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南空浅撇了撇嘴。
“姐姐,那你可知道,为什么载空城里会有这种病的存在吗?这么奇怪的病,到底是怎么传染的?”林水寒问出了关键,林舒仔细的想了想,迷茫的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啊姐姐?”南空浅笑眯眯地看着林舒,她又想了想,“就是前一段时间我在载空城里卖字画,那时候天气寒冷,我便想早早回家,于是趁着大街上还有人的时候,我就收拾东西打算回去,可是走在路上的时候,有个莫名其妙的人忽然大喊着跑到了我的面前,将我吓了一跳!”
“然后呢?”
“紧接着,那人就昏过去了,我当时还上前看了看他的情况,发现他只是晕厥,紧接着在其他人的帮助之下我就将他送回了家,结果后来我才发现,他竟是那座白府的老爷!没隔多久,我便想去打听一下他的情况,可是却被告知,他们家老爷已经一睡不醒了,我开始以为是他死了,后面才知道,原来是得了那种怪病。”
“白府……?”南空浅喃喃道,随即又追问,“最先染上这病的就是他们家老爷吗?”
林舒摇头,“应该不是吧,载空城有很多店肆都已经关门了,听说啊,都是染上了这种怪病。”
“糟了!那沐漓一个人在载空城不是很危险?!”林水寒脑海里立刻就闪过了罗沐漓的身影,南空浅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能想到她的安危?”
林水寒推了他一把,语气有些心急,“你胡说什么呢,沐漓昨天才到载空城,要是她一不小心染上了这种病,一睡不醒了怎么办!”
南空浅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而林舒则是好言安慰林水寒,要她不用那么担心,“既然是绛纱阁的大小姐,那想必也是见多识广的,况且我看罗姑娘眉目机灵,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林水寒还是有些担心,后来他便说要去载空城里看看,南空浅也想去,林舒拦他们不住,便由得他们去了。
载空城大街上的行人不是很多,寥寥无几,罗沐漓和鸾素两个人走在街上,那对所有事物都生疏无比的眼神尤为引人注目,两个人穿梭在大街上,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一家面馆的门口,罗沐漓忽然停下了脚步。
“小姐,怎么了?”鸾素不知道她为何停下了脚步。
罗沐漓的视线全部落到了坐在面馆外吃面的一个中年男子身上,他一身粗衣布衫,可是大拇指却带着一个玉指环,这一下子就吸引了她的目光,让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这位叔叔,我能坐这吗?”罗沐漓带着一颗好奇的心走了过去,站在了那位男子的面前,微笑着看着他,那人听到她的声音的时候微微愣了愣,而后抬起眼眸来看她,眼神中有一丝复杂和无奈,而罗沐漓也觉得,此人似乎……有些久违的亲切……?
他弯着嘴角,点了点头,“姑娘随意。”罗沐漓闻言便坐在了他的对面,“叔叔,冬日天冷,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啊?”她一入座,便直接开口想要探他的话。
“初春来了,不冷了。”
“这载空城看上去有些寂寥,是向来如此吗?还是最近出了什么事?”罗沐漓扫视了一圈载空城的大街,随即将目光投向了那位男子。
“小城小事,不值一提。”
“叔叔,你是这里的人吗?”
“不是。”
“那你为何在此?”
“姑娘也不是这里的人,不也一样在此吗?”
“我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
“我是从东尘而来,想来北蛮之地看看风土人情,谁知今日到此,看到的就是这副光景。”
“姑娘可是失望了?”
“有一点吧。”
“既然失望,何不回家去呢,这地方再好,恐怕也不及家里万分之一吧?”
“叔叔此话说的,您可是牵挂你在远方的亲人?”
“亲人?恐怕她早已不记得我了。”那男子有些伤感的低下了头。
“叔叔是离家太久了吧?”
“是啊,在北蛮生活了太久,都忘记了本家是什么样子了。”
“那您为何不回去呢?”
“身不由己。”
“有什么大事能够比亲人还重要?”
“若真如此,姑娘这般来北蛮,就不怕你娘担心吗?”
“是我娘让我来的。”
“小小年纪,就这般东奔西跑,不好。”
“我来北蛮是为了我们家的生意,我要找一样东西。”
“小孩子,怎懂这些事情?”
