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中的要求并没有超出呙锦的预料,昨天晚上姜文中做的那些事情就能看出来,他很担香儿,王海到底会对香儿做什么,呙锦并不清楚,看起来是很严重的,要不然姜文中也不会如此的拼命。
姜文中之所以会变成晚上的样子,是他自己的要求,是严浩然帮忙的,香儿知道其中的原因,香儿的话说的很决绝。
呙锦还是能从中听出来很多不一样的东西,香儿对姜文中有些怨恨,更多的还是疼惜,她不想看到姜文中为了她做那么多的牺牲。
有些是事情是藏不住的,凡人总是这样,总自以为是的把所有的好处都给对方,自己承担所有的痛苦。
呙锦很不理解这样的举动,这样的做的初衷不过是想要把两人的关系给拉近,证明给自己看也证明给他人看,不管是谁遇到这样的事情说出来都不会承认,也不想承认,事实确实是这样。
呙锦很不喜欢,两个人的事情,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需要两个人同时去承担,当两个人变成一个人的时候,很多事情都会变的不一样,共同进退才是最好的做法。
姜文中为了香儿承担了一些无法承受的事情,香儿未必就真的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最终的结果是很明显的。
从王海她们的对话中能听出一些事情,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莫问不会有任何死亡的事情发生,这也是呙锦认为矛盾的一个点,死不了的话,姜文中为什么还有做那样的事情。
姜文中和香儿,应该算是一对苦命鸳鸯,单看这一点的话,并没有什么,人间这样的事情很多,时刻都在发生,其中的有些结果是好的,有些结果是坏的,说到底不过就是情欲在作怪。
外人很容易就能分辨好坏,同时也无法真正的明白当事人的想法,不知道想的是什么,也就无法理解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能判断好坏,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这样,牵涉的太多,也就得不出个所以然来。
姜文中最后的请求很明确,这样一来就需要面对一个问题,莫问的事情解决了,姜文中有很大的几率是活不成的,单看姜文中自己的话是这样的。
香儿一定不能再活下去,她的情况很简单,她已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本就不应该留在这里,香儿要是没有命的话,姜文中应该不会独活,同样莫问的事情要是保持原状,姜文中她们的日子都不好过。
但凡能活下去,谁也不会想到去死,感情的事情向来是最难处理的,莫问这里有很多人,不同种类的生灵,他们在这里的情况有些复杂,想要解决,必须要找一个突破口,这也是她们商量的结果。
小芜应该清楚所有的情况,按照目前的形式来看,想要从小芜嘴里知道全部短时间是不可以的,她要是想说的话也就不会等到现在。
村长还不太好说,村长所代表的是整个村子的利益,目前来看是这样的,这也是问题复杂的原因,一旦牵涉到集体,简单的问题也就复杂了,集体的人数越多,复杂的程度也就越严重,至于说王海,或者严浩然,他们的事情一定不会比村长这里好处理。
正如呙锦说的那样,小小的一个莫问村,就是整个三界的缩影,三界中该有的都有了,呙锦想过,如果莫问村要是没有那个禁忌,莫问村要是会死人的话,会不会和现在不一样,谁的实力大,谁就成为村子的霸主,这样的想象没有办法去得到验证,没有发生就不会知道结果。
呙锦看着一眼呙沐,问他想的是什么,呙沐道:“莫问这里的情况很复杂,牵涉进来的人也很多,而且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我们真正接触到的,能说上话的,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凡人。”
呙锦点点头,问呙沐为什么要这样说,呙沐道:“我想知道的是在整个事件中,凡人充当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他们是怎么保护自己的,他们知道不知道莫问的这些情况?”
