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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历城钟家

历城。

这座城池是百城联盟中排名起码前三的大城,历史极为悠久,规模抵得上三到四座铁角城。而真正的经济和军事实力,更不是铁角城这种年轻的城池所能比拟。

虽然比起仙灵界的巨城临丘,历城的规模还不够看。但在九幽这种生存环境恶劣的地方,能够建起一座这样的雄城,绝对是倾注了不知多少代人的心血。

叶苏将雪糕收回妙境瓶空间,它这样的庞然大物要是带进城里去,一定会造成很大的麻烦。

在铁角城居住多年,最后被郑惜才差点赶尽杀绝,这种经历让钟晴对历城生出不少思念,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钟家掌控之下,历城安定祥和,街道干净整洁。路边行人带着友好的笑容,商贩也并没有太过市侩的感觉,整座城市给人一种非常舒适的印象。

旁边莲夫人小声进行介绍,当然有些偏向钟家,但叶苏也看得出,确实是钟家的统治更得人心一些。

铁角城的华美下,隐藏着冰冷的疏离。在那里很容易看出不同阶层之间的对立和矛盾,虽然艺术气息浓郁,但社会并不和谐。

两者对比,高下立判。

历城从外看气魄不凡,但到了内城却显得有些拥挤,尤其是进入城中心的位置,街道不仅窄小,而且错综复杂。

随着历城的发展,外城能够有更好的规划,所以显得布局合理。但内城却是数百年前就已存在,那时候哪里会有什么规划,这也是漫长岁月留下未处理的弊病。

进入内城,叶苏不禁摸着下巴思忖道:“看来妙境瓶里的规划,还是要让贝老多用点心啊!不然以后到了这种规模,也会显得很杂乱。”

莲夫人听着有趣,忍不住掩嘴轻笑。

钟晴忍不住讥讽道:“就你那巴掌大的地方,还想弄个百年大城出来?”

叶苏瞪眼道:“怎么不行?到时候真成了大城,你可别太吃惊!”

莲夫人笑道:“好好好,到时候成了大城,你可一定要请我们去看看。”

叶苏笑道:“一定一定!”

钟晴在旁边嚷道:“你要给我留一套房子!”

叶苏大包大揽道:“好好好,留一套!”

莲夫人在旁提醒钟晴道:“开开玩笑可以,你千万别把空间的事到处乱说,别给叶苏惹麻烦。”

关系拉近以后莲夫人再也不叫叶先生了,而是直呼其名。叶苏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妥,但在空间里的时候,陈水仙却露出过疑惑的表情。以莲夫人守礼的品行,能直呼其名已经算是极亲近的表现。

钟晴嘟着嘴道:“我心里有数,不会乱说的!”

百城联盟中,最有势力的四大家族是林、钟、齐、李。

这四家把持了联盟全部话语权,其他城池大多依附在这四家之下,形成了四个权力集团。

四大家族看上去一片祥和,其实背地里不知多少勾心斗角,若是一个不小心,就会有倾覆的危险。

尤其是最近钟家战事失利,面对的压力大了很多,真正家族内人员都是知道的。

城中心是钟家子弟聚居之处,路边的人开始显得脸色不佳,气氛也比外城更凝重。

钟家开枝散叶,在城中有上百条分支。最核心的嫡系共有三房,每一房的家主都有继承族长的可能。但二房积弱,子嗣大多经商,在家中没有什么实权。

钟晴的爷爷,正是二房家主钟礼和。

莲夫人带着叶苏和钟晴,直奔二房主宅,还未进门就碰上了管家钟旺。四十多岁的钟旺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记性也是极好,他一眼就认出了近十年没回过历城的莲夫人和钟晴。

钟旺一脸惊喜道:“快,快去通知老爷,莲夫人和小小姐回来了呀!”

他冲到莲夫人面前,眼眶都红了,明显不似作伪,确实是真心实意地高兴。

莲夫人笑道:“钟旺,你现在当上管家了吗?”

莲夫人的丈夫名叫钟少川,钟旺曾是钟少川的书童,两人感情极好,连带着莲夫人与钟旺也比一般家人要亲近。

当初要离开历城,钟少川与钟旺喝得酩酊大醉。两人在莲夫人面前说了很多胡话,钟少川一腔热血,说要把生意做到百城联盟每一个角落,而钟旺却说要当上钟家的大管家。

钟旺笑道:“小的不才,现在已是二房管家,为老爷做几年事了。”

莲夫人点了点头,不由得想起了亡夫,笑容变得有些勉强。钟旺身为管家,极善察言观色,他虽心中也涌起悲伤,但却半点不敢表现出来,怕让莲夫人更难过。

钟旺转向钟晴,笑道:“小小姐已经出落得如此美貌了,真是国色天香,沉鱼落雁呀!整个百城联盟也再找不出这样的美人,不知以后会便宜哪家的小子。”

钟晴脸一下就红了,偷偷看了一眼叶苏,嗔道:“钟叔,你别胡说,我哪有那么好看!”

