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尘感受着图腾中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这种气息带动着他的思绪,此刻的纪尘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
在回忆中,纪尘突然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悲伤,内心极度低沉压抑,就像是在揭秘一段不堪回首的血泪史。
这时一副画面逐渐浮现在他的脑海里,画面非常模糊,纪尘睁大了眼仔细看去才看清那是一个男子,其轮廓竟与图腾上的那个人一般无二。
纪尘十分疑惑,暗道:“为什么我会伤感?这里是什么地方?”
纪尘虽然看不清男子的脸,但却注意到这人一身青玉长袍,发丝束立,独自立于云山之巅,长袍迎风而动,并不强壮的身体却透着无与伦比的伟岸,浑身上下无不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息。
“他是?”纪尘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人,本想看清那人的脸,可这时画面突然一闪而逝,纪尘眨了眨眼发现自己竟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决斗场内。
以纪尘目前的角度根本看不到决斗场的全貌,但他能感受到决斗场的宏伟庞大,认为那绝对比四象王朝的决斗场要大的多。
他一晃眼,居然看到决斗场内随处都挂着一面旗子,旗子上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纪”字,纪尘心里一惊,“纪家?我到底在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决斗场内人山人海,不待纪尘惊讶,决斗台上正在爆发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二人交手,功法和灵宝被运用得淋漓尽致,当然也有很多纪尘看不懂手段,不过这让他仍然很震撼。
纪尘仔细看去,发现决斗台上其中一人便是他之前看到的那个男子,而另一人他却不知是何人。
纪尘越看越入神,他只觉得那二人的战斗太过骇人,那等灵力和功法的施展运用让纪尘瞠目结舌,尽管纪尘不在现场,却仿佛能透过时空感受到两人的龙争虎斗。
他依稀可以听到人们的呐喊声,虽然听不太清,却也能感受到观众们高涨的热情。
“纪仲泉加油!加油啊!”
……
场上的人基本上都在为这个名为纪仲泉的男子加油,显然这个男子在纪家的地位非同一般。
“纪仲泉?”纪尘喃喃道,对于这个名字他很陌生,他也不知道为何会看到这人。
没过多久,随着一阵热烈的欢呼声,两人的决斗结束了,那个名为纪仲泉的男子果然不负众望,以雷霆之势结束了对决。
欢呼声渐渐消停,一位老者走上石台,这老者一看就非同一般,只听他郑重宣布道:“纪仲泉胜,他将成为我纪家第五代族长!”
纪尘闻言心头一震,“纪家第五代族长!”他现在看到的东西已经有些超出他的认知,他实在不能相信居然还会存在着这样一个纪家!
可不等他震惊,画面再次一转,而他这次看到的东西将让他终身难忘。
那是阴翳的一天,纪家人做着跟往常一样事,灾难就那样发生了,没有任何征兆。
一群神秘人突然降临纪家,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他们只是杀人,纪尘看不清他们的脸,他只能看到一个又一个的纪家族人惨死在他们的手里。
鲜血染红了老人的白发,母亲虽为孩子挡住了无情的长剑,可那群人还不肯罢休,居然连孩子也不放过!将母子二人全都刺死。
“爹,娘,你们醒醒,囡囡不要你们死!”
“我的儿啊……你们这群畜生,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畜生!我跟你们拼了!”
……
纪家一片哀嚎,有人失去了儿女,有人失去了双亲,可杀戮并没有停止,那些神秘人如同恶魔,竟然放声大笑,那笑声是那么刺耳,那么可恨!
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滴在恶魔的脸上,流进无助者的心里。
“不,不要!”纪尘看着血腥的场面声嘶力竭地吼着,他的双眼已经血红,睚眦欲裂,恨不得冲上去将那些神秘人撕碎,可纪尘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
纪家人一个接一个地倒在血泊中,挣扎着,再也没能站起来,纪尘怒吼着,“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们?你们到底是谁?”
纪家不是没有人反抗,众多在纪尘眼里遥不可及的强者,在神秘人面前却如同一张薄纸一样不堪一击。
后来又出现一些想要挽救这场危局人,其修为显然比之前的那些人的更高,其中就有当初宣布纪仲泉成为第五代族长的那个老者。
他们的出现有效地牵制住了神秘人,为纪家族人逃命争取了时间。
这些人就像是纪家的希望,他们身前是万丈深渊,可身后却是整个纪家,纪尘双眼通红地看着他们,心中衍生出一丝希望。
本以为双方陷入了僵持,可神秘人中似乎是为首的一个人突然雷霆出手,将纪家最后的希望磨灭。
纪家的强者死伤惨重,最终也没能挽狂澜于即倒。
自始至终,纪尘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的出现,那个所谓的纪家第五代族长,他哭红着眼看着血流成河纪家,仰天长啸道:“纪仲泉,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纪家族长吗?你倒是救救他们啊!”
