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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我在大殿里跪了两日两夜,这两日两夜似乎发生过好多事情,但我实在想不起来。我的脑子就像是一团浆糊一样,什么也感觉不到。

似乎很多人来找过我,五哥,师兄,季允,慕言,苏易,墨千尘……

我迷迷糊糊,只记得似乎慕言曾说什么若是重来一次,他定不会去抢雪草,记得似乎皇后娘娘曾抱着我大哭了一场,记得阿爹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我觉得我应该说些什么或是做些什么,但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第三日一大早,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张面孔,他风尘仆仆,眼中尽是红血丝。他的手轻轻抚过我的脸,好痒。

我说了这几日以来的第一句话,虽然短短只有两个字,“楚煜。”

声音沙哑到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嗓子疼得厉害。

对,我这几日忘记了喝水。

楚煜紧紧抱住了我,也只说了两个字,“我在。”

就是这简单的两个字,让我的情绪轰然崩塌。

“楚煜,阿娘……阿娘她……”我抱着楚煜痛哭流涕。

“我都知道了。阿笙,你也不要太难过了。”楚煜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抚。

“都是我,都是为了我。”我哽咽道,“如果……如果不是因为我,阿娘她,她也不会……”

“不,别这样想。阿笙,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中毒了,失忆了,所有的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楚煜一句一句地安慰我,我哭的累了,便趴在他的肩膀上抽噎,再后来,我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在我曾经的屋子里,我看着这熟悉的装饰,只觉得物是人非。

书桌上,还摊着我先前读了一半的话本子。也不知是没人收拾,还是特意那么摊着。

“阿笙,你醒了?”

我瞧着楚煜手里端着的药碗,不禁微微蹙了蹙眉。

“楚煜……”虽说我也算是半个大夫,但喝药这事实在是难为我。

“凌萧说了,自小到大,你向来不喜欢喝药。每次要你喝药,都艰难的很。”楚煜说着摸了摸我的头,拿出了一块蜜饯,“所以,他给了我这个。”

我眼前一亮,是蜜饯。

还记得三年前我被楚煜打伤,体内剧毒也因身体原因发作。师父师兄每天都会给我送来一大堆的药,我嫌苦不肯喝,师兄便是拿蜜饯哄我的。

如今已经过去三年了,没想到,师兄居然还记得。

“这药是凌萧亲自盯着熬的,快喝了吧。”楚煜坐在我的床边,“你即便再难过,也不该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整整三日不吃不喝,你当自己是神仙吗?”

我笑笑,其实我根本没有意识到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阿娘她……”我欲言又止。

“你昨日睡着了,慕丞相已经下令让慕夫人入土为安了。”

我沉默了两秒,“楚煜,陪我去瞧瞧阿娘吧。”

“好。”

全部收拾好,已经是下午了。期间师兄,五哥,季允都来瞧过我,慕言他们三位也来过,不过被楚煜拦下了。

五哥说去年他来天擎国的时候嫌不方便,便买了个院子,问我是想搬过去还是要在慕府住上几天。

我想了想,“还是搬过去吧。”

去瞧了阿娘,和她说了些话,再回来时天色已经很晚了,五哥他们已经将客栈的东西都打包好拿到院子里去了。

五哥特意在醉上居点了一大桌的饭菜,说让我好好补充一下营养。

我知道他们担心我,便想着聊聊天,缓解一下沉重的氛围。

“师兄,五哥,你们怎么来了?”

“小丫头还说呢。”师兄点了点我的额头,埋怨道,“你一声不吭便跟着季允逃婚,也不知道和师兄说一声。洛川那个表妹实在是太可怕了,我只好拉着季辞出来避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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