这是一个问题,和这个问题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个答案,或者是一个场景,呙沐还记得她们刚进来时的情景。
当时村口有很多人,除了姜文中和村长,其他人应该是凡人,他们也都看到了村长做的那事情,这是有两层意思的,一是他们知道那就是村长的真面目,呙沐并没有从他们身上看到任何惊慌的神情。,这是很奇怪的,说明他们已经认定了这样的事实,接受了这样的事情。
还有一种就是像村长说的那样,这就是障眼法,是很合理的事情,在莫问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合理的,想要让村民接受,并不是很困难,这样一来,不管村民知道不知道,他们都不会觉得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奇怪的,这是好事。
昨天晚上持续了很长时间,整个过程都没有一个凡人醒过来,王海他们也没有任何要去找凡人麻烦的意思,这也是很奇怪的事情,莫问村的事情需要一个突破口,这个突破口该怎么找,很重要,找的好很容易就能解决,找不好的话,问题就会复杂。
呙沐问呙锦有什么想法,呙锦道:“我们可以先试一下村长的态度,看一看他的想法,明面上来说他是这个村子的掌管者。”
呙沐问呙锦想要怎么试探,呙锦笑了一下说可以很正常,也可以很不正常,呙沐问正常的是什么,不正常的又是什么。
呙锦说所谓的正常的就是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来,通过自己知道的,引诱村长知道的,再通过已经知道的,引诱出还不知道,就好像是做其他的事情一样,循序渐进顺其自然,这样就不会错过细节,也不会因为某些点而耽误什么。
呙沐点点头说这就是一般的做法,适合所有的事情,大概是不会有太大的麻烦的,呙沐又问不正常的是什么,呙锦看着呙锦问他不知道吗。
呙沐想了一下道:“我觉得我不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你想的和我想的有很大的区别,或者说我根本就不敢承认你会做什么。”
呙锦故作娇嗔问呙沐怎么能这样,她们已经是夫妻了,夫妻之间不是应该彼此相信吗,呙沐这样做明显就是在质疑她,是很不应该的,呙沐看着呙锦面露微笑,也不说话,呙锦也看着呙沐,微微持续了片刻,呙锦噗呲一声笑出声来,问呙沐为什么要这样。
呙沐道:“你刚刚那样,是在和我撒娇吗,应该就是这样吧,就像人间的那些夫妻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呙锦并没有反驳只是说她这样做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呙沐叹了口气说只要她们两个在一起的话,还是有很多不习惯的,虽然必须要习惯,还是需要时间的。
呙锦道:“要是其他人知道我们的现在的状态会不会觉得我们是不务正业,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处在危险之中,需要解决必须要解决的事情,我们这样实在是太不认真了。”
呙锦说的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呙沐也是这样的觉得,只是他下意识的说也不需要那么进展,不管怎么样,这里的事情都不会威胁到她们。
这是一个基础,有了这一点很多情况都会变得不太一样,她们要做的很多事情也会不相同,这是好事,呙沐她们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就不会加入自己太多的感情,得到的结果才是最好的,两人刚准备出门村长就又来了。
村长是来问她们过的怎么样,呙锦道:“村长,这样的问题你好像是问过了吧,是我忘记了,还是你忘记了,你老是这么热情,我们还真的有些不习惯。”
村长笑了起来说不管问没有问过,再次问一下也没有什么,所谓礼多人不怪,只要是真心的,做几次都是一样的。
呙锦笑了起来,大概村长就是这样,不管是此刻的事情,还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村长的做法都是很完美的,每次都能化解尴尬,让不合理的事情听起来没有太大的矛盾,要合理的事情无懈可击,这就是所谓的语言的力量,能解决很多事情的。
呙锦看到的还不止是这样,站在她个人的角度上,村长这样的人她很不喜欢,太过于圆滑,这样的人内心都是不纯粹的,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要指望着他们能绝对公平的处理一件事情,这就是最基本的。
一阵寒暄之后,村长进入正题,村长说他来这里就是问问呙沐还有事情要交代没有,今天他就要组织村民,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是愿意留在这里,还是愿意出去。
村长说这件事情其实是不需要做的,村民的意见他都知道,谁也不愿意留在这里,可惜他们都是凡人,没有太大的能耐,要是能解决的,早就出去了。
呙锦看着村长道:“还是要问一下的,毕竟这是大家的事情,在此之前我还是先问一下你,你愿意离开这里吗,我的意思可能要承受离开这里的痛苦,你还愿意吗?”
