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乔三上门已经是对乔三,对乔大家最大的侮辱了。大伙儿都知道这是乔大他爹的无奈之举,这不,乔三一上门,乔家老爹就气郁而终了,大伙儿便默契的不提这事儿。
可谁知陈梅这么的不识趣,愣是当着大伙儿的面,还用了‘嫁’这个字,当即把陈家花和田福真说黑了脸。
“陈姐,话不能乱说,俺家三弟虽是上门,那也不是嫁过去的!”陈家花板着脸看着陈梅说。
陈梅这才觉察自己说的有点过儿了,“对对对,瞧俺这张破嘴,是俺说错了,是俺说错了”,陈梅故作道歉,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巴。
“不过大闺女,姑娘总是要嫁人的,这不,俺家有个弟弟,年纪不小了,俺觉着你们挺合适的,要不俺回去就上你们家提亲去”,陈梅话锋一转,讨好的看着花半夏说。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花半夏算是明白了,这说了半天原来是这个目的。
“陈姐,你别太过分了!”陈家花警告似的,狠狠地瞪着陈梅。
花半夏就奇怪了,陈家花为何反应这么大?在这里,到了花半夏这个年纪的姑娘,家里人不都是紧着找对象嘛?
陈梅坐不住了,刚才为了讨好花半夏一直憋着陈家花的气,现在她一再阻拦,陈梅爆发了,“陈家花,俺咋就过分了,你身为人家的大伯娘,这么大的侄女儿不帮着说亲,还一再阻拦,俺还想问问你安的什么心呢!”
陈家花见陈梅话里明着暗着要挑拨自己和花半夏,气的把手上的麻绳仍在地下,站起来指着陈梅的鼻子,厉声骂道,“陈姐,别以为俺们不知道,你那个弟弟三十多了吧,懒惰好赌,还欠人家银子,让人把腿给打断,你这要俺们半夏嫁去你家,你什么意思!”
其实大伙儿都知道陈梅有个弟弟陈大壮,从小就游手好闲,大了些还经常到城里的赌坊赌钱,刚开始手气不错,愣是用了几文钱赢回来几两银子,可越赌越大,越赌越上瘾,最后输了钱,让人把腿打断了,好了之后就瘸了。
陈梅这些年和家里的二老一直在帮他这个弟弟还钱,为这事儿还和婆婆家闹了好些日子,但乔大树好不容易娶的媳妇儿也不敢说休就休,就这样一直过着日子。
花半夏算是听明白了,这个陈梅打得是这个主意,这是欺负自己不知道他弟弟的德行呢。
陈梅从小就受家里二老的影响,对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丁甚是宠爱,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弟控一枚,哪里受得了陈家花当面指责自己的弟弟。
“陈家花你说话给俺注意点!”陈梅也站了起来,和陈家花对骂起来,“俺弟弟是有点毛病,可那都是些小毛病,不像你家这个大侄女儿,被亲娘卖到青楼里做妓馆,身子不干不净的,俺弟弟愿意娶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不然俺看谁敢娶她!”
所谓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这陈梅是直接往人伤口上撒盐啊,虽然花半夏清者自清不是很在意自己出身青楼的身份,可陈家花却不能忍了。
“陈梅,俺家半夏可都说了,她在花满楼没有做过什么不规矩的事儿,你可别诋毁俺家半夏”!
“俺诋毁她?”陈梅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哈哈笑了起来,“就她这个破鞋谁不知道,她就是个妓女!”
花半夏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本想着在别人的村子里,能不给乔大一家惹事就不惹事,可陈梅一口一个破鞋和妓女,惹毛了花半夏。
“这位大娘,我就算是个破鞋,也不会看上你家那个混弟弟的”,花半夏抬起头冷冷的说。
陈梅见侄娘俩都坚持拒绝,这让她脸往哪儿放!“花半夏,别给脸不要脸,俺家大壮愿娶你,那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就你这不干净的身子,俺看谁敢娶你!”
