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
“我家大小姐有请”
白羽柔看向来人,一身干练黑衣,眸光凌厉,是钟岸香的护卫之一。
镇国将军府中,白羽柔看着练武场上挥汗如雨的钟岸香,不知道这大小姐找自己做什么,不过能来将军府蹭一顿早餐也不错,早餐很丰富,有白粥小菜,有包子花卷,有时令果子。
钟岸香走下练武场,将手中的长剑放回武器架子上,接过侍女递来的布巾擦去脸上的汗水,红扑扑的脸颊甚是可爱。
“你在利用我”
白羽柔顿了一下,没有说话,她拿起一个花卷,佯装慢条斯理的吃着,其实心里慌得一批。
“慕容奕插手了天上人间一事,他说他和莫离是朋友,希望我能撤封天上人间,我再三追问,他承认了莫离就是苏云”
白羽柔暗自腹诽,这慕容奕也是够可以的,为了自己所爱之人为难爱自己之人,不过他插手了,这是好事儿,慕容奕在朝中的势力如日中天,苏云在江湖上的势力不可小觑,以大夏国皇帝多疑的毛病,等待慕容奕和苏云的将是一场暴风雨。
“你找我作甚?”
“你利用了我,总得帮我做点事儿弥补一下吧”
“说”
“这是阿奕第一次找我帮忙,我不能拒绝,但又不能不拒绝”
钟岸香颇感为难。
“所以?”
白羽柔强压住朝钟岸香翻白眼的冲动,慕容奕该不会对她用了美男计吧。
“我追查流云楼三年之久,才刚有端倪,我不能就此收手”
“我可以帮你,让天上人间绝无从开的可能,一万两”
白羽柔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她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计划,这是稳赚不赔的一桩生意。
“一万两,你抢劫啊,本小姐只是不愿意拒绝慕容奕,这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钟岸香不服气,气鼓鼓的看着白羽柔。
“天上人间日进斗金,你查抄了天上人间,一万两不过是皮毛而已”
白羽柔据理力争。
“天上人间的资产入了国库,我又没有拿到钱”
“我无所谓啊,那你自己去找慕容奕说啊”
“你”
钟岸香被怼,哑口无言。
“来人,去账房取一万两来”
“是”
钟岸香妥协了。
“还有一事”钟岸香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
“大小姐请说”白羽柔也跟着紧张起来。
“修罗杀,朝中御医也束手无策”
“我命如此”
白羽柔怀揣一万两银票悠哉悠哉的走在京城的街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熙熙攘攘的人群,街道两边贩卖着各种小玩意儿。
两个黑衣人出现,挡住了白羽柔的去路,白羽柔腹诽,今天跟黑衣人煞是有缘。
“月夫人,王爷有请”
王爷?那一个?
称呼她为月夫人,那应该是慕容奕吧。
白羽柔跟着两个黑衣人走进一家茶楼,踏进二楼雅间,远远的就感觉到了冷冽的寒意,慕容奕找自己干嘛?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王爷”
“你竟然还没死”
你大爷,你死了,你全家都死了,我也不会死。
“你瘦了,身上没有了从前的傲气,衣裳也旧了”
白羽柔闻言愣了一下,慕容奕这厮究竟要干嘛?
“坐”
白羽柔依言坐下。
“王爷唤我来何事?”
“你近来可好?”
冰凉的液体划过脸庞滴落在地,白羽柔呆住了,这是自己的眼泪吗?
不,这是苏清月的眼泪,因为慕容奕一句无关紧要的关心而落泪,她是有多爱慕容奕啊。
曾经她有多爱他,如今就有多很他。
“我很好”
面对一个唤了自己十年奕哥哥,四年夫君的人,慕容奕的心有些软了,她对自己从无二心,她竭尽全力的帮扶自己,就算她知道自己喂她喝下的不是补汤而是避子汤,她也笑对着他,那时,她的心得有多疼。
其实,真正的苏清月并不知道那是避子汤。
“对不起”
白羽柔因为这三个字蓦然抬眸看向慕容奕,眉目舒朗,俊美绝伦,脸上是化不开的冰冷,如果慕容奕早一点对苏清月说出这三个字,也许苏清月就不会用一切来换取她的到来。
“王爷,太晚了”
白羽柔起身走了,这样的场景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不是苏清月,她无法理解苏清月此时的感受,无法做出自然的反应。
很久之后,慕容奕才知道白羽柔这句太晚了,是什么意思。
慕容奕看着白羽柔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掠过一抹愧疚,可比起苏云,她显得太平庸,他需要的是苏云那样的女人。
慕容奕,你可曾记得,苏清月她曾经也是冠绝京城的第一才女,满腹经纶,有多少权贵公子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她是为了谁,沦落成今日的模样,是你,是为了你啊。
..
白羽柔没有回岚王别院,她扯下衣裳一角,覆在脸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尾随一群乞丐出了京城。
“姑娘,你有事吗?”
那群乞丐察觉到白羽柔在跟踪他们,便停下来回头问。
“我找你们老大”
只要是群居之地,必定会分出高低上下,乞丐也不例外。
城西破庙。
“姑娘,你找老朽何事?”
一个年逾六十的老先生,一身污衣,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老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乞丐老先生和白羽柔走出破庙。
“我想和老先生做一笔交易”
白羽柔从怀里取出五千两银票,递给乞丐老先生,但乞丐老先生迟迟不敢伸手去接。
“老朽需要为姑娘做什么?”
“散布消息,相府庶女苏云是天上人间的幕后老板”
“苏云,相府庶女,是否也是当今的奕王妃?”
白羽柔哑然失笑,自己真是打错了如意算盘,苏云是何等身份,这般与她作对无疑是找死,想必他会碍于苏云的身份不敢答应。
“老朽应下了”
出乎意料。
“您不怕吗?”
“恐惧在这五千两银票面前已经变得微乎其微,五千两够那些孩子去谋寻一个好的前程”
老先生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破庙,破庙门口的乞丐正往这边张望,年长的十几岁,年小的四五岁,生不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