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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请将出山,热脸去贴冷屁股

巍峨大殿,群臣鹤立,战战兢兢。

武天秀颓然下朝,众臣跪安退下。

殿前玉阶,都仲景阴沉着脸走在前面,看得出来他心情极差。

彭梁紧跟在后,垂头不言,夏亭紧随二人,其余众臣则远远观望,没人敢上去触霉头。

步至拱门,都仲景忽然驻足,彭梁始料不及差点撞个满怀,反神过会执手躬身。

都仲景恼道:“你方才在朝堂上所言何意?是想替孙云浪和祝烽火开拓?老夫好不容易才将二人关入大牢,尔等又不是不知,为何要反将与我。”

彭梁面色惨白,慌忙解释道:“大人息怒,下臣并非与大人作对,而是如今西夜形势,不得已而为之。”

都仲景冷哼道:“什么叫不得已而为之,偌大西夜,难道就找不出治得了他慕北陵的人?”甩袖继续往宫外走去。

彭梁匆忙跟上:“大人,下臣谏言大王,只是为了掣肘慕北陵,而且下臣以为就算大王赦免孙云浪和祝烽火,他二人也不可能威胁到大人,大人试想,一旦赦免二人,我们再将消息昭告天下,他慕北陵若是再不退军,便会被天下人视为不忠不孝,从名义上,我们就能暂居上风。”

“再者,倘若高传守不住壁赤,我们还可进谏大王,让孙云浪祝烽火同去与之对峙,父子师徒对于沙场,那些扶苏的官兵会怎么想?天下人又会怎么想他慕北陵?慕北陵的军威再强,也抵不过孙祝二人吧,等到他们军心大乱时,我们便可一举将其拿下。”

都仲景放慢脚步,兀自斟酌道:“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彭梁忙表忠心:“下臣要是对大人有半点不忠之心,甘愿受那车裂之刑。”

都仲景深望几眼,终是挤出一丝笑容,伸手拍了拍肩膀,道:“倒是老夫错怪你了,不过大王如果真赦免孙祝二人,留着始终是个隐患啊。”轻叹一声。

彭梁会意,讳莫如深说道:“大人放心,一旦事成,下臣有把握让二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都仲景异常满意点点头,遂与彭梁同出宫门,登车离去。

深宫禁院,一条冗长宫道直抵宜宁殿入口宫门,门口有八名禁军把守,束甲立兵。

华盖龙撵停于门前,禁军跪地叩拜,明黄龙袍的武天秀步下撵车,看也没看守卫,抬脚进去。

“宜宁殿”三个大字悬于殿楣,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

穿过玉石铺砌的广场,登上玉阶,直入后殿。

宫女欠身施以万福,武天秀走到凤榻边,整理衣冠,颔首拜道:“儿臣特来给母后请安,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扶动袖袍,归于榻边。

宫女阉人见状,纷纷跪地。

纱帷内,婧氏薄面粉饰,皓白俏脸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微闭的眼皮轻轻动了下,便再无动作,口鼻呼吸匀畅,似乎睡的正熟。

武天秀见半天没动静,起身坐在床弦边,朝一宫女投以询问眼色。

那宫女摇了摇头。

武天秀抿嘴不言,心知婧氏还在生自己的气。想了想,伸手到纱帷内,握住那如少女般细嫩的俏手,说道:“母后,儿臣知道您还在生儿臣的气,儿臣那日不该那般对你,儿臣已经知错了,您就息怒吧。”

见婧氏还是没有表示,继续自顾自说道:“这几日儿臣也想通了,母后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西夜和儿臣,云浪大将军和烽火大将军确实不该被囚禁,儿臣这就去偏殿,赦免他们。”

正待武天秀抽手要走,却被帷帐内的俏手反过来紧紧抓住。

婧氏许许睁眼,将信将疑问道:“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不是为了哄我老婆子开心,故意编的吧。”

武天秀忙表态道:“儿臣怎么会骗母后,儿臣今日过来,就是要赦免二位老将军。”

婧氏坐起身子,撩开帷帐,露出精致面容,满怀欣慰道:“这就对了,孙云浪和祝烽火都是三朝老臣,是我西夜朝的国之支柱,说起来玉英死在朝城,是我们武家对不起人家,你还把人家囚禁起来,真是糊涂啊。”

武天秀默认道:“是儿臣做的不对,我这就去找二位老将军。”

婧氏拉住他:“还是哀家和你一起去吧,就算看在哀家这张老脸上,二位将军应该不会不给我个薄面。”

武天秀喜道:“如此甚好。”

旋即宫女替婧氏更衣戴冠,母子携手步出大殿,往东侧偏殿后面走去。

冷宫偏院,寒门高立,六扇三丈高门隔绝天地,门外艳阳高照,暖风习习,花香明媚,门内幽烛冷清,四尺方台束高阁,两迟暮老人对而静坐,了无生气。

寒门微启,婧氏率先执手小腹,款款而进,人未到声先至:“二位老哥哥受苦了,哀家心有不忍,特来看望老哥哥。”

孙云浪只着一件泛白裹衣,须发披肩,目垂色白,尽显憔悴之色。

转头望去,不为所动,只嘴唇嗡动:“草民给太后请安。”

