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书房里的时微,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有点明白,喃喃地问道:“不是,教授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说这日子过不下去了,是……是……要离婚吗?可是,我们这才才领证几天呀,如果现在就离婚的话,会让人笑话的。”
白允深的嘴角都抽了,她到底能不能找到重点,闪婚闪离的多了去了,让人笑话?这到底是什么奇葩逻辑?!
这简直是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中,又浇了一桶汽油,这火势足以燎原了。
“对,离,离,我一分钟都跟你待不下去,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个……”不上道的!要是真跟她过下去,他非得被她气得少活三十年。
时微整个人都僵住了,不可置信的盯着白允深,然后吸了吸鼻子,她这好不容易打怪升级地熬到了现在,怎么可以一夜回到解放前呢?
时微有点慌乱,也顾不得了,跑到白允深的面前,“不,不行的,我们不能离婚!”
白允深就不说话,时微抓着他的衣袖,很紧张,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铁了心的要离婚,想到自己一路走过来多么不容易, 委屈地“哇”的一声哭出来,“我不能离婚,我不能离婚!”
白允深:“……”不是,他就这么一说,怎么还哭上了呢?
“不是,时微,你别以为你哭……我告诉你,我……”白允深也是被她吓着了,虽然两个人真正相处在一起没有多长的时间,可到底是看着她一步一步多艰难的走过来的,再苦再难,再无助的时候,也没见她掉颗眼泪,这样的嚎啕大哭,简直是不可思议。
“不是,你别哭了……”白允深扶额,回过头去,正好看见门口的四只吃瓜的,本来想要求救一下的。
可那四只吃瓜的,看到他睇过来的眼神,假装没看见,四个人互看一眼,很是疑惑:“诶,你说客厅这么大地方,你怎么在这儿?”
“对呀,你怎么也在这儿?!”
白允深:“……”这群没良心的玩意,就只是来看热闹的是吧?
“我觉得我刚刚的态度特别的不好,我不该跟你大吵大叫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我不该反驳的,我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别离婚!”时微一边哭,一边说,眼泪哇哇的。
白允深叹息了一声,伸手将人揽在怀里,男人的手掌抚着她的背,一下一下地,安抚道:“好了,你先别哭了,有什么话好好说!”
四只吃瓜的无不摇头感叹:看吧,这就是女人的厉害,眼泪可以熄灭所有。
总之,他们也松了口气,这时微真是的,上来就抱住,上来就哭,这大魔头还不乖乖秒变小绵羊?
时微趴在白允深的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不小心对上身后的四双大眼,然后“哇”一声哭的更厉害了,“教授大人,他们都在看我!”好丢人,她的励志女神形象!
白允深回过头去,一个冷眸射过去,四只吃瓜的,瞬间作鸟兽散。
白允深揽着她,关上了书房的门,拥着她到了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外头阳光明媚,温暖的阳光散落在房间的每个角落里,清晨就有这样的好天气,他的确不该大早上的,就让家里乌云笼罩,让她哭哭啼啼的。
“好了,不许哭了。”他道,声音却轻柔了许多。
刚刚倔强的还跟个小牛似的,现在就变成了一只委屈地小猫。
时微想要不哭了,可是好像控制不住自己了。
白允深还真的是怕她这样哭,只好冷着脸道:“时微,不许再哭了,再哭我要生气了!”
时微立刻紧绷着嘴巴,可刚才哭的太难过了,还是不听地在哽咽,她忍不住断断续续地道:“我……控制不住。”
她话音一落,白允深顿时心疼的不行,将人紧紧地搂在怀里,贴着她的耳朵道:“那你慢慢的深呼吸,慢慢的放松,不要再哭,就会好些。”
时微觉得委屈,也或许是他的话,太温柔了,胳膊圈住他的颈子,脸深深的埋在他的颈窝里。
白允深也没再说话,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让她也慢慢的平复自己的情绪。
他只感受到,她在他怀里哽咽,因为哭,身体忍不住哆嗦着,像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时微终于冷静下来,可窘迫的又不好意思抬头,她怎么能感触这么丢人的事儿来呢?
“哭好了?”他问。
时微在他怀里点点头,“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
“那可不可以好好的谈了?”