可是无论纪尘如何嘶吼,那个男人始终没有出现,纪尘捂着眼痛哭,他对那个男人太失望了。
画面看到这里就结束了,纪尘被拉回到了现实中,他睁开眼发现他此刻已经泪流满面,而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刚开始陷入回忆就有一种悲伤的感觉了。
“你醒了?看到那些了?”纪孝年开口道,虽然每个人看在图腾中看到的东西会不同,但他看着纪尘的样子已经大概猜出了纪尘所看到东西,因为他当初看到那些东西后跟纪尘的样子如出一辙。
“我看到了纪家,和那些恶魔!”纪尘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努力平复着心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纪孝年仿佛也回忆起了当初的自己,问了与纪尘同样的问题,随后他缓缓道:“你应该也猜到了一些,现在的纪家并不是真正的纪家”
纪尘暗道:“果然如此!”他之前在图腾中就往这方面猜过,只是不敢确定,现在听纪孝年这样说,他终于确定了。
纪孝年接着说:“据我所知,原本的纪家本不在大漠,突遭横祸时,只有我们这一支族人被传送到了这里才幸免于难”
纪尘闻言恍然大悟,这才将现实与回忆接连起来。
纪孝年停了停又道:“先辈们为了生存建立了四象王朝,不过为了不引起注意,我们一直奉行韬光养晦,所以我们一直只有一座都城”
“原来如此”,纪尘今天知晓了太多关于纪家秘密,不过有时候知道的越多并不是什么好事,他的心此刻有些沉重。
“那我们,一直要这样苟延残喘下去吗?”纪尘突然问到,他的话很直接,言语中透着不甘。
“唉!”纪孝年长长地叹了口气,倍感无奈,苦笑道:“我又何尝不想报仇,可是强如先辈都束手无策,我?我们?又能做什么?”
纪尘想争辩什么,可是最终却忍住了,因为纪孝年说的没错,他自己也看到了当时的情况,强如那位纪家老者都毫无办法,现在的他就算去了也只是徒增一具白骨而已。
这时纪孝年却思考了些什么,看着沮丧的纪尘道:“不过我从你身上看到了希望,也许纪家会因你而改变!”
纪孝年话如响雷般在纪尘脑海里发出“轰隆”声,他震惊地看着纪孝年,自嘲道:“可是我才一元境,在他们面前或许连蝼蚁都算不上吧”
“现在肯定不行,但是我很看好你的将来”,纪孝年若有所思道。
“为什么?”
“有志者事竟成,何况你的天赋本就不弱,我相信你!”
纪孝年的话让纪尘动容,他并不认为这是一句夸赞的话,反而是一种托付,一种责任。
纪尘虽然没有经历过那场灾难,但是他身为一个纪家人,他从生来就流着纪家的血,要说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也是不可能的。
可是纪尘却陷入了迷茫,不是说他没有责任心,而是因为他自小的梦想是不断变强,成为一个足以撑起一片天的强者。
可是现在突然告诉他,他以后的修炼都是要为了报仇,是要振兴纪家,这种担子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来说未免也太重了。
纪孝年看出了纪尘的纠结,叹了口气道:“你现在不用答应我什么,我也没权利去左右你的选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确实不应该背负如此重担,也许前人的恩怨真的要湮灭在岁月中吧!”
他的话听起来十分无奈,其实也是对自己的无能感到无奈,这等重担本应该是由他来担负,可是现在他却将希望寄托在一个还没有成长起来的少年身上。
纪尘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此时他若是一个旁观者,他一定能轻易做出决定,因为他不用真正去负责,可现在,他真的很纠结。
纪孝年拍了拍纪尘,安慰道:“你好好修炼吧,记住自己是纪家的一份子就行了!将来或许有一天……”
他露出一个笑容便不再继续,而是嘱咐道:“好了,这件事暂且放一边,记住,出去以后跟任何人都不要提,包括你的家人”
纪尘点头回应着,心里却还是乱成一团,不过他随后又释然,毕竟无论是报仇与否,都还有着很长的路要走,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走出自己的路,等以后到了那个高度再来考虑这件事也为时不晚。
纪孝年又道:“如今你也是大比的第一名,按理说我应该让你自己去选择一门功法,可是我今天想自作主张替你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