“不懂便学,人总归是要长大离家的,我娘并不能照顾我一辈子,若是我不能保护好我自己,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那才是我对自己最大的亏欠,也是一种,不负责任。”
罗沐漓说得十分在理,那人听了也微微的愣了愣,沉默了半晌,忽而开口感叹,“姑娘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觉悟,不知是福是祸啊……”
说罢,他便起身离开了,而罗沐漓听了他的话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不知是福还是祸……这句话什么意思,难道自己说错了吗?她垂下了视线,正想找那人问清楚,可是当她站起来的时候,那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街巷拐角处,罗沐漓顿了顿,想想还是算了吧!
“小姐,你刚才和那个人说在什么呢?”鸾素看着那人离开的身影,走到了罗沐漓的身边小声询问,她摇了摇头,“没什么,本来想打听一下载空城怪病之事,可是什么也没探听到。”
“哦。”鸾素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呀,小姐?”
“再去走走试试看,总要碰到个患了病的人,才能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说罢,罗沐漓便离开那间小面馆继续往前走,鸾素见势也急忙跟了上去。
而此时,林舒正在院子里准备今天要卖的字画,正一个一个的打理着,篱笆外面,忽然就出现了一双脚,那脚步款款而来,而后脚的主人伸手推开了院子的门,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林舒的身后,看着她一点一点的整理这里的字画,他的嘴角,不禁微微勾起了一抹笑意。
而林舒,直到起身想去房间里拿其他字画的时候,才发现了他的存在,她浅浅一笑,“流儿弦,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啊?”
“听说你弟弟回来了?”流儿弦微微一笑,而后看了一眼她摆在桌子上的东西,又道:“你今晚又要去载空城是吗?”
“嗯,水寒回来了,家里粮食有些不够,我今晚去卖字画的时候顺便买些吃的回来。”林舒有些尴尬的说着,在流儿弦面前羞涩的低下了头,然后又蹲下身去继续整理桌上的字画,流儿弦嘴角划过一丝不屑的笑意,随即顿了顿,问:“其实现在载空城里的人很少,就算你去了那里,恐怕也卖不了多少丹青。”
“没关系的,我只是想给家里添点粮食,不做其他。”
“你爹娘不是留了一大笔银两给你吗?”
“是啊,可那些银两我想留着必要之时再拿出来用,现在这点小事,我一个人还是可以解决的。”
“你弟弟既然回来了,那为何不让他去做这些事情?”
“他是麒麟门的弟子,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再说了,水寒从小也没接触过这些东西,他不懂的。”
流儿弦闻言坐在了竹椅上,饶有兴致的看着林舒,“你这个姐姐对他还真是好啊,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你这么辛苦的养家,会是什么感觉?他会对你感到愧疚吗?”
林舒闻言一顿,眼神似乎对流儿弦说的这一番话感到了不满,她抬眸看着他,想开口反驳,可是话又顿在了嘴边,流儿弦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不想她把话压在心里,便道:“有话直说。”
林舒垂下了眼眸,在心里仔细斟酌了一下,随即迎上了流儿弦的目光,说:“流儿弦,我很谢谢你,当初在关键时刻救了我一命,我也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成我的恩人,但是这是我的家事,是我过日子的方式,我希望你以后不要用这种尖酸刻薄的语气来嘲讽我,和我弟弟。”
说罢,她便低下了头,将桌子上放着的东西全部一手抱起,转身进了房间,流儿弦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嘴角不禁微微上扬,一种浅浅的笑意瞬间在脸上蔓延开来,这女人,真是可爱……
晌午时分,载空城里的一片沉寂,仿佛此时已是入夜,微风划过大街小巷,日光依旧灿目,罗沐漓费了半天劲儿,终于打听到了这载空城里最先染上这病的人便是白府的老爷,于是趁着天还没黑,她便带着鸾素想去那个白府里看一看。
另一边,林水寒和南空浅去了客栈没找到罗沐漓,便四处寻找,但是也没找到她的下落,林水寒愈发的担心,可是后来有人说见到两个女子去了白府,他们闻言也火速的赶去了白府,刚一来到,就看到罗沐漓和鸾素在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