“可以谈,那能不能不离婚,夫妻之间一吵架就离婚,这样特别容易伤感情的。”她红着眼眶,鼻头似乎都是红的,样子有些可爱,白允深忍不住伸手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凉凉地道:“某人可是经常有意无意的提醒我,提醒我说,我们是假的。”
时微:“……”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反驳道:“那也会影响到我们的闺蜜情的!”
“你都是歪理,不赞同你的歪理,你就哭鼻子。”他说,果然这哭比她的话好用多了,这不一哭,他就偃旗息鼓了,他忍不住叹气,更多的是觉得拿她没有办法。
“我说了,你不要再生气了,我觉得人一生气了,无论两个人隔着多么近,心都隔着特别的远,所以总是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只有冷静下来,才能好好思考,就算是我做错了,你也可以说我,然后不至于吵架了。”
男人骨节分明的指去摸她的脸,明明这么聪明通透,怎么就看不明白他的心意?
“好, 不吵架,平静的谈,好不好?”
“好,那我先说,说好了的,你不能生气的,昨天我救了你弟弟,难道你不该感谢我吗?”
“是,我是该感谢你,可是你一个人去,难道我就不担心吗?”
时微一噎,怔怔的望着他,而他眉梢轻轻挑了挑,也在看他,“怎么,你觉得我不会担心你?”
“可你为什么要担心我?”时微愣愣地问,问完了又后悔了,移开眼睛,轻轻的松开搂着他脖子的手,有些事情似乎要呼之欲出似的,可是她就是看的不是特别透,毕竟是有太多的疑点的,时微还是硬生生压下了心中的那种想法。
两个人不说话了,沉默不言,似乎有些暧昧,或许还有些尴尬。
“我知道你会担心我的,所以我给晨光留了纸条。”许久,时微才开口解释。
“嗯,我知道你给晨光留了纸条,可是你不应该在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告诉我?”
“不行,那样会暴露你的。”时微想都没想地开口道。
白允深叹气,忍不住弹她脑门:“我就想不明白了,你这到底什么脑回路,是暴露我重要,还是你自己的小命儿重要,怎么关键的时候就喜欢逞强,拎不清了呢?”
“不是,才不是!”时微说,“其实,打电话给我的是时铭,时铭是时景复儿子你知道的吧?就因为是他,我才自己去的。”
“嗯,然后?”他听她接着说。
“就是因为我太了解他了,而且我又看了他发来的地址,我从地图上看了眼,那是一段刚刚建完,还并没有开始通车的环山公路,这大半夜的越到那,而且戚昀还喝多了,那些纨绔子弟大都都是朋友叫着朋友,大家都并不是很熟悉的,而且那些年纪轻轻的小毛孩子,谁还没个喝了酒开车的,时铭就是想这样算计戚昀,大家都去找刺激的,并不会出现那样正义感爆棚的小姑娘或者小伙子出来主持公道的,所以就算是出了事,为了自保,大家都会说,那是他自己非要开车的。
而我自己去呢,一个姑娘家家的,跟时铭比一比也没什么的,我当时就想,就算是撞了车,我带着头盔,能保护的地方都保护着呢,大不了就磕一下,或者在医院里躺几个月,那也没什么的,但是戚昀上了车,那就不一样了,环山公路的建造相当困难,要么开山,要么凿山的,耗费很大的人力物力,只有双向两车道,戚昀并没有赛车的经验,而且又喝了酒,一旦上了车开始比赛,那后果就非常的危险,根本就无法控制,我被时铭引着我又去了现场……那他们的计策一定会成功的,到时候舆论的压力也好,你家里的压力也好,那就不可收拾了,戚昀受了伤不说,而我的处境更是堪忧了,而且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所以我必须去帮忙!
而且,我一开始就知道我能赢的,如果不能赢,没有把握的话,我一定不会让我自己陷入危险之中的,你知道的,我比谁都惜命,我有妈妈要照顾的,还有丽景要守护的。”她说着,那双如潭水般清澈的眼眸有些狡黠,她的确是只聪明的小狐狸。
“至于我喝酒,真不是我逞能,的确是酒壮怂人胆!”时微说着,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白允深看着她,伸手,将她抱到腿上来。
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