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州的水总是怀柔的绿色,洪州的天也总是湛蓝的。洪州的人轻声细语,洪州的时光漫不经心。总是指尖最难以言说的温柔,全都交付在这江南烟雨中。
李枫和玉莲在船上赏景,洪州水路纵横,大多商家依水而建,以水为生。他乡的水带来他乡的客人,他乡的客人留下洪州的温情。一阵歌女的吟唱声从远处的船上飘来,就像一缕幽香使李枫不禁眼前一亮。李枫向玉莲问道:“这是什么曲子?”玉莲望着李枫,脸上颇有得意的说道:“这是夜泊洪州。王爷要是喜欢听,奴家唱给你听。”李枫听闻玉莲会唱这首曲子,当即让玉莲唱了一曲。玉莲的声音十分澄澈,小桥流水般的声音和江南水乡里的金粉雍容之气略有不同,好似山间的清泉和洪州城里的河水一般,二者都是水,细细品味却有所不同。
一曲唱罢,两岸叫好声不断,就连刚才吟唱的歌女也不禁让船家把船靠了过来。“姑娘的声音温柔婉转,真是好听。”船上的歌女对着玉莲夸赞道。玉莲听后向歌女轻施一礼聊表感谢。天下歌女的交流大致也就是如此,不过是天涯沦落人,萍水相逢也只能是点头之交。
湖面突然泛起了烟波,江南的雨说下便下。烟雨朦胧中,李枫和玉莲聊了好久,听不清他们在聊些什么,只是觉得两人的距离是越来越近了,李枫逐渐对眼前这位年纪轻轻地小姑娘有了新的认识,玉莲也对这位年少有为的双王爷刮目相看,此刻的场景若不是烟雨总是要一探究竟的。站在河畔两旁隐隐约约会听到一对青年男女的欢笑声。
此刻长清并不知道洪州已经下起了江南烟雨,长清正在洪州大理寺内审理贾全,身后还有李枫派来的两名侍卫。“贾大官人,招了吧,你在朝廷里的关系到底是谁?你在长安的关系又是何人,你在洪州的关系又在哪里?”长清看着地上跪着的贾全,心中顿感一阵厌恶,贾全左耳被长清一剑砍了,本就肥胖的脸登时感觉少了一部分。好似一张被老鼠咬了一口的馕,小山般的身躯上本是华丽的衣服也沾满了尘土,衣服上的玉佩早已在路上就碎了,仅剩下系在衣襟上的一小端,一双嵌金丝的布鞋早已开了口子。谁能想到昔日里洪州一霸竟是落得今日这幅模样。
贾全听了长清的话也不理睬,只是低着头跪在那里。长清见他如此,笑着说道:“怎么了,城外的时候您可不是这样的,对了,您那时还有两个耳朵。”贾全听了这话还是一言不发。长清见贾全如此,不禁大怒,用力一拍面前的桌案,说道:“本官在此已经陪了你一个时辰了,那当本官很清闲吗?你要是再不说我就只好把你的右耳也割掉。”贾全一听长清要割他的右耳,忙回答道:“大人那些都是小人瞎说的,小人就是见色忘义,没有什么关系。”贾全心想调戏良家妇女罪不至死,只要我能咬紧牙关,等事情过去了,朝廷里的人会来就我的。长清听了贾全的话摇了摇头说道:“贾大官人,这样就没意思了,今天你要是不招了,那我只能把你身上能割下来的都割了。”说完便去伸手摸腰间的宝剑。贾全见长清要去拔剑,脸上故作镇定说道:“你不是洪州官员凭什么如此对我,我要去京城大理寺告你。”长清身后的侍卫听到贾全如此说不禁笑了,“你可知道你面前审你的这位正是当今大理寺首座,长清大人。”一位侍卫说完后,贾全的脸上变得苍白,双手止不住的发抖。他做梦也想不到会在洪州遇见这样的朝廷大员。长清见贾全半晌也不说话,便招呼身后的两个侍卫:“我听说贾大官人很有龙阳之好,要不然咱们把他那话割了吧,他那么喜欢朝廷可以送进宫里去。”
贾全一听自己要变成太监,一下子被吓晕了过去,长清见状直接从案前的藤椅上站了起来,一个箭步走到贾全身边,手起剑落,顺着贾全的大腿根割下来一条肉。贾全在剧痛之下清醒过来,长清用剑把刚割下来的肉放到贾全眼前说道:“这一剑刺偏了。要不要我再试一次。”贾全听到长清要再来一次,终于开口将他在朝廷里,长安里,和洪州里的关系合盘托出,长清记录后让贾全画了押便让侍卫们将贾全投入大理寺的死牢里嘱咐大理寺的人严加看管。随后长清拿着贾全的招供去找李枫商议如何处置。
洪州的烟雨依旧没有停,水墨色的天空格外的有诗意,长清也顾不得这烟雨朦胧的天色,便骑上马行走在这烟雨朦胧之中。长清的黄骠马脚力非凡,踏在洪州的小路上溅起水波阵阵。洪州的街头巷尾此刻游人稀少,依稀能见到前方一颗槐树旁有一位老者撑着伞站在那里。烟雨朦胧中老者似乎在欣赏河上的景色,长清见老者一个人站在树旁甚是奇怪,右手便已经搭上了宝剑。
两人越来越近,空气中安静的只剩下黄骠马的马蹄声,就在擦肩而过的一刹那,老者和长清同时出手了,老人收起纸伞,竟从油纸伞中抽出一把弯刀,同时长清也抽出了居合剑,两人都向对方的要害砍去,“当”的一声老者手中的弯刀竟是断了,长清没有逗留,继续策马狂奔。望着长清远去的身影,老人不禁赞叹道:“好锋利的剑。”长清看者已经被震出血的虎口不禁长吸一口冷气,心想这老者的内力竟如此深厚。不知他是何方神圣,我刚刚在贾全那里得手,他便找上门来。看来洪州的一江春水,远不止表面这般平静。
洪州的烟雨依旧不停地下着,李枫和玉莲也在船上坐了许久,二人颇有雅兴,一边闲谈一边坐在船看洪州风景如画,雨终于要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