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聂时郁直接打的是孟帆的号码。
而厉氏,孟帆看着总裁夫人打过来的电话,整个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这两个人一个都不能得罪,总裁夫人怎么总是为难他这个替人做事儿的?!
那一阵阵手机铃声简直比早晨起床时的闹钟还让人着急。
聂时郁倒是很有耐心,她淡定地等着那端的人接电话。
也就一分钟左右,孟帆还是接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太太……”
聂时郁笑了下:“孟特助,难不成你也很忙,连接我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不是不是,刚刚去茶水间接了杯水,就慢了。”
“噢?茶水间离你工作的地方,一分钟不到就可以往返一次?!”
孟帆汗颜……
“太太……你别开玩笑了,您打给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你们厉总这些天晚上都住哪?”
“公司,或者酒店。”
和厉东爵一模一样的说词,聂时郁一点都没觉得意外。
她勾唇:“哪个酒店?”
“这……总裁的行程我是要保密的,这是作为他特助最基本的素质。”
“孟特助,总裁的行程是要保密,可我是总裁夫人,想知道自己的老公去了哪,很过分吗?”
孟帆忙着道:“不不不,没有。”
“那就告诉我,他住在哪个酒店?”
孟帆吞吞吐吐了许久,才道:“太太,这个我要是说了的话……是会被辞退的。”
聂时郁拧眉,这个孟帆拖拖拉拉的本事她可算是见识了。
对厉东爵,还真是忠贞不渝。
她耐着性子又道:“你不说,也会被辞退,而且更快。”
“厉总他,这两天如果不住公司的话,会去上溪酒店住。”
“今天他去哪?”
“这个……我就真的不清楚了,因为厉总都是临时决定的,而且从来没有提前和我说过。”
聂时郁想了想,应声:“好,我知道了。”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上溪酒店和公司……
她现在就可以出发去上溪酒店。
聂时郁上楼简单收拾了下东西,拿着自己准备一周多的离婚协议,出门。
梁叔虽然在随时等着给她当司机,但是聂时郁并没有用,因为用了梁叔,她去哪,只会被厉东爵知道的更快。
说不定那男人就真的无聊到为了不被他找到再换个地方。
聂时郁出门的时候是下午五点,时间虽然有些悬,但她还是先去了厉氏。
而且,如果上班时间去找厉东爵,他也许会用工作的借口搪塞她,不会乖乖跟她谈离婚。
……
聂时郁到了厉氏,刚下电梯就看见了孟帆。
她朝着孟帆笑了下,准备抬脚往办公室去的时候,孟帆叫住了她:“太太……”
聂时郁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孟帆一副尴尬地表情告诉她:“厉总刚走。”
“噢?去上溪酒店?”
“不是,去见客户了。”
“在哪?”
“这个……厉总是去见客户的,您再找过去是不是不太合适。”
“好,我知道了,孟特助去忙吧。”
孟帆朝她颔首,悻悻然地离开了。
聂时郁微乎其微地叹了一口气,她还是抬脚进了男人的办公室。
五点四十,天还没有黑透,可从厉东爵的办公室看下去,外面霓虹灯已经亮了起来,明明灭灭,看起来绚烂多姿。
青城的夜景,很美,可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的时候,又睹然泛起一阵孤独感。
聂时郁进了总裁办公室的休息室,在里面的床上躺了下来。
她今晚就打算住在这里了。
明天一早,厉东爵总是会过来上班的吧。
她总有机会,和他聊想聊的事情。
这一晚,聂时郁睡得并不舒服,而且半梦半睡间,好像还感觉道有人贴心地帮她盖了盖被子,那人身上,似乎还是自己熟悉的气息。
那阵气息让她觉得安心了许多。
早上七点,聂时郁在休息室醒来,她刚刚睁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衿贵男人。
厉东爵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份报纸。
似乎是感知到她投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放下报纸看了过去。
男人薄唇淡淡吐出两个字:“醒了?”
“嗯,你什么时候在这儿的?”