陈梅一直抓着花半夏曾在青楼待过的事情不放,好似这样能踩低花半夏一样,不过,他们确实是这么想的,花半夏在这些村民眼里确实就是低人一等,只是大伙儿不明说,心里明白就行。
乔大这边也听到动静,乔羽几人都停下手里的活儿,跑着过来护在花半夏和陈家花的身前,花青青早已被吓得躲在田福真的身后,拉着她不放,院子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陈大娘,你这是啥意思,我妹妹怎么的就没人要了,也就你家弟弟,三十几还娶不着媳妇儿,这才真的没人要!”乔羽毫不客气的反击陈梅,一点儿不在意她是不是长辈。
“就是,我妹妹就是不嫁人她还有我们这一群兄弟,凭谁都欺负不了她!”乔正也出口帮着花半夏说话。
而一旁的乔家几个大人,虽然知道这几个孩子可能对长辈不敬了,但也没有出口制止,意思很明显。
花半夏来了几天,一直强调让几个哥哥弟弟改口称‘我’,这一下子逼急了,逼格瞬间提升。
陈梅见自己被几个半大小子给唬住了,觉着丢脸极了,不顾形象的大叫起来,“乔大家的,看看,看看啊,他们就是这样对待长辈的啊,你今儿要不给俺个说法,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果然,陈梅是见过一些世面的,八卦凑多了,用的词儿都显得有文化。
花半夏在心里冷笑,这货儿是哪里来的自信,就她这没钱没势的乡下村妇,怎么不善罢甘休,难道还要打人不成?
“大树家的,他们都还是孩子,有话好说”,乔大话里并没有指责自己家几个孩子。
“乔大!你们啥意思,就是要欺负俺一个人了?”陈梅算是看明白了,一家子围起来,好几张嘴她怎么说得过?
“哎,来来来,大伙儿来评评理,乔大家的一个个全都来欺负俺,还要不要脸了”,陈梅说不过,便把在场的其他村民扯进来。
可谁又能说什么呢?虽然大伙儿都有些看不惯乔家一家护着这个从青楼里出来的女人,但乔家又给大伙儿想了法子引水,这话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真叫人为难。
“大树媳妇儿,你就少说两句,你看,大伙儿都在忙着呢,地里的庄稼可不等人啊”,乔立一语双关,意思让陈梅忍着点,等大伙儿干完了活儿,引了水,随你们怎么闹都行。
乔立这话儿,只要有点心思的都能听出来什么意思了,可正在气头上的陈梅哪里还有理智,“什么忍着!你说说他们这样俺怎么忍着,俺不管,俺今天就要乔大给俺一个说法!”
“这......”,大伙儿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怎么说,大家都是一个村的,帮谁说话都不好。
“陈大娘,我想请问,你想要我大伯给你什么说法?”,花半夏推开站在自己面前的乔羽和乔正,淡定的问陈梅。
陈梅见花半夏没有大喊大叫,以为她是怕了,轻哼一声便嚣张了起来,“哼,你们一家子今儿欺负俺一个人,除了你们要给俺和俺弟赔礼道歉,你这个小贱人还得伺候俺弟!”
哈,这陈梅真是越发的不要脸了,几句话就像要这么多好处,别说让自己伺候他弟了,赔礼道歉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乔二和乔正几人彻底怒了,刚才一口一个破鞋已经是把他们惹毛了,现在陈梅居然扬言要花半夏伺候他那个混账弟弟!
而且,她现在已经不说是娶花半夏上门了,直接想要白送,‘伺候’这个词不就是把花半夏当作妓馆一样看待嘛。
“陈大娘,你太过分了!”乔羽暴走,双臂一伸将陈梅推翻在地。
乔大乔二见此,慌忙抓住乔羽的两边胳膊,生怕他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但对于乔羽刚才的举动,两人算是默认了,就算大伙儿会怪,他们也受着。
花半夏心里一阵感动,这个平时存在感不怎么强的哥哥,护起家人来丝毫退缩。
被推翻在地的陈梅愣了一下,怎么的也不敢相信乔家这几个小子会这么狠,一点不把长辈放在眼里。
“啊!”,陈梅大喊,“不活了,俺不活了,乔大树,该死的你死哪儿去了,你婆娘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你快来看看啊”。
陈梅索性躺在地上撒泼,让人更加认为自己受了欺负。
花半夏见此,心里一直在感叹,乔家院子里树荫有点多啊,要是像花家院子那样平整灼热就好了,让她不敢躺在地上撒泼。
咳咳,有点跑偏了。大伙儿见事情越闹越大,都停下手里的活儿围着看,“乔二啊,这就是你家大郎的不对了,咋个能推人呢”,不知是哪个村民,开口指责。
乔二听言,脸上稍微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田福真知道乔二的性子,脾气虽然急,但不是个会吵架的主儿,还得自己来。
“老二,瞧你这话说的,那也不能全怪俺家大郎,要不是陈姐说话难听,俺们大郎也不会急了”,刚才出口指责的是村里的乔老二,村里挺老实严肃的一家,啥事儿都喜欢讲理,所以大伙儿八卦说笑什么的都不会和他们家的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