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声悠扬依旧回荡在官道两旁,长安附近本就多山,箫声阵阵久久回荡在山谷中,长孙明钰已是呆坐在马上,看着三人尸体久久不能出声,长孙明钰还没回过神,李枫的箫声却已经如潮水般退去。官道两旁的落叶纷纷回到了大地的怀抱。长孙明钰向小楼望了一眼,便回过头去,策马离开向远方疾驰。长孙明钰的眼神中包含了太多,怨恨,感激,不舍,留念。这一切都源于李枫,若不是没有遇到李枫,此时的长孙明钰可能还在天涯的某个角落,在路上,在流浪,在奔波。长孙明钰心中知道,李枫手下留情,并没有伤了自己的性命。
长孙明钰走远了,长清便策马出现在三具尸体旁,长清仔细核对后,确认是董必寅等人无误后,便策马赶回小楼,禀告李枫。李枫听闻三人已死,长孙明钰已经走远了,便领着一干侍卫出了小楼。一行人向南大营赶去。李枫等人前脚刚走,官道外箫声再起,一阵阵的箫声仿佛在天地间走了一趟又要回到小楼一般,官道两旁的落叶再一次翻涌起来,只不过这绿色的浪潮远高于从前。路两旁的柳树也纷纷随着回荡的箫声摇摆起来,绿色的浪潮涌向小楼,终于来自天地间四面八方的箫声回到了小楼,一刹那间,天地仿佛安静了下来。李枫回首看了小楼一眼,便回过头去策马扬鞭,丝毫没有犹豫。长清在马上也回首望了小楼一眼,却听见“轰”的一声,小楼竟是在一霎那间轰然崩塌,随即小楼外的围墙,小楼附近的树木,连同那一片绿色的浪潮,纷纷崩散。美好的回忆,终是回忆,既然人生不能重来,莫不如将小楼留在回忆中更让人宽慰些。只不过李枫这一曲却让小楼彻底成为了回忆,大概这便是王爷吧,长清在心中感叹道,敢爱敢恨,对于往事丝毫不会留恋。长清回过头去,见李枫一行人已经走远了,急忙追了上去。一路上李枫没有言语,往日寡言少语,昔日里冷漠的双王爷,恢复了往日的姿态。李枫心中知道之后的路,将会更加难走,将会充满坎坷,将会磨练他的一颗心,将这一颗心打磨的清澈明亮,将会让他难以取舍。
一行人一路疾驰,宛如一阵横扫过境的寒风,一路抵达南大营的营门外。长清刚要上前去叫开营门,却被李枫拦下,李枫坐在马上对长清说道:“长清,孤问你,通关文碟,一应行李,你们可带在身上?”长清听后,答道:“回王爷的话,这些东西属下都已经备齐了。”李枫听后向长清一招手说道:“将地图拿来。”长清从行李中抽出地图,呈与李枫,李枫打开后仔细端详了半天,说道:“去蜀中剑阁。”说完把地图递与长清,勒了一下缰绳,便驾马从南大营门前的官道冲了出去,长清见状忙领着一干侍卫跟上。
一路上李枫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策马狂奔,一直赶路,身后的侍卫见李枫如此,也不敢多言,一行人日行近百里路,终是在夜色将至之时,远远地看到了汉中城。李枫一行人乔装改扮,趁着城门还未关闭,一行人便进了汉中城。汉中城虽不比长安那般热闹,却也是长安前往蜀中第一城,城内商家熙熙攘攘甚是热闹,李枫一行人找了一家客栈,一行人下马进了客栈,李枫见客栈里布局还算是雅致,便让长清甩给掌柜的一锭银子,包下了客栈中的全部客房。掌柜的见长清出手大方,此时又是来客的淡季,赶忙吩咐小二去安排。掌柜的有些肥胖,脸上的肥肉一耸一耸的,满脸堆笑对长清说道:“不知几位爷来汉中有何贵干?”
长清听后说道:“掌柜的我们是来汉中跑生意的商家,要在这里歇息一晚,麻烦您把我们的马匹照顾好。”掌柜的听后,连声答应,收起了银子,托着肥胖的身体,竟是小跑着去将马牵进马厩。
李枫等人赶了一天路,也是顿感腹中饥饿。李枫便要掌柜的上些店里的饭菜,自己找了张桌子与长清一同坐下,要了壶好茶,两人与一干侍卫便在客栈楼下坐了下来。小二见这一行人坐了下来,忙端上新沏好的茶水。长清看了李枫一眼,又对其余桌上的侍卫使了个眼色,这几人纷纷到了一杯茶水,不惊意间从袖中抖出一根银针,在茶水中沾了沾,见银针并无变化。长清便为李枫倒上一杯茶,李枫端起茶杯呡了一口,对长清说道:“长清,今夜你悄悄去汉中的老茶庄一趟,去看看有没有偷懒的长工。”长清听后点了点头,答道:“公子所托,我一定去办。”长清心中明白这是大理寺出门在外用的暗语,双王爷李枫已然是大理寺卿的公子,这老茶庄便是各地的大理寺分座,那长工就是各地大理寺中的大理寺卿。长清心中明了。李枫如此说,并不是要他去监视汉中大理寺,而是要他去大理寺中杀人。汉中大理寺很可能有人参与了王皇后的谋反之事,这件事长清早有耳闻,只不过李枫如此低调进入汉中出乎长清所料。长清心想莫不是王爷得到了汉中的什么消息,这次出手如此隐匿。长清一时间猜不透李枫在打什么主意,他只知道李枫要他做的事,他就必须去做,这是毋庸置疑的。长清心中苦恼,不知李枫为何如此做来,离开了长安李枫的处境会变得十分凶险。但长清却没有多考虑什么,便与李枫聊起了汉中的种种趣事。谈笑间小二端上了做好的饭菜,长清等人试过毒后,见饭菜没有问题,便放心吃了起来。
茶余饭饱过后,李枫和一干侍卫便上楼回了房间,唯有长清悄悄溜了出去。长清出了客栈,见小二正在马厩里喂马,快步上前和小二攀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