村长微微一愣,盯着呙锦迟疑一下问这是什么意思,呙锦说她已经说的很清楚,莫问村的事情很复杂,这里的很多事情都是不一样的,单是不会死,就是绝大多数凡人梦寐以求的东西,莫问村的村民就这样拥有了。
这和阵法是有关系的,一旦阵法消失的话,这个好处也就没有了,这一点是要想清楚的,村长叹了口气说所有的那些向往的东西,并不是这样的东西有多好,不过就是心中的一个向往,等到真正的拥有了,也就没有什么了。
而且只有拥有的人才会明白想象中的美好,和现实中的美好是不一样的,村长说过沉吟起来,呙锦问村长这样说的意思是不是就是说明他想离开这里,村长苦笑一下说他也不太清楚,也许出去之后,他还会后悔,但是此刻他是想着要出去的。
呙锦看着村长,村长有些不好意思,问呙锦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他,呙锦说她觉得在这件事情上,村长有些太冷静了,冷静的就不像是一个凡人。
呙锦这话的意思很清楚,就是想要看看村长的态度是什么,村长愣了一下说从某些事情来看,他也不能算是凡人了,没有哪个凡人能活了这么长的时间,从这一点来看的话,他就是一个妖怪。
村长这样说还真的是很厉害,算是化解了呙锦的话,呙锦说村长真的是很聪明的,如果村长真的就是妖怪呢,村长一愣,问呙锦这是什么意思。
呙锦道:“说白了吧,我还是很怀疑村长你的,在村口的那种场景,我们还都能记得,村长所谓的障眼法,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吧。”
村长呵呵一笑,还没有说话,呙锦就继续说这就只是她的怀疑,她怀疑的地方是还有很多,比如村长如果真的是妖怪的话,一个妖怪能和一群凡人生活在一起,还真的是很奇怪的,妖怪是要做坏事的,这样人和妖能和平相处的场景还真的是不常见。
呙锦表示她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出现,村长说他就是凡人,不是什么妖怪,村里也没有什么妖怪,都是因为阵法的事情才会这样,阵法消失了,他们也就恢复正常了。
村长想了一下道:“既然有这样一个话题了,我想问问你,在你们看来人好妖怪是不是能和平相处的,你们见多识广,应该会知道这样的事情吧。”
呙锦问为什么要这样问,村长说就是好奇,单纯的好其,不过也没有什么,天下没有什么事情会比他们这里还奇怪。
呙锦想了一下问村长她们有没有信仰的神,村长说之前是有的,他们信奉的是女娲娘娘,只是后来由于某些事情,女娲娘娘的神像已经没有了,村长解释这是因为他们没有祭祀用的东西,慢慢的也就忘却了。
呙锦问在村长看来,女娲娘娘是什么,村长想了一下说他明白呙锦这样问的目的,他没有见过真正的女娲娘娘,不知道女娲娘娘是不是真的像是传说中的那样,即便是那样了,女娲娘娘也是,是最厉害的神。
呙锦说她见过妖怪,绝大多数妖怪都是很坏的,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总是做出损害别人的事情,也有好的,她们虽然出身不好,所做的事情却都是积德的,这样的妖怪已经不能称之为妖怪了。
村长似乎在思考什么,呙锦看了他一眼道:“按照我生活的经验来看,凡人要比妖怪复杂的多,妖怪就只是邪恶的,凡人的心思确实多变的,做出来的事情也未必就是好。”
“那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还是凡人的数量最多,他们能得到很多不一样的好处。”村长脱口而出,中间停顿一下说他就是随便问问,没有其他的意思,生活的时间长了,难免就会想一些很奇怪的事情。
呙锦说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人类是复杂的,同时也是很聪明的额,他们总是能从生活中找到不一样的经验,虽然经常犯错,也会从错误之中找到相对正确的观点,这就是进步,非常大的进步。
村长站起来对着呙锦拱拱手道:“以前常听人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看来还真的是这样,你解决了我心中的疑惑,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会承受的。”
呙锦又问村长过去那么长的时间,莫问就没有进入过其他人吗,村长说也都进来过,他们进来之后就被困在这里,成为了这里的村民。
呙锦道:“听村长的意思,要是我们不成功的话,也会被困在这里,也会成为村里的村民,到时候还请村长好好的照顾我们啊。”呙锦不单单是在说笑,她是这样认为的,村长好像也有这个意思。
村长再次行礼说这就是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他知道呙锦两人不是普通人,也知道她们本事很大,凡事都会有意外的,还是做好充足的准备,就是真的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也不会那么难以接受。
呙锦问村长是不是对她们不放心,村长说他没有这个意思,不过就是考虑所有的情况,呙锦道:“村长刚才说以前也有人进来这里,我想他们应该不都是凡人,应该也有修道者吧,村子还在这里,就说明他们都没有成功,不知道他们都在哪里。”
村长叹了口气说过去是有修道者,只是被困在这里之后,心情是受不了的,总是不停的去冲击着阵法,身体承受不住,心里更受不了,躲在村子的某个角落,行为举止都很奇怪。
村长道:“这也是我提醒你们的原因,我知道你们的修为很高,本事也很大,可是莫问村的阵法不是那么简单的,万一,我说的是万一,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你们也要能承受的住,也许这就命运。”
