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鹞子跳出窗外,却发现外面的院子里面已经是站满了侍卫。匆匆赶过来的云扬跑到黄承身边,看见黄承胳膊处鲜血淋漓。着急的问道:“大人的伤可要紧?”
黄承一只手抱着受伤的胳膊,冲着云扬笑笑:“有劳云小兄记挂了,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不妨事。”
然后看着气喘吁吁的云扬,黄承疑惑道:“对了,云小兄,你住的西厢院和我这里也是不近。你怎知道我这里出事了?还有,这些侍卫好像来的也有点快啊。”
不等云扬说话,旁边的一个侍卫抢白道:“大人有所不知,这次多亏了小兄弟发现了端倪,大喊有刺客,弟兄们闻讯赶来才能及时过来支援呐。”
云扬讪讪地点点头。
黄承好似忘了自己手臂还有伤,饶有兴趣的问道:“哦?还有这等故事? 云小兄倒是快与我说说!”
然后云扬就把自己晚上去厨房想做夜宵,却发现老谢死了,然后判断刺客混进来的经过跟黄承说了一番。黄承听完一阵感叹,朝着侍卫说道:“唉,老谢死了也是与我有关,你去拨一笔银子给老谢的家人,权当贴补家用吧。”说完一脸的愧疚之情。
伤怀了一会儿,黄承又抬起头,用未受伤的好手拉着云扬,赞扬道:“云小兄心思细密,实在是难得。若不是你警觉机敏,今天便要跑了这个贼子了。黄承必当重谢。”说完看着院子里面激烈的打斗,冲着一众侍卫们大喊道:“务必要生擒贼子!”随即便回到屋子里处理伤口。
“诺!”下面的侍卫轰然允诺。
云扬连连摆手,不敢接受。黄承执意要谢,云扬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只好低声说了一句恭敬不如从命。
院子里,发出刀剑相撞的叮叮当当的声音,时不时冒出星星点点的火花。血鹞子被围在中间。四面都是如狼似虎的侍卫。眼前刀影成面,模糊一片。这些侍卫的进攻源源不断,自己手上只有一柄长剑,实在是难以抵抗。俗话说刀行厚重,剑走轻灵。刀剑相斗本来胜负难料。但在这么多把刀的狠狠地劈砍下,自己手中的剑都不断的发出令人牙齿发酸的嗡鸣声。血鹞子只觉得自己虎口发麻,都快要握不住剑柄了。
就在这时,伏在墙头的刘其动手了。他把弩对准离血鹞子最近的一个侍卫。扣动扳机,一支弩箭带着破空之声便向那名侍卫飞去。那名侍卫正专心对付血鹞子。没有提防边上射来的冷箭,一下子就被射中了。弩箭狠狠地钉在他的后心。
那名侍卫如受重击,身子往前倒去。口鼻之中尽是冒出鲜血。挣扎了几下就断气了。其他侍卫看见他突然被弩箭偷袭。一个个收刀回势,小心防卫,生怕再有冷箭射来。
血鹞子见众人分神防卫,抓准时间抽身而退。侍卫们虽然害怕弩箭,但也不会眼睁睁的坐视血鹞子逃离。纷纷追赶。血鹞子逃到院墙边,深吸一口气。手掌用力扒在墙面上,双腿猛地一蹬墙面。整个人就腾空而起。血鹞子脚尖不断的蹭着墙面,手掌贴在墙壁向下用力。整个人就像是一条壁虎一样在墙面上游动。
“《壁虎游墙功》!”有认识的侍卫们大声叫到。此人居然会壁虎游墙功,来头不小啊!
这《壁虎游墙功》乃是江湖盗门的一门绝学。学会了这个功法不管是再平再滑的墙面都可以如履平地。乃是与《大小腾挪》、《梯云纵》等齐名的顶级轻功。
但所谓轻功也并不像是评书人演绎的那般神奇。断断是做不到飞天遁地那般玄妙的。轻功,可以理解为轻灵之法,乃是一种遁术。可以加强人的脚力,使得步伐轻盈。高手更加可以身轻如燕。普通人只要练习得法,也能够掌握一定的轻功。可最上乘的轻功只有在江湖宗派,世家豪门里面才有机会学到,并且严禁外传。
这些侍卫中也有学过一些轻功的,但不过是些野狐禅。像是在腿上绑上些沙包,平时跑跳奔走,几年苦修下来也能略有小成。但也就是比别人跑跳的远些而已。像院墙这样一二丈高的地方也是上不去的。但在《壁虎游墙功》这般轻功面前倒显得小儿科。《壁虎游墙功》是一套完整的功法,除了练习脚力,还有步法,手法,运气吐纳等一系列的练习。施展起来实在令人咂舌。
眼看血鹞子就要接近墙边,逃出院墙。这是只听“嗖”的一声。一支飞刀钉在了血鹞子攀爬的手上。血鹞子手上吃痛,手劲一松。整个人就从墙上掉了下来。侍卫们赶紧围了上去。拿着刀剑对着血鹞子。血鹞子从地上爬起来一看,头顶都是钢刀。恨恨的叹了一口气。
发出飞刀的乃是姜山。姜山不但刀法出众,一手飞刀绝技也是不可多得。他的飞刀例无虚发,军中外号“飞刀老姜”。姜山用脚踩着血鹞子的腮帮子,不给他趁机咬破藏在嘴里的毒囊的机会:“大胆狂徒,居然敢行刺某家大人,当真不知死活!”
