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的甚至基本已经陷入昏迷。
她只感觉自己好似躺在云端似的,就这样飘走了。
而伊凡则是感叹怀中女人的轻柔。
他凝神朝着怀中的女人看了一眼,这才发觉,这个女人黑发黑岩,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着,看起来痛苦又无助,她的手指纤细而白皙,哪怕手指上有几个细小的伤口,看起来也尤为的楚楚可怜。
阿晴虽然失忆,但是本能还在。
察言观色的本事更是一流,可以说,自从逃出来之后,便是阿晴照顾着艾米,否则的话,只有艾米一个人,恐怕早就被柯西莫给抓住了,说不定小命都没了。
所以阿晴只一个照面,便可以看出伊凡眼底的那一抹说不出的情绪来。
她心底一个咯噔,不动神色的往后挪了两步。
“上车。”
伊凡对着阿晴冷漠的吩咐了一句。
阿晴低着头,坐在伊凡刚刚坐的地方,将艾米抱在了怀里。
坐稳了以后,伊凡踩着观光车就往主楼驶去,科莫家族常年在家里养着一个医生,因为是黑手党的缘故,不可避免的会有些人受伤,所以,当伊凡带着艾米到了那个医生的住所的时候,那里正有两个人包扎好了正往门外走。
“少爷。”
黑衣大汉们看见伊凡也不由得吓了一跳。
连忙行礼后不动声色的离开了,当然,临走之前,还不忘记瞥了一眼伊凡怀里脸色十分不好的艾米。
也不知道是哪个女人,居然会得到小少爷这样的关心。
莫不是要上天了吧。
“怎么了?”
老医生将手里的纱布扔到垃圾桶,就看向伊凡。
“她被蛇咬了,你看看,有没有毒。”
伊凡将艾米平放在旁边的小床上面,那是专门用来躺病患的地方。
医生一愣,蛇毒?
他连忙脸色凝重的走了过来,撕开艾米的裤管,果然看见两个红肿的孔洞在腿上,那是蛇的牙印。
“没有中毒。”
医生看了眼伤口:“但是很可能感染了,那可能是一条身上有细菌的蛇。”
天啊。
阿晴忍不住的捂住嘴巴,不敢置信的看着艾米。
“那医生,她的腿还有办法么?”
“我给她打针,然后输液吧。”
医生倒是没说这个能不能治,只是淡淡的给出了治疗方案。
看着倒是有几分自信的:“放心吧,点滴的时候可能会发烧,如果八个小时内烧退了就没事,如果烧不退,那可能就说明感染病毒了。”
阿晴点点头。
这点常识她还是知道的。
发烧是因为药物和病菌做斗争而产生的表象体现。
很快,医生打完了针,也给艾米挂了点滴,阿晴这才发现,伊凡一直靠在门框上没走。
她不由得有些懵,却还是最快的速度站了起来,对着伊凡颔首:“少爷还有什么吩咐的么?”
伊凡蓦然的睁大了双眼。
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人过河拆桥的这么明目张胆的呢。
“没什么事,你坐,我有点事要问你。”
伊凡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自己率先坐在了软呵呵的沙发上面了。
阿晴低着头,选择了离伊凡最远的一张椅子,缓缓的坐了下来,身子微微的瑟缩着,就好像那些胆小如鼠的女人看见少爷的时候一样,只是,她与他们不同的是,她是真的没什么企图心就是了。
“你们是在哪里看见蛇的额?”
“我们今天的任务是除草,但是那片草地的草很茂盛,所以有一条蛇盘旋在中间,我们也一时没有看见,等看见的时候,艾米已经被咬了。”
看见伊凡问的是蛇,阿晴不由得松了口气。
伊凡眯了眯眼睛,看着松了口气的阿晴:“你很怕我?”
“不是。”
阿晴下意识的反驳:“我不怕你,我只是……很尊敬你。”
伊凡挑了挑眉,哪怕这句话是假话,他听着都觉得挺好听的,怪不得是人都喜欢听好话呢。
“之前,尤菲莉亚来这边的时候,你们和她走的很近?”