呙锦说这样的情况还真的有可能会发生,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的,呙锦问村长要是真的出现了那样的情况,村子准备怎么对待她们,村长愣了一下问这是什么意思。
呙锦笑了笑说不管怎么样她们也是为了帮助村子才有了这样的后果,村长是不是应该有些补偿,比如说让她们的地位更高一些,或者成为这里的村长。
村长看着呙锦,呙锦笑了起来道:“村长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的处理的,就是真的不成功了,也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我们就当是找一个地方养老了,而且我们也不会夺你的位的,你就放心吧。”
村长笑了笑说他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他这个村长和凡间的村长是不一样的,村里也没有什么事情让他去管,大家都是很自觉的,个人做个人的事情,有时候他就会忘了自己的身份。
呙锦说身份这件事情还是记得的好,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有用了,村长问呙沐她们有什么安排,呙锦说她想看看香儿她们的情况,村长眉头微微一皱。
呙锦道:“难不成村长不愿意,我觉得这是一个突破口,说不定对破除这里的阵法是很有用处的,村长不会有什么难处吧。”
村长说他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在为呙锦她们担心,呙锦有些奇怪道:“我不太明白,莫问这里的情况你们都很清楚,生命是永远都不会消失了,不要说香儿没有对你们做什么,就是真的做了也不会有什么吧。”
村长忙说香儿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村子的事情,香儿本来就很少出屋的,只是香儿这样的情况,难免大家心里会不自在,这样的不自在很难消除的。
呙锦说香儿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很少出来的,村长说就是这样,香儿和他们所知道的鬼魂是不一样的,她白天晚上都是可以出来的,就好像是昨天见到的那样。
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其他的情况,有的时候大家总会听到有人在哭,小孩子也都会做噩梦,这些事情未必就是香儿做的,只是有了香儿的存在,所有的这些都自然而然的按到她的身上。
呙锦想了一下道:“要是这样的话,香儿根本就不应该躲起来,越是这样大家对她的恐惧也就越深,她最应该做的就是勇敢的站出来,和大家一起承当,就当自己是一个正常人,这样也就没有什么了。”
村长没有再说什么,村长走的时候,呙锦再三的对他说一定要好好的听取大家的想法,让他们表达出自己真实的意思,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村长点点头。
看着村长离开的背影,呙锦笑了起来活这个村长还是很有意思的,呙沐说呙锦更有意思,问的那些问题不知道得出什么结论没有,呙锦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村长并没有打算告诉她们所有的情况,为什么会这样她想不明白。
呙沐道:“没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他们是不相信我们,其实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不管我们的身份是什么,对他都是一种潜在的威胁。”
呙锦问呙沐要不要展示一下她们的厉害,让村民知道她们是很厉害的,呙沐说还没有到时候,到了时候这样的方法是很有效果的。
呙锦道:“还真的这样,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人们总是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只有让他们见识到差距,他们才会觉得这样做是对的,不管这样的想法是出于害怕还是别的什么。”
呙沐同意这样的说法,之后两人就去香儿家里,一路上遇到很多居民,大家都和她们打招呼,每个人的神情都不一样,所表达出来的有喜悦,也有隐忧,总体来说精神还是很不错。
这也就证明了一件事情,这里凡人并没有受到其他人种族骚扰,这是很重要的,也是呙锦奇怪地方,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还是同样的想法,呙锦希望出现这样的事情,所有种族都能生活在一起,才是这个世界最终的走向,这样的结果是真实的,不是装出来的,莫问村呈现出来的就是这样,呙锦想要找到其他的破绽。
一般情况下,能维持住一个地方的和平,一定有一个绝对的势力,其他人不是不想说什么,而是不敢说什么,这才是最重要的,这是呙锦能得出的结论,莫问村能维持这样,一定有这样的人存在,呙锦在想这个人是谁。
从目前的形式来看,莫问村修为最高的应该是小芜,其他人好像并不知道小芜的存在,为什么会这样不清楚,如果说小芜维持莫问村这样的有说的过去的地方,也有说不过去的地方,小芜好像没有在做什么。