钟旺哈哈笑道:“小小姐你平时一定很少照镜子,才会那么谦虚呢!我们进去说,老爷知道你们回来,一定非常开心!”

旁边院子里走出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她个子很高,但姿容却是一般,妆容再好,也只是常人水平。

这名女子瞪着眼睛道:“我没有看错吧,这是,这是婶婶?”

莲夫人笑着点了点头,她刚想说话,那名女子居然惊叫一声,转身就跑回了院内。

莲夫人和钟旺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些尴尬,钟旺道:“可能是大小姐太久没见过你们,一时间有些难以控制情绪,我们先去见老爷吧!”

钟礼和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钟少华,二儿子钟少川。

钟少华有一子一女,方才那个女子正是钟少华的女儿钟知乐。钟少川早亡,只留下了钟晴一个女儿。

来到前庭,钟旺停下脚步,思忖片刻后强笑道:“有些事还是必须先让莲夫人您知晓。”

莲夫人平静道:“但说无妨。”

钟旺慢慢道:“当初少爷的死讯在家里还是引起了一些震动,尤其是老爷那边,他暗中派人去查过。”

莲夫人心中暗道,该来的总是会来。她那么多年没有回钟家,便是因为钟少川的死,实在是太多不便解释之处。直到了今日,她还是觉得有些无法面对。

钟旺看莲夫人脸色不好,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当然结果与莲夫人回禀家中的情况是一致的,但老爷对夫人似乎……”

莲夫人深吸一口气,道:“我心里有数了,进去再说!”

钟晴一脸担心,她那时候还小,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听钟旺这么一说,觉得应该是很严重的事。

旁边叶苏也很尴尬,他开口道:“我就不进去了吧,在外面等你们。”

没想到这时一个白面无须的老者走了出来,他脸色有些难看,斥道:“为什么都站在这里不进去?”

这名老者正是二房的家主钟礼和。

既然他都已经迎了出来,那众人只好跟在他的背后进入正厅。

也不知钟礼和听到了多少,钟旺惴惴不安道:“老爷,莲夫人和钟晴太久没回来了,我是和她们说一下家里的变化……”

钟礼和打断道:“你说了什么我会不知道?”

钟旺讪讪一笑退在旁边,不再言语。

钟晴嗔道:“爷爷看到我就发脾气吗?”

钟礼和这才露出了笑容,道:“我怎么会对着乖孙女发脾气?”

钟晴哼道:“那你凶巴巴的,吓死晴儿了。”

钟礼和叹了口气,走到钟晴面前摸了摸她的头,慈爱道:“这时间真是过得快,一晃眼我们家知晴都长这么大了!”

按照族谱,钟晴是“知”字辈,所以其实她的名字应该是钟知晴。但莲夫人觉得去掉知字更好听,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

一开始钟礼和的威势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现在面对钟晴露出慈爱的一面,大家明显觉得缓和多了。

钟晴扯着钟礼和的手臂道:“爷爷你刚才为什么那么大火气,谁惹你生气了吗?”

钟礼和看了莲夫人一眼,摇头道:“我是气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没过好日子的福分。”

莲夫人脸色大变,她知道钟礼和一直耿耿于怀不肯放过,终究还是为了钟少川的事在记恨她。

但到了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毕竟事实大家都知道,隐而不报的事也是有难言的苦衷。

叶苏极为好奇,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家人会弄成这样,莲夫人明明知书达理,温柔贤淑,这样的媳妇怎么会让钟礼和如此不待见呢?

钟礼和只顾与钟晴说话,莲夫人在他眼中就像是空气。

这样尴尬的场面没有持续多久,钟礼和望向叶苏,问道:“这位是?”

钟晴忙为叶苏介绍道:“这是叶苏,就是他在铁角城救了我们,然后还带着我们一起回到历城。”

她看了看莲夫人,露出询问的表情。这种时候当然是应该条理更清楚,对整件事更加了解的莲夫人来解释。

钟晴毕竟还小,孙穆说的东西她半懂不懂,并不是十分了解。

莲夫人清了清嗓子,将在铁角城发生的一切讲诉出来,包括了孙穆提供的信息,还有做出的判断。整件事其实就是林家针对钟家所做出的布局,叶苏只不过是适逢其会,才被卷入冲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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