这么一弄,一旦成功,亡清集团自然而然就土崩瓦解,化为历史的尘埃,再也无力生浪。往远了说,堂堂个满清皇帝竟然在日本人眼皮子底下遇刺身亡,对日本人战略意图的打击是沉重的,更能鼓舞全国抗战民众的抗战斗志与决心!所以不管如何,咱们这一票都得非干不可,总好过待在北平城中干些不痛不痒的事情来得痛快!”
阳有仪思量一阵,皱眉道:“点子好是好,不过瞧来也是困难重重,这种法子我们能想到,别人就想不到么?但如今那狗皇帝仍活得好好的,说明倭贼对他的保护,也够严密的。估计也不知道有着多少义士死在那皇帝的卧榻之前?”
李孝堂嘿嘿一笑,道:“我知道事情难办,但男子汉处身立世,有些事情明知不可为也要为之,既然要干,我李某人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怎么?阳兄弟,你怕了?”
凌云霄呼地站起身来道:“怕个鸟!师哥,我们干了!”
阳有仪瞪了凌云霄一眼,转而对风乐与计天岳问道:“你们俩个的意思呢?”
风乐沉吟不语,计天岳望了望李孝堂,又回望了阳有仪一眼,欲言又止,他本是个性子直爽的汉子,只是此时听得李孝堂的主意委实太过突兀,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了。阳有仪深知他的为人,知道一时之间也难下主意,当下对着李孝堂笑笑道:“李大哥,这事先搁一搁,咱们计兄弟再商量商量,等有个信了再答复与你,怎么样?”
李孝堂心中叹了一声,知道此事的确也是着急不来的,只得道:“那好吧,我等你们的准信,不过时不待人,可得加紧拿主意啊!”
阳有仪道:“这个自然,不过眼下这院子里还有一档子事情要处理,待我们边做边商量,今日就给你个准信。”
李孝堂有些失望,但也勉强笑笑,与几人拱手作别,往外行了几步,又停下步子转回身道:“外边现在乱哄哄的,到处都是警察,查的很严,你们在此要小心些,切莫弄出什么大的动静来让人发现了。”
阳有仪应了,目送着李孝堂出去后,他转回头吩咐凌云霄道:“你与风兄弟到后院做场法事,将那些冤魂送上路去吧!”
凌云霄眼望他身后,嘴巴努了努道:“那它呢?”
阳有仪知道他所指何物,答道:“它替我们捉住了怨灵,咱也不能失信与它,就多留它几日,让它办完一些未完之事再走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