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是难道故意躲着不见
江峰再一次被掀起来,猛然抛到水里去。但只就那么一会儿功夫,女孩便着急下水,把他捞了出来。江峰被捞上岸,顾不得气急,边抖落水珠,抹干头脸,调匀呼吸,水猴般湿漉漉地瞪着湖岸上的那两个女孩,心中那个怨恨之气,从胸膛直冲到了头顶,责问道:“你们是土匪恶霸还是发了疯?!这么把生命到儿戏的把戏你们也干得出来说?!”但是,那两女孩却是挺意外地看着他不说话,分明把他当作了典型的敢怒而不敢言的角色,压根没有想到他这么具有斗争性。
两个女孩看他气咻咻的样子,对视一会儿,一起走到了他的面前。 两人一改刚开始时的嘻嘻哈哈,道歉之后,表示是认错了人。随即正色询问道:“你刚才打听谁呀?好像是一个女生,对你很重要吗?” 。江峰无端端的被这两个疯丫头推落水中,还戗了几口水,正兀自气得不行。此时,把头脸扭向一边,没有回答。 一个女孩说:“我好像听到有一个嫣字,好像我家旁边刚刚搬来的那户人家,就是有一个女孩叫嫣什么来着。”。
一听这话,江峰想不起生气的事了,连忙蹦了起来,急切问道:“是吗,带我去可好?”。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此时的江峰,早已把刚才的不快,遗忘的一干二净。
他只说了一句,你们认识燕嫣楠吗?就招致被莫名其妙推入水中遭受淹呛。吃了苦头。由此可见,这两个丫头太疯叉胆大,甚至简直就是任性胡来。 江峰开始作出央求,那俩女孩一起道:“你不要急嘛,你看你,浑身水湿,像个水鬼一样,你要到人家屋里去,我看还是收拾停当了去的为好。”
江峰看着自己坐的地方都是湿的,一时想不出什么方法来弄干衣服,正在那里迟疑不定,红衣女孩说,你一个大男生,难道还怕羞吗,脱了衣裤,将它扭干不就结了? 江峰如醍醐灌顶,唉了一声,拍拍自己的后脑,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说完,三下五除二就脱了衣裤,仅穿一条短裤,开始拼命拧湿衣裤,拧干了又拼命抖,尔后搭在灌木丛上摊晒起来。
两个姑娘在一边聊着,静等着江峰狼狈的拧,抖,嗮。太阳比较大,江峰把衣裤才晒到三分干,江峰就急吼吼着急穿上,不顾劝说,连说走走走。
两个姑娘正聊得起劲,回头看到江峰急火火的样子,摇摇头,没奈何似的,双手摊开,耸了耸肩,推起自行车往前走了。 江峰也就推着自行车紧跟在后面。两女孩个头挺立,手挽着手,袅袅的走在头里,身姿很美。风吹起她们的鬓发,自有一种令人向往的神韵。
江峰推着自行车,因为要快速迈步,半干半湿的衣裤就会紧裹住皮肤,很是不爽。这时他再次想起刚才的委屈,没好气的问她们道:“刚才你们为什么把我推到河里去?你们还没有回答我原因哩?”
一听到询问这个问题,两女孩相视大笑:“你穿着皮鞋去踩我们的皮筏;还问人不讲礼貌;更主要的是,你长的讨厌!不教训教训你,你还不张狂到天上去呀!”
说话间, 他们就走到了一处建筑物面前。最高的楼房仅二层高,但有许多的一排排的水泥平房紧挨着。这些平房略比干打垒要规整一些,但与城市里的平房相比,就显得简陋了。 在最近的那排长长的水泥平房旁边,她们在平房门前有一个露天水管的地方停了下来。那水管大开着,白花花的自来水,尽情地流淌着,下面有一个巨大的铝盆,已经接了一大半的水。 走近水管对着的黄色木门,她们开始轻轻敲门,并轻声问,家里有人吗? 喊了一会,门慢慢的开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开了门,打量着他们,奇怪的问:“你们有什么事,找谁呀?”
江峰是认识燕嫣楠的父母的,一看这位,心凉了大半截,站在那里,不抱任何希望的听两位女孩在打听。 只问的几句,女孩们问不下去了,责怪地说:“你站在那里看什么西洋镜!只有你才说得清楚,你居然像事不关己一样,发什么呆呢?“ 。
听她们这么一说,江峰赶紧哎哎的答应着,连忙支好了自行车走到妇女面前,准备接着询问。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女子走到他们身边,笑嘻嘻的拍了拍江峰的肩膀,说:“小老表,你跑这么远到这里来干什么呀?”
江峰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突如其来得被人拍打,呼唤,惊异中回头一看,原来是曾忠丽!
因她妈与江峰同姓,江峰的父亲便认她的母亲做妹妹妹,彼此当作亲人一样一直走动着。 她要比他大几个月。小的时候,她爸妈的同事在旁边时常打趣,说他与她两人很般配,何不定下娃娃亲?她小时候就叫丽丽嘛,一般厂矿干部,职工的子女对待农村人眼光是朝天的。丽丽却不同,这句玩笑话,反而使她对这个表弟格外的重视和亲近起来。她丝毫不嫌弃农村及农村人,更不嫌弃江峰。父母不带她来他家,她就自己约起小伙伴来。 长大后两家接触走动少了些。她家本与燕嫣楠在一个场,爆发大洪水之后,江峰的父亲有几次曾念叨,姑妈家一家到底搬哪去了?————在江峰生活的这一带区域,人们只要有了孩子,多半以孩子的口吻称呼他人。
江峰没想到在竟与她这里不期而遇了。他乡遇故知,那一刻江峰惊喜的热血沸腾,激动得都有点语无伦次了。涨红着脸赶紧拉住曾忠丽问这问那。曾忠丽自小就喜欢他,长到十七八岁后,女孩子变得羞涩起来,保持了一种克制和矜持。于是两人疏淡,一晃,大洪灾爆发,她家就奉命调到这里来了。起初曾忠丽以为他是因为与自己久别重逢而激动,也十分的开心。然而,接下来 江峰却迫不及待的向曾忠丽打听起燕嫣楠一家的情况,曾忠丽沉吟了。他始终没问曾忠丽及其家人的情况,反而是着急到连珠炮似的询问与燕嫣楠关的事,曾忠丽一下子变的愣怔,发了一会儿呆,双眼瞪住他的脸,半天没再回答一句话。
江峰满脑子只有燕嫣楠,他根本顾及不到这些细节,一个劲的还在盯着燕嫣然的下落问个不休。曾忠丽的脸变得冷淡,停了好一会,终于缓缓地说:“他爸爸是调到五里冲任场长。她家应该就住在五里冲农场场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