厉东爵面无表情道:“不记得了,没看时间。”
聂时郁抿唇,也没说什么。
“我让林婶做了早餐送过来,你起来吃点吧。”
聂时郁点点头。
她起床,在休息室的浴室洗了个澡,穿好衣服,才出来。
厉东爵陪着她在办公室吃了早餐,用餐期间,聂时郁还时不时地去打量男人一眼。
可他,全程不动声色。
饭毕,聂时郁很快就切入了正题:“离婚的事,我们谈谈吧。”
“嗯,谈吧。”
聂时郁一愣,她没想到厉东爵会这么干脆利落地扔下两个字。
而且,他这么一说,反倒让她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她咬了咬唇,缓缓从包里拿出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放到男人面前:“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签字,然后我们去民政局办手续。”
聂时郁说话的时候,厉东爵的视线一直都停在她脸上,看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聂时郁话落的时候,她似乎是刻意地避开了男人的视线。
厉东爵轻嗤了下,声音不大不小,可是落进了女人的耳中。
紧接着,他起身走到书桌前,拿了一支笔,在离婚协议上干脆利索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那纸协议递给了她。
聂时郁接过,本来应该觉得松一口的时候,心底却突然空了一块。
她抿抿唇:“你什么时候不忙,我们去民政局办手续吧。”
厉东爵看着她:“有时间的话,我联系你。”
聂时郁愣了下,本来想再催催的,可又觉得这么做似乎显得太过急切了些。
最后她点点头:“好,那我先走了。”
“嗯。”
聂时郁起身,准备抬脚离开的时候,朝着厉东爵开口:“东爵哥哥,工作固然重要,但还是要多抽出时间休息,身体更重要。”
厉东爵抬眼看着男人,轻笑了下:“你这算是,分手之前最后的关心?”
聂时郁抽了抽嘴角:“再怎么说,夫妻一场,就算是朋友之间的关心吧。”
男人像是不可思议般重复了一句:“朋友?”
聂时郁没说话。
他又道:“我不和爱过的女人做什么朋友,你走吧。”
聂时郁踌躇片刻,转身离开办公室。
刚走到电梯口,身体又莫名窜上来一阵干呕感,她下意识地冲到了洗手间。
这层楼的公用洗手间基本很少有人用,这让聂时郁放心不少,她在里面呕了一会儿,调整好之后,抬脚离开。
离婚协议已经拿到了。
聂时郁决定先去医院做一个检查。
她一路开车去了青城中心医院,挂号,看诊,检查,各项都完成只剩等结果的时候,聂时郁给谢翌辰打了一个电话。
男人笑意不明:“厉太太怎么会有空打给我?”
“谢医生,你现在在医院吗?”
“在呢,办公室看病例,怎么,你生病了?”
聂时郁嗓音温温淡淡:“没有,我有些话想和你说,你现在方便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
“好,那我去找你。”
男人点着头:“可以。”
聂时郁将自己做检查的单子塞进了包里,抬脚朝这谢翌辰的办公室走去。
……
聂时郁到谢翌辰的办公室之后,笑着和他打了招呼。
男人朝沙发出伸手,示意她做。
聂时郁坐下之后,谢翌辰也在她对面坐下,薄唇带着礼貌的笑意:“厉太太,是有什么事儿?”
“谢医生,你叫我名字就好,我很快就不是厉太太了。”
谢翌辰眉目微挑:“噢?什么意思?”
“我和厉东爵要离婚了。”
男人狐疑:“他同意了?”
“嗯,离婚协议已经签过字了,就等有时间一起去办手续。”
谢翌辰眼神微眯,明显没料到:“不会吧?我没记错的话,当初是聂小姐追着要嫁给东爵的,怎么才一年的时间,就要离婚?!”
“嗯,结婚的时候他不是不同意么,我们约定的婚约期限是一年。”
“可……凭我对东爵的了解,他现在应该不想离婚?”
她沉声:“但我想离。”
男人摇摇头,像是感叹,可似乎又夹杂了其他的什么情绪:“聂小姐可真是任性,在一起分开都是你说了算,东爵这辈子估计还没被这么整过。”
聂时郁抿唇,她不傻,自然看出来了谢翌辰这话是在为厉东爵叫屈。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都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她笑了下,转化话题:“谢医生,我今天来找你,只是和你道个别,毕竟当初回青城的时候,你算是帮过我。”
谢翌辰摊摊手:“不算什么大事儿,聂小姐不用记挂。”
聂时郁笑了笑,似乎这一刻,出了一个由衷的代表感谢的微笑,她也做不了什么了。
就在她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脑海里突然蹦出阮清薇上次和她聊天的内容。
她看着男人,唇角微扬:“谢医生,你还喜欢阮小姐吗?”
男人准备喝茶的动作一顿,挑眉道:“聂小姐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