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们在城内找了一间上好的客栈休息,而林水寒,也一路跟着凝夕到了此处,他知道沐漓长途跋涉,一定很累了,今日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再去打扰,也是给她徒增烦恼,算了!明天再跟她解释好了。
林水寒有些失落的垂下了眼眸,然后就想转身离开,可是没走几步,就看见南空浅迎面而来,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他不禁蹙眉,有些好奇的凑上去问,“南空浅,你怎么来这了?”
“当然是来找你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放心不下罗沐漓。”他语气笃定的说,同时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林水寒,一副‘看吧我多了解你’的样子。
林水寒没好气一瞥,“能不能别说风凉话了,沐漓的突然出现,本就够让我心烦意乱的了,我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解释,你还在这给我添堵?”
“哎!我怎么会给你添堵呢?”南空浅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而后十分随意的说:“再说了,有什么不好解释的啊,白凝夕就是罗沐漓,罗沐漓就是白凝夕,你直接告诉罗沐漓她是白凝夕不就完了吗!?”
话音未落,林水寒眉头一皱,“你怎么知道的?”
“你姐姐都把凝夕的事情告诉我了!我跟你说,白凝夕肯定就是罗沐漓!”南空浅的语气十分肯定,让林水寒不得不好奇,“你怎么这么确定?”
“这还不简单!”南空浅开始跟林水寒娓娓道来,“第一,你姐姐当初买了一对木环,你把另一个送给凝夕了对吧;第二,这木环我也见识过,一旦戴上就摘不下来了,所以说,凝夕一旦戴上了这个木环就肯定拿不下来,对吧;第三,这个世界上只有长得相似的人,没有一模一样的人,就算有,那木环的事情怎么解释?就算木环真的有第三个,那又怎么会刚好出现在一个跟凝夕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身上呢,这不是很可疑吗?”
南空浅说的头头是道,林水寒心服口服,“没想到你还能根据我姐姐说的推算出这么多事情来,南空浅,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那当然!我是谁……”南空浅哈哈大笑着,得意的扬起了自己的脑袋,可是话说到一半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急忙将目光移到了林水寒身上,看着他神态自若的样子,他猛然大悟,“你早就知道了?!”
“嗯。”林水寒点头。
“什么时候!?”南空浅惊呼。
“在东尘的时候啊。”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啊!害我一直在纠结罗沐漓和白凝夕的事情。”
林水寒闻言顿时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你有什么好纠结的?”
“我……!”南空浅张着嘴巴准备了半天也说不出自己纠结什么,继而将矛头指向了林水寒,“你别管我了,说说你吧!你既然知道了罗沐漓是白凝夕,你怎么不跟她说啊!为什么不问她?为什么离开北蛮,成为绛纱阁的大小姐?这些,你问了没?”
林水寒摇头,“没有。”
“你怎么不问啊!这些事情你都不好奇吗?”
“怎么能不好奇呢?”林水寒有些惆怅的迈开了步伐,开始寂寥的走在大街上,“我很想知道这些事情,可是沐漓根本就不记得了,不仅如此,她连我都不记得,若不是我刚好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恐怕她一辈子都不记得林水寒这个人,她忘得那么彻底,我去问她,她又怎么知道呢!”
南空浅在他身旁走着,也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无奈,“那你就没想过去调查这件事吗?”
“当然想过!”林水寒想也不想的回答,“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要从何查起,我连凝夕的家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东尘,这一切的一切,我都不知道该从何查起。”
“我听你姐姐说,白凝夕当时好像是住在载空城的一座白府里,是吗?”
“嗯,不过很奇怪的是,他们……似乎也不知道凝夕的存在。”
“其实我也有一件事,当初觉得没有什么,可是被你这样一说,我忽然觉得有些巧合。”南空浅忽然想起了罗沐漓小时候的事情。
“什么事?”
“我自小在江陵城长大,绛纱阁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我记得,幽萝夫人是有个女儿叫罗沐漓,不过听说她的女儿体弱多病,总是卧病在床,从不出门,所以,很多人都只是听其名而不知其人,可是后来忽然间就传出了罗沐漓误入绛纱阁泫海淋的事情,再后来,罗沐漓就出现在江陵城所有人的视野当中了。”
“真的?”林水寒身子一怔,“你的意思是,你也是在泫海淋之后才认识沐漓的是吗?”