阿晴懵了一瞬。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尤菲莉亚是谁,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他说的应该就是林曼了。
她心跳顿时激烈了起来,咬了咬唇、。
在脑海里思索半晌,才幽幽开口:“我和艾米都是华裔,所以她看见我们,大约有一种同乡人的感觉吧。”
伊凡之前就发现眼前的两个女人和别人不同。
黑发黑眼,看起来漂亮极了。
这个叫阿晴的身上带着一股野性,而那个叫艾米的,气质和尤菲莉亚很相似。
他对尤菲莉亚,不,该说,对这一类型的女人是有好感的,只是尤菲莉亚是柯西莫的女人,他不敢染指,不过现在嘛,他眯了眯眼睛,湛蓝色的眼睛看向躺在床上,因为发烧而脸颊微微发红的艾米。
心底突然的就发烫了起来。
阿晴再一次在伊凡的脸上看出这样的神情来,心底忍不住的忧心起来。
是为艾米而感到忧心。
若是艾米不是柯西莫家族通缉的人的话,或许阿晴还会看着事情的发展,但是,艾米可是柯西莫通缉榜上的人,现在走出去,不知道多少人在寻找她的踪迹,如今,如果再和伊凡扯上关系的话。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柯西莫给发现了。
伊凡轻吟了一声,起身,走到门口,吩咐一声:“她醒了通知我一声。”
“哦,好的,少爷。”
医生虽然有些奇怪,不过却还是十分恭敬的点头。
伊凡是不可能在这边等待艾米醒来的,所以,伊凡走后,阿晴看向艾米的眼神就带上了忧虑。
艾米是在将近十个小时之后醒过来的。
她烧了大约五个多小时,身上的温度就降了下去。
只是,大约是因为发烧的缘故,她的脸色有些蜡黄。
“水……”
正在打瞌睡的阿晴突然听见旁边传来一声气若游丝的呜咽。
猛地惊醒,连忙站起来。
拍拍自己的脸,转身就出了房间去倒了一杯温水,然后给艾米喂了下去。
温热的清水入了喉咙,艾米这才感觉自己仿佛活了过来。
她眯了眯眼睛,看着这陌生的环境:“我这是……中毒了么?”
“不是,之前你感染了。”
阿晴看着她将一杯水喝完了,这才开口为她解释道:“你烧了五个多小时,才退烧没多久,睡了将近十个小时呢。”
艾米有些懵。
她没想到她居然睡了这么长时间。
“我是怎么来的?”
这个医生是在庄园的角落里面,之前有几次他们远远的看过这里,她不觉得阿晴一个人能有办法将她带过来。
阿晴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是少爷送我们过来的。”
少爷?
艾米的动作顿了顿,有些懵的厉害。
他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那位少爷呢?
“那时候你已经晕倒了,所以自然不知道了。”阿晴只一眼就看出来艾米在想些什么,随即又想到伊凡看向艾米的眼神,一时间不由得心底染上一丝焦躁。
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给她一点提醒。
“是这样么?”
艾米揉了揉太阳穴。
她对这件事确实不太清楚,不过……:“我现在的身体应该已经没问题了吧,”
“嗯,医生说你只要醒过来就没事了。”
艾米松了口气:“那就好,我看那条蛇似乎不太对劲,当时我有点晕糊涂了,也没来得及跟你说。”
“嗯?”
阿晴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按理说,科莫家族这么大的地方,每天都有无数的女佣在打扫,怎么可能还会出现被蛇咬的事情呢?而且那条蛇,出现的也太巧合了吧。
还恰好是一条病蛇。
“身上的鳞片很黯淡,而且还有糜烂的地方,当时我就觉得这条蛇很可能没毒,但是估计被咬了也好不了,但是还是没能躲过去,被咬了。”
艾米苦笑一声,将裙角拉起来,就看见被包扎着的小腿。
她这辈子,在薛家,跟着林曼后面,从来没吃过苦,这段日子,已经是她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日子了。
“好在你命大,挺过来了,我听医生说你要是一直不退烧估计会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我都吓坏了,我们这样的人啊,能捡回一条命,都是幸运的,所以以后我们得小心一点了。”
说道那条蛇,阿晴也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那时候艾米被咬,蛇还没松口,就直接被阿晴捏碎了七寸,更是将脑袋给揉碎了。
只是蛇的尸体现在不知道有没有消失呢。
若是没不见的话,倒是可以看看,那条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对了,你这几天在房间里面养伤吧,没事的话,少出门为妙。”
“怎么了么?”
“伊凡·科莫对你的态度不太对,你自己看着点。”
阿晴也不知道伊凡对她的态度不一样,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对现在的他们来说,绝对是个麻烦事。
艾米垂下眼睑。
好半晌后,才点点头:“我知道了,这件事,我有分寸。”
阿晴叹了口气,心知艾米是有别的想法了,不过却也没有再劝,只是伸手握住艾米的手:“你别忘了,你是有未婚夫的。”
“你看我这样,回去他怎么可能还要我,更别说,我们本来就会解除婚约了,当初的婚约,也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结果罢了。”
艾米唏嘘了一声。
再提起霍云琦,就好像历经千帆,曾经觉得无法割舍的事情,在这一刻,倒是显得格外的无所谓了起来。
罢了,散就散吧。
谁离了谁,还不能过日子呢?
“等这瓶水点滴完,我们就会宿舍吧。”
艾米抬头看了眼药水瓶,这瓶水是最后一瓶水了。
阿晴点点头:“好。”
不管这边的气氛怎么怪异,主楼里面的伊凡脸色都不太好,他看着眼前的蛇的尸体,抿紧了唇,眼神中透着几分说不出的阴沉:“这条蛇查清楚了来源了没?”
“这条蛇就是米兰这边最常见的草花蛇,没有毒,但是这条蛇明显的是感染病菌的蛇,幸好这次咬的是个女佣,若是咬了您或者老爷的话,恐怕就没这么幸运了。”
伊凡猛地闭了闭眼睛,好半晌,才幽幽开口:“给我查,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