至于小芜说的那句让他们做个好梦,呙锦一直在想是什么意思,从那个时候开始,呙锦就觉得小芜就是这里最厉害的人,之后就有些不一样了,来到这里的很多事情都是不一样的,呙锦想知道怎么回事,却不清楚。
两人来到文婆这里,其他人自然的也就退出去了,文婆还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呙锦和她问好,文婆很高兴,问呙锦来这里是不是想到救她们的方法了,呙锦说事情还没有那么快,她们正在想办法,想到了办法之后就来救她们。
文婆让呙锦快一点,越是早点离开这里,她们的痛苦也就越少,呙锦问这是什么意思,文婆说她已经很老了,她活着已经没有太多的事情去做,最多还是回忆,说白了就是和回忆一起活着。
而且这些回忆是不受她自己控制的,她什么都不用做,就坐在这里,那些回忆也就出现了,一遍一遍,一次一次,而且还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的趋势,呙锦问这是什么意思。
文婆说她现在脑子里想的都是些过去经历的,以前觉得还没有什么,此刻却不一样,有些记忆她根本就没有在意过,这句话的意思是她对这些记忆没有任何印象,她怀疑这些记忆根本就不是自己的。
呙锦说这样的事情是不会出现的,所有的记忆都是和自己有关系的,绝大部分都是自己经历的,还有一些是看到的,听到的,这些都会成为记忆,这些都和自己是有关系的。
文婆说即便是这样,她也不想再待在这里,她就是凡人,一个凡人是要经历生老病死的,这才是最正常的轨迹,也是最符合道理的,此刻的她却不是这样,她有的是一个凡人的思想,却得到一个神仙的身体。
这不是什么好事,这样给她带来的有好事,比如能有更多的是时间去想一些过去想不明白的事情,同时也带来更多的坏事,就是那些回忆。
无论是好的回忆,还是坏的回忆,时间长了,经历的次数多了,都会带来一些负面的影响,这样的影响越来越多,都充斥在她的身体之中,左冲右撞,每次冲击,都会给她带来一些痛苦。
这些痛苦加起来让她难以忍受,她想要解脱,偏偏没有任何办法,她死不了,死不了很多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文婆所说的应该是痛苦的事情,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是,文婆的语气听起来是如此的平淡,就好像所说的这些事情和她是没有关系的,她不过就只是在讲述。
文婆的事情让呙锦想到了阿鼻地狱,那里的灵魂都存在,每天都要遭受无尽的痛苦,活着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受苦,明天要是不会来的话,是他们最大的愿望,文婆的情况大概也是这样。
呙锦无法想象文婆的那些痛苦究竟是怎么折磨她,呙锦也有过痛苦的经历,对她来说所有的痛苦在回忆的时候就变成了淡淡的忧伤,先前所有的那些苦处,也都不存在了。
文婆所说的那种感受,她并体会不到,其中真正的原因,或者就像文婆所说的那样,她的时间很多,能做的事情却非常的少,剩下的也就只剩下回忆了,或许还真的会变成痛苦。
呙锦道:“文婆,我说的话都是实话,你也不用多想,你要是出去了,按照你现在年纪没有多少时间能等着你,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文婆点点头笑了起来说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她的目的就是要去死,死了才能真正的解脱,呙锦想了一下问文婆,要是有很多人陪在她的身边,每天都围着她转,她还会想要离开这里吗。
文婆迟疑了一下说如果能这样的话真的很好,她很喜欢,但是她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不一样的,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不应该成为谁的谁,呙锦看着呙文婆问她说的这些话是真的这样认为的,还就只是说说。
文婆道:“谁知道呢,时间不一样,人也就不一样了,此刻的我和以后的我是不一样的,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无法确定。”
呙锦拉着文婆的手低声的道:“文婆,我无法理解你的感觉,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做,现在你不要吃惊,我要和你谈一下香儿的事情,谈谈你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文婆看着呙锦,尽管她努力克制,还是能看出来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而后文婆叹了口气道:“你们都知道了吧,你们应该知道,他们一定会告诉你们的,他们告诉你们的东西,是真的,他们没有告诉你们的东西也是真的。”
呙锦握紧文婆的手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看来这个村子里承受痛苦最大的是你,你真的是辛苦了。”
文婆笑了一下说她已经习惯了,不管什么样的事情习惯了也就好了,没有什么比习惯更厉害,呙锦问文婆有用了多少时间习惯这件事情的。
文婆伸手想要去摸呙锦的脸,伸了一半又停了下来,手臂悬空了一些时间道:“你这孩子,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你这不是往我心上插刀子吗,就是习惯了,也不能这样啊,毕竟那些伤还在的。”