血鹞子现在十分憋屈。姜山挺臭的一只鞋子现在就踩着他的脸上,他能好受吗。再说了,谁要咬破嘴里面的毒囊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嘴里有毒药的!本来呢,血鹞子出任务是会带一个毒囊的。而且会藏在牙齿后面。一旦任务失败被擒就咬破毒囊自尽。
这是杀手惯常的行为。一旦被擒,一来绝对不能说出买家信息,这是杀手圈的规矩。再有就是来源于内心的恐惧,害怕对方对自己严刑拷问。与其备受折磨倒不如直接死了干净。
可是今天血鹞子恰好就没带!本来呢今天是出来做掉肖光佐的,这个任务不需要带毒囊啊。可是半道上被刘其撺掇着来了驿馆。真是阴差阳错!
姜山从侍卫手里拿过一条绳子,紧紧勒住血鹞子的嘴。五花大绑后兴高采烈的向黄承报喜:“大人,贼子已经被我生擒!”
可刚说完姜山突然想到,外面还有个不知影踪的杀手,之前已经杀死了一个兄弟。现在黄承人在屋内,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自己这一嗓子,黄承要是从屋内出来一定会被杀手射杀的!然后他又大喊:“大人别出来!,千万别出来,有刺客。”
可已经晚了,黄承人已经从屋子里面出来了。他听到姜山先前一句话就赶紧从屋子里面出来。他倒要好好审问审问这个杀手。肖光佐虽然死了,但是如果能从这个杀手嘴里问出点什么。倒也算得上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啊。
趴在墙头的刘其本来放了一箭给血鹞子打掩护。但是血鹞子逃的方向和自己的视线是死角,根本看不到他那里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姜山那一嗓子他才知道血鹞子被抓了。况且今天大伙出来又没带死药。这个局面实在是为难。
但就在这个时候,刘其看见黄承突然从屋子里面出来了。刘其内心狂喜,心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你要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屋子里面,你刘爷爷还真那你没有办法。可你既然走出来了,我就送你上路!刘其从腰间的小包抽出一支弩箭,放在弓弦前。瞄准了黄承站的地方,看得准确就扣下了扳机。
黄承都走下石阶了,又听见姜山第二声叫喊.说什么不要出来,有刺客?黄承一阵好笑,心说姜山犯什么病了,刺客都抓住了还有什么刺客!可就在黄承不以为然的时候,一支弩箭毫无征兆的从黄承的上方射来。
黄承听到弩箭的破空声,看着弩箭朝着自己射过来。当时脑子就蒙了,完全不知道躲避。事实上他也根本来不及躲避。就看着这支箭,黄承似乎看到了自己中箭后流血不止,呼吸急促的样子。自己就要死了嘛?太子,还有父亲,我就要死了。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身后的云扬把黄承朝边上猛地一推。黄承没有防备,一下子栽倒在地。那支弩箭就从黄承身旁掠过。
黄承是安然无恙了。但是,云扬中箭了。
本来云扬在黄承身后,弩箭是奔着黄承而来的,他自然安然无恙。但是他一把推开了黄承。前面的人是不见了,可是弩箭又不知道拐弯。就这么直直的射过来。自己一下子来不及躲闪,弩箭瞬时间贯穿胸口。
云扬感到自己的胸口先是被叮了一下,随后巨大的撕裂的痛感迅速蔓延到每一条神经。他感道自己呼吸困难,胸口剧烈的起伏。口鼻还不断的冒着血,嘴里吐着血沫子。他觉得自己眼前的世界越来越冷,越来越黑。脑子里面开始不断地倒带过往的种种,回想起以前快乐的日子。有父亲,母亲,还有,苏槐。。。又是一阵强烈的感觉袭来,云扬的眼前终于一黑,昏死过去。
侍卫们看着眼前的惊心一幕,赶紧跑到黄承身边,用自己的身体构成一道人墙。黄承傻傻的看着安然无恙的自己和旁边中箭倒地的云扬,再无以往从容的模样,一脸的愕然。
姜山眼睁睁的看着刺客朝着黄承射箭,云扬救了他一命,可是自己却倒下了。他只恨自己这张嘴。还有那个该死的刺客,老子要把你碎尸万段!
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姜山带着人朝着刺客藏身的地方追捕。血鹞子看有机会,一下子挣开侍卫。跑到一片视野开阔的地方,朝着墙头方向大声叫到:“求死!求死!”
作为回应,一支弩箭迅速贯穿了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