“嗯,不过当时我不知道凝夕的事情,所以,对这件事情就没怎么在意,可是听你说了凝夕这件事情之后,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可疑。”
林水寒停下了脚步,忽然之间又陷入了无穷无尽的沉思,南空浅一直往前,丝毫没有注意到林水寒被他远远的甩在身后,直到他注意的时候,林水寒已经回过神来了。
“你怎么了?”他折返回他身边问道。
“没什么,只是在想,会不会凝夕,原本就是绛纱阁的大小姐,之所以叫凝夕这个名字,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南空浅一顿,觉得他这么时候也有道理,但他眸光一闪,脑子里顿时就闪过了一个念头,“林水寒,你想不想知道凝夕的真实身份?”
林水寒闻言抬眸看着他,有些不解,“你想做什么?”
南空浅阴森森的笑着,让林水寒顿时毛骨悚然,鸡皮疙瘩四起,他不解的看着南空浅,从他的眼神里,他恍然明白他想要做什么了,林水寒的眼眸逐渐涌上了一丝不可置信……
春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夜幕降临,祭和山脚下的小村子逐渐恢复了平静,路上空无一人,仿佛夜晚本该如此寂静,可是在祭和山中的结界里,夜晚,却是所有事情的开始。
“宫主!叶树来报,说是少宫主现身北蛮!”院子的正厅里,千梵梦匆匆来报,这句话让正在喝茶的白念宸动作一滞,眉头一蹙,“你说什么?”
“少宫主……来北蛮了!”千梵梦弱弱的重复,白念宸微微眯了眯眼,而后扭头看向了自己身旁的人,只见她若无其事神态自若的样子,心里的困惑更加如潮水般蔓延,“这就是你此次前来要跟我说的事情?”
“我也是没办法,自从林水寒离开东尘之后,凝夕一颗心似乎都跟着他飞到了北蛮,在我绛纱阁里整天躺着跟个死人一般,是你说的,要让她过得快乐,所以我便应允让她来北蛮了,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而已,你不必担心。”
幽萝夫人回头迎上了他的目光,浅浅笑道。
“我早就听说,林水寒在东尘的时候就和凝夕走得特别近,为何你那时不杀了林水寒?”
“他是麒麟门的弟子,莫名其妙的死了会被人怀疑。”
“可那时他中了吕家穿云暮的毒,性命垂危,你本可借此机会杀了他,为何,又错过?”
“因为凝夕不想他死。”
白念宸一句一句的逼问,而幽萝夫人依旧淡定自若的一句一句回答,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让白念宸深感沉重,他无力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为凝夕做了这么多,居然……还抵不过一个林水寒。”
他无奈的垂下了眼眸,语气既有着一种失望,又有着一种悲哀,幽萝夫人看了他一眼,也不知该出何言安慰,而后,白念宸忽然之间抬起了眼眸,字字沉重的道:“不过没关系,林水寒,很快就要死了。”
话落,幽萝夫人微微一颤,扭头看他,“你说什么?”
“魔圣尊者下了命令,说林水寒,非死不可。”
“你的意思是,魔界的人要杀他?!”幽萝夫人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呢!林水寒是九代魔皇,魔界的人怎么可能会杀了他呢!“不可能……这不可能……”她缓缓摇头。
“没什么不可能的,林水寒此人深受麒麟门重视,听下属回禀,自东尘回来之后,他便开始在麒麟门中练习御剑诀,在测试之时不仅打败了红长老乔木,而且,还使出了比麒麟门灵火还更厉害的神火,让所有人都为此惊诧不已,这样的人,倘若日后与我们为敌,那我们夺取圣天石必定是难上加难,魔圣尊者想要在此时他羽翼未丰将他除之也在情理之中。”
听了白念宸这么一说,幽萝夫人忽然想起了当初自己知道林水寒身份的时候,守护魔灵对她说的那句话,他说,不可将这件事情告诉除了他以外的任何魔界的人……难道,他早就料到了魔圣尊者会杀了林水寒?
幽萝夫人目光逐渐暗淡,看样子这魔界内部的阴谋诡计,一点都不亚于人界,现在也不知道那个守护魔灵去哪里了,如果白念宸真的替魔圣尊者杀了林水寒,那世间,就再无九代魔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