呙锦笑了笑说有伤不可怕,可怕的是伤上会流脓,那样就麻烦了,呙锦问文婆的伤上有没有流脓。
文婆盯着呙锦看,再次笑了起来说呙锦是一个办事的人,要是这样的话,她可以承受的住,不管呙锦想知道什么,她都会告诉呙锦的。
呙锦问香儿是怎么死的,文婆楞了一下,问呙锦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呙锦说这是问题的根源,只有知道这些,其他的才能解决,文婆沉吟了很长时间说香儿是伤心引起的重病,这病是内伤,还没有散发出来就死了。
文婆说香儿为了她并没有着急出嫁,这是最主要的原因,也是有其他方面的,香儿一直都有心上人,这人就是姜文中,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从小就一起长大,姜文中丢香儿也是有感情的。
遗憾的是姜文中的家人却并不是很同意,原因有很多,无非也就是门不当户不对,这样的门第观念是非常强烈的,姜文中一直都在说服自己的家人,可惜都没有成功。
这件事情两人做的是很隐秘的,除了他们两家其他人就不知道了,文婆知道之后也劝是香儿不要想这件事情了,她和姜文中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两人之间是不可能有交集的。
香儿也没有任何表现,就说她会努力,也不会太执着,成不成都是一样的,没有谁能比一个母亲更了解自己的女儿,文婆很清楚,香儿把所有的苦处都放在心里,文婆也很怨恨自己,如果不是自己的话,她们的这个家或许也不是很穷。
呙锦忍不住打断文婆说姜文中的父母是不是很恶毒,文婆的回答超出了呙锦的预料,姜文中也算是村上的大户,富有肯定是有的,和文家的关系也很不错,甚至在文婆看来,这件事情最终就要成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变成了这样。
如果没有香儿和姜文中两人的事情,文婆所说的事情,应该算是邻里和睦的榜样,姜文中的父母对文家非常好,不管什么事情,都会帮衬着她们,甚至香儿父亲的葬礼,都是姜文中的父母帮忙的。
逢年过节的时候两家人还不停的走动,即使在两人的事情没有解决的时候,香儿都去帮助姜文中的母亲干活。
从某些程度上来说,姜文中的父母从来都没有直接反对过这件婚事,至少不同意的话是没有说过的,文婆也是如此,对姜文中是非常的满意的,香儿自己也说过,她并没有觉得她们两人的婚事一定就是绝路。
呙锦想不明白,问为什么会是这样,文婆摇摇头说她也不知道,她想了那么多年也没有想明白,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呙锦道:“我听村长说,当时和香儿提亲人很多,香儿也没有什么反对,不过就是他们不接受一起抚养你,应该是假的吧。”
呙锦的想法就是这样,这样的事情不可能是真的,知道了前面的事情就明白这不是真的,文婆点点头说这就是真的,呙锦再次震惊,看着文婆问为什么,呙锦不知道这样问合适不合适,除了这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文婆道:“如果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同意了这样的说法,香儿的事情也就成了,我知道香儿是不会反对的,我的女儿我了解。”
文婆还告诉呙锦,其实有一次香儿就要出嫁了,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可是那人却反悔了,呙锦看了看呙沐,呙沐摇摇头,后来呙锦她们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
呙沐给出了自己的看法,香儿和姜文中之间的爱恋是最纯正的,在当时是这样的,这种爱情就只是爱情,不掺杂任何其他的情绪,所表现出来与世俗不一样,那是世俗的错,和她们是没有关系的。
这样的说法很合理,最大的破绽就是香儿是凡人,姜文中也是凡人,两人都是凡人,凡人有这样的境界吗,这样的事情要是发生在呙锦和呙沐之间还可以。
最终她们得出的结论是这就是人类的伟大之处,所有的人类都是这样,她们的身上总是蕴含着无尽的潜能,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做出来的,香儿和姜文中的事情听起来游戏诡异,事实却就是这样,她们为什么没有成功。
呙沐也找出了她自认为很合理的理由,所有的问题就出现在可能上面,所有的可能在一起就变成了不可能,未必所有人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就是呙锦自己,不过就是在某些时候才会这样想。
文婆还在继续,香儿忽然出来了,也不说话,走到文婆身边把她扶了起来,就往屋里走,文婆也就跟着走了,呙锦看着这一切,也是什么话都没有说,文婆被香儿扶到屋子,很久都没有动静。
呙锦和呙沐坐在一起,呙锦问她们该怎么办?呙沐道:“还是等等吧,我觉得她会出来的,这是她自己的事情,逃避是没有办法的。”
呙锦道:“你觉得文婆说的那些事情存在吗,我觉得应该不会有吧,文婆没有任何说谎的理由,为什么会这样,我们该怎么办。”
呙沐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只要她们两个在一起,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呙锦笑了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