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明钰浑身上下传来一阵阵寒意,虽然卓林儿的手上温润如玉,可是长孙明钰心底还是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意,毕竟坐在自己身边的可是长安城中有名的女魔头,而且这女子还杀了爷爷和父亲。想到这里长孙明钰将手抽了出来,冷冷地看着卓林儿说道:“你可曾记得是如何杀了爷爷和我父亲的?”李枫在一旁听了,心中也是一阵叫苦。李枫见长孙明钰浑身上下都在打颤,心里也是说不出的苦。李枫刚要将长孙明钰拉回身旁,林儿却伸出右手,手指轻点着长孙明钰的下颌,说道:“杀人要什么繁文缛节,就是用剑杀的,怎么你这小美人还要为你的家人报仇不成?”长孙明钰听后不禁一股怒气从腹中升起,一双秀目盯着林儿,双唇禁闭,久久没能说出话来。李枫在一旁见了一时间也没有了办法,一边是有恩于自己的姐姐,一边是心爱的女人,这两边却是世仇,自己夹在中间左右不得。正当李枫左右为难之时,林儿却对长孙明钰开口说道:“我也不想为难我这个弟弟,只是你要记住一件事,我当年杀你爷爷长孙无忌并不是我们之间有私仇,而是长孙无忌在朝堂上公然打击天后娘娘,如果当年死的不是长孙无忌,现在坐在你身边的便不会是举世无双的双王爷了。朝堂上的事你懂就好,天后娘娘放了你一条命,你要珍惜。”林儿说这番话的时候一改往日里混世魔王的轻浮样,而是看着长孙明钰很平静地说完,平静的像一湖水,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一旁的长孙明钰听后,心中泛起的万丈波澜也逐渐平息了下来,虽然林儿说的话有些伤人,但林儿说的话有理,若是爷爷当年一手将武则天从宫中排挤出去,现在的李枫可能已经和自己人鬼殊途,武则天这么做,也并非全无道理。长安城里有哪位达官贵人不是踩着千万人的头顶,一步一步走了上去,宫里宫外无非是为了皇上一个人的喜怒哀乐,在这长安城中来来往往,起起落落。
窗外的清风拂过小楼,吹进了三个人的心中,这一刻,长孙明钰欲言又止,林儿却是在把玩着桌子上的茶碗,李枫看着二人,看着此刻短暂的安逸,没有作声,生怕打破这短暂的安逸。
清风离开了小楼,同行的还有一腔的仇恨,满腹的愁怨。江湖恩怨,本就该由这江湖的风风雨雨,一同带走,走个干干净净,走个心安。在江湖中找一处小楼,像李枫和长孙明钰所在的小楼,品一壶清茶,吟一段岁月。酌一壶好酒,道一缕相思。
窗外饭菜的香气,已然钻了进来,李枫顿感腹中饥饿,对着窗外说道:“孤可否用膳了?”
小楼外的侍卫答道:“王爷稍等,小的们这就把饭菜盛上去。”李枫听后自己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碗茶,茶还没喝完,侍卫们便端着菜走了上来,六名侍卫端来了六道素菜,还有一名侍卫送来了三副碗筷,随后这几名侍卫向三人一一请安,便出了小楼。
李枫闻到一股清香飘荡于唇齿之间,不禁食欲大振,对着林儿和长孙明钰说道:“江湖路远,要打要杀不在乎这一时,可否先填饱了肚子?”二女听后,都觉得这李枫言之有理,纷纷动起了筷子。
不知是饿的缘故,还是双王府的侍卫们手艺有了长进,李枫只觉得这一桌子素菜格外可口。明明只是些寻常食材,可自己吃起来却感到格外的香甜。李枫不知不觉便吃的多了一些,一旁的长孙明钰和林儿见李枫如此,都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这二女笑声甚是美妙,宛如两朵铜铃般清澈动人。一旁的李枫听后不由得痴了。二女笑的更加欢畅,李枫有些时候的确有些老实,这名满天下的双王爷也不过是肉体凡胎,人间的一缕烟火终是躲不过。
虽是一桌素菜,这三人却是吃得干净,李枫叫来侍卫将用完的碗筷收拾下去,随后说道:“孤的箫可否带来?”收拾碗筷的侍卫听了忙答道:“回王爷的话,王府中那只桃木的怕路途遥远,一路上颠簸会有折损没有带来,小的给您带来了一支玉箫。”李枫听后心中大为舒畅,说道:“将玉箫给孤拿来?”这侍卫紧忙端起碗筷下楼去取玉箫。不消片刻便拿来了玉箫,李枫接过玉箫,轻轻擦拭了下两边,便将玉箫放在嘴边,一曲《引良宵》便从这小楼中冲天而起,直达九霄云外。
李枫的箫声婉转悠扬,长安城内对于李枫的箫声可谓是赞口不绝,只是平日里双王爷从不曾轻易在人前吹奏,不过是在王府中闲来无事之时,吹一首曲子,舒缓一下心情。王府里的侍卫们兴许会时常听到,但长孙明钰只是第二次听到李枫吹箫,不由得在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一曲箫罢,余音仿佛停留在九天之上,小楼外的侍卫们停下了手中干的活,一齐陷入了深思,就连卓林儿这平日里杀人无数女子,也陷入了一阵沉思。箫声婉转,如玉龙在天。那一阵箫声,在短短的一瞬,沉浸了小楼内外的心。箫声已然停下良久,可小楼却依然陶醉在箫声之中。
半晌,长孙明钰从箫声中醒来,一双秀目望着李枫,说道:“枫,这便是《引良宵》吗?”“钰儿,这便是《引良宵》世人只是听闻这曲子能使人,仿佛置身于良宵一刻,殊不知良宵就在身边,只是心中不知罢了。”长孙明钰听后便依偎在李枫身旁,一旁的林儿见了,冷笑一声说道:“二位,还没有拜过天地,在我这外人面前可否有些礼数。”长孙明钰听了,脸上一红刚要从李枫身边坐起,谁知李枫一把揽住了长孙明钰,对着林儿说道:“姐姐,你来的正好,今夜我便要和钰儿拜了天地,李枫一直把姐姐当成亲姐姐一般,您在这就等同于我的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