祝烽火看起来比须发老人好不到哪里去,双眼无神,躺在榻上翻了个身,面朝墙壁。

婧氏接过宫女递来的食盒,端至桌上放着,将一盘盘精致佳肴放在桌上,摆三方双耳酒樽,执壶斟满佳酿:“来,二位老哥哥,哀家特别让御膳房准备的,都来尝尝。”

孙云浪充耳不闻,眼角余光瞄向门口,轻道:“大王来了吧。”

婧氏尴尬道:“小孩子不懂事,劳的二位老哥哥受苦多日,哀家已经说过他了,这不,年轻人,面薄。”说着朝门外唤道:“秀儿,进来吧。”

武天秀推门立在门口,望着二人,抬手掩鼻。

这个地方连冷宫都不如,吃喝拉撒都在几丈房间内,又终日门窗紧闭,故有一股尤其难闻的刺鼻气味。

孙云浪摇了摇头,不语。

婧氏没好气朝龙袍男子招招手,他这才不情愿走进殿中。

婧氏喊道:“云浪大将军,秀儿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大人大量,也算给哀家个薄面。”

孙云浪头也不抬,冷道:“草民乃戴罪之身,岂敢背负大将军之称,还请太后免开尊口,容我二人安死于此。”

也许是嗅到美酒佳肴的气息,祝烽火翻身坐起,看也没看婧氏和武天秀一眼,抓起盘中就退大口啃下,然后伸出沾满油腥的大手端起酒樽大灌一口,囫囵道:“我说老将军啊,咱们怎么也不能和吃的过不去啊,成天清粥菜叶,吃的老子都快成兔子了,来来,填饱肚子好睡觉。”手腕一抖,酒壶凌空飞去。

孙云浪抬手接住,壶把上滑腻的油渍让他下意识皱了皱眉,不过还是仰头灌下一口。

婧氏和武天秀瞧得眼皮直跳,这哪里是喝酒吃肉啊,分明就像是两个叫花子在抢食啊。

婧氏端着酒樽,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孙云浪甩回酒壶,祝烽火又扔去一大盘肘子,二人旁若无人的大快朵颐,越吃越舒畅。

武天秀强压不适,道:“二位老将军,孤今日是特意来赦免二位将军的,以前的事都是误会,还望老将军莫记前嫌,再为我西夜兴国安邦。”

孙云浪只大口嚼着猪蹄,整支猪蹄没几下就被他啃得只剩骨头:“我说,还有没有肘子?再给老子来一根,连味儿都没尝出来。”

祝烽火护食样一把揽过盘子,口里还塞着大块鸡肉,使劲摇头:“没了没了,只有你那一个。”

孙云浪走到桌前,抬起一巴掌打在手上,笑骂道:“这他娘的不是还多嘛,你个老家伙,整天就想吃独食。”

武天秀和婧氏瞧得此幕脸颊抽搐,谁能想到昔日叱咤风云的两位将军,今日竟会如此失态。

不大一会,几盘子菜和两壶清酒被一扫而空,二人拍着满足的肚子躺在榻上,翘起二郎腿,好不悠哉。

婧氏放下动也没动的酒樽,里面的酒还是满杯,说道:“二位老哥哥若是想吃,何不随哀家出去吃,山珍海味,御酒佳酿,任由二位老哥哥挑选。”

祝烽火捡起身旁不知放了多久的一根竹签,竹签一头已经发黑,边剔牙边啧啧说道:“劳太后惦记,我们老哥两在这挺好,就不麻烦您了。”

武天秀薄怒道:“祝老将军可是想倚老卖老?”

祝烽火拿着竹签的手轻微一滞,很快继续剔牙,不紧不慢道:“大王此言差矣,草民倚老,非要卖老。”翻过身,仍旧保持面冲墙壁的姿势。

武天秀沉声道:“老将军,这也是你的意思?”

孙云浪浅笑,不言。

婧氏眼见火药味浓烈,连连朝武天秀使去眼色,转而面带笑容,故作不悦道:“老哥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秀儿怎么说也算你的后辈,做错事,你总得给他个改过的机会吧。”示弱之情溢于言表。

孙云浪收敛起嬉笑,坐直身子,第一次正眼瞧着武天秀和婧氏,忽然问道:“慕北陵那小子现在应该已经快到壁赤了吧。”

无心之言,却似落地炸雷,武天秀面色大变,抑制不住的震惊之色,差点脱口呼道“你怎么知道”。

婧氏自然不知道秦扬和田锦飞的联军已经全军覆没,狭长丹凤眼中闪过一抹俏色,笑道:“老哥哥这是说的哪里话,秀儿想请老哥哥出去,和那个慕北陵没有半点关系,哀家不怕告诉老哥哥,秦扬秦将军和田锦飞田将军已经率大军援救扶苏,想必现在已经成功收复扶苏了。”

孙云浪似笑非笑,没去看婧氏,目光全然锁定在武天秀身上,“此话当真?”

武天秀眼神略有涣散,很快便被他掩饰过去。不过虽然只有刹那,任然被孙云浪收于眼底。

孙云浪暗道声“自欺欺人”,也不说破,顺着婧氏的话说下去:“既然如此,草民就放心了,他日秦扬田锦飞二位大将军若是擒住慕北陵,还请太后差人知会一声,不管是生是死,草民总该白发人送送黑发人吧。”

言罢直接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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