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似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也发现了我情绪不高,安慰似的摸摸我的头,“好啦,不要再想了,现在你身上的毒才是最重要的,你身子不好,我们回去吧。”
“等一下师兄。”我还有一件特别特别重要的事要去做。
师兄带着我趴在楚煜房间的房顶,我轻手轻脚地揭开一片瓦片,向里面看去。
“爷,自打楚小姐走后,您就日日精神不振,总是坐在院子里发呆,现如今东陵国那边皇上眼看就不行了,您有什么打算倒是吩咐啊,十年忍辱负重,您就甘心功亏一篑吗?”是莫白。
原来东陵国皇帝快要不行了,那是不是意味着,楚煜就要回去了,并且还有一场恶战?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但就像莫白说的,十年忍辱负重,十年卧薪尝胆,决不能因为她功亏一篑。
“殿下!”莫白见楚煜还是沉默着不说话,终于忍受不住,“当年娘娘惨死,是您亲口对我说要报仇,要让皇帝老儿替娘娘偿命,要让所有欺辱您和娘娘的人付出代价,我们筹划了那么多年,就为了一个慕瑶,您就要让我们这么多年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吗?!”
“更何况,慕小姐也不一定就会死,凌先生医术高超,说不定有什么别的办法呢,您也不要太过于忧心。”莫白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重,于是又放轻了语气劝慰。
“让兄弟们做好准备,一切按计划行事,尤其是几个皇子那边,一定要看好了,别出什么差错。我明日会向皇上请求回国看父皇,到时候听我指示行动。”楚煜平静地说完这一番话,倒是让莫白有些手足无措了。
“爷……”
“莫白,你先下去吧。”
莫白叹了口气,知道再说什么也是无益,便退了出去。楚煜独自一人站在窗边,或许真的该像阿瑶讲的那样,将这段时日当作是一场梦,一场漫长又真实的梦。
听到屋里的人离去,楚煜才坐起来,点开灯后发现桌上放着一个香囊,里面装着一个平安符和一句小诗,“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楚煜看着这句诗,急忙追出门去,但早就看不到人影了。
楚煜能看得出那是慕瑶的字迹,既然她不肯见他,说明她现在一定不方便,楚煜这样安慰自己,好歹知道了阿瑶的心意,也知道她的身体暂无大碍,这总比自己日日伤神担心的好。
香囊确是我放的,平安符是我不久前去附近的庙里求的,他要办的大事太过于危险,我实在难以心安,不过求来后我而二人关系一直过于紧张,再加上发生了太多事,便一直没找到机会给他。却没想到再给他时,竟已是这般光景。
倒是师兄一路上总是欲言又止地瞧我,我知道他是想问我和楚煜是怎么回事,但我偏就不同他讲,要磨一磨他的耐性。果然在到房门口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拉着我问楚煜是怎么一回事。
我将我们之间归结成了四个字,“情深缘浅”,日后即便有机会再见面,彼时他成了东陵国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便是要再续前缘,我也定是不肯的,若我的心上人娶了旁的女子,那便是断不可再娶我的。
至于那句诗,也算是对自己和楚煜的一个交代,既说出了自己的心意,也省得楚煜心思不宁,万一再受了伤,那便是不好了。
我又嘱咐师兄今日听到的决不可说出去半个字,我自是担心对楚煜的大业产生影响,师兄却似乎一脸看智障一般瞧着我,说自己才懒得管什么他国易主之事,叫我放一百个心。
待到了蝴蝶谷距离我毒发不过七日,我睡着的时间越来越多,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但还是在极少清醒的时间了解到,蝴蝶谷虽名为一个谷,但实际上实力并不输于任何一个大国,甚至比他们还要强上个几倍。
但蝴蝶谷的人向来不喜权势之争,并不建国称帝,是以其他国家虽忌惮蝴蝶谷,但只要小心不大大得罪于蝴蝶谷,是断不会被其灭国的。我因着从没听旁人提起过蝴蝶谷,一直以为不过是个不为人知的小谷,没想到众人不提,却是因为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