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谁曾说这样一句话,所有的生灵感情都是复杂的,所有的感情之中,只有一个是真正的,无论表现的多么复杂,无论用什么去掩饰,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呙元无就如同一个老顽童,在他这里,没有任何要紧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惊慌失措,让人看了心里就舒服不少,总会忍不住的亲近。
呙元无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他常说,大家都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意识比着其他人早形成了一天,规矩从来都不是用来约束的,规矩是用来忘记的,瑞族所有人都喜欢和呙元无玩,所有的这些弟子们,平常也都不把这位师父当做是师父。
事情就是这样,所处的都是中间的,一旦大到了极致,或者是小到了极致,就都露出其本质来,也就都一样了。
呙元初和呙元无就是两个极端,呙元初往那里一站,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就能让人心生畏惧,不是因为做错了什么事情,而是不可去冒犯。
这也很正常,呙元初本身就是一个王者,瑞族的王者,瑞族就是一个王国,一个最不像王国的真正王国,一个自己左右自己的王国。
就是这样两个人,又是彼此对了解彼此的,呙元初的任何决定都会和呙元无讨论,最终得出来的一定是两人都满意的,对此呙元无也曾说笑过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意见都能达到如此默契,这好像是不合理的,却又是最正确的,说不清楚,也说不明白。”
呙元初就只是笑,呙元无的话说的不是很正确,呙元初很清楚这一点,呙元无要表达的什么,呙元初也清楚,不是呙元无不行,有些东西就只能用心去感受。
呙元初虽然不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不太错误的观点却有一个,他们的本心是一样的,他们都太了解彼此了。
这种了解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也不是靠看对方的脸色猜测出来的,呙元初说的就是呙元无想的,在这样一个前提下,无形当中,两人就不自觉的考虑对方的感觉。
呙元无显得有些慵懒道:“你还别说,即便是知道她们不会有任何危险,还真的想念她们,可是又不能出去,说也奇怪我为什么一定要遵守这样的规则,这不是我的性格啊。”呙元无笑了一下,多少有些自嘲的意思。
呙元初道:“其实现在最困难的是我们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这要比解决不了困难更加无奈,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
呙元无看着呙元初道:“其实这就是解决不了,出去和在这里是一样的,应该是一样的吧。”
呙元初叹了口气道:“这次出去要是遇到呙圭的话,你准备怎么办?”
呙元无道:“能怎么办,和他打一架,输赢都好,甚至我还想过,要是他胜利了一定会杀了我们,这样倒也省事了,一了百了,要是我们胜利了就不好办了,总不能就这样杀了他吧。”
呙元初看了呙元无一眼道:“你真的是这样想的,还是胡乱说说。”
呙元无站了起来,双手放在背后来回走了几步道:“如果我说我也不太清楚是不是这样想的,你应该不会有什么疑问吧。”
呙元无看着呙元初,呙元初也看着他,而后呙元初叹了口气,呙元无道:“这个问题太复杂了,不挂怎么样我们都不能死,至少不能白死,呙圭也不能死,估计他也死不了,经过了这么多年,他的修为一定有增加了不少,瑞族未必有人是他的对手,很复杂,想不明白。”
呙元初道:“没有什么复杂的,尽全力就好了,不死的话就亲手结束了他,非要死的话,就不给他任何活命的机会,至于呙沐他们会承受什么就是他们的事情了,他们也该成长了。”
呙元初低着头,表情严肃,呙元无看着他,脑子里有很多念头,又都没有什么用,呙元无笑了笑道:“你说有没有这样的可能,第一次见的话肯定是要打一架的,会不会打着打着忽然就和好了,呙圭他就顿悟了,就是有人出来把问题解决了也好了,就像是开始的时候一样。”
呙元初抬头看了一眼呙元无,呙元无笑了笑,呙元无是在说笑,以一种肯定的语气,话没有什么,听起来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呙元初道:“要是能这样的话也不会发生原先的状况了,过去是怎样的此时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呙元无道:“还是有些改变的,我们也是有机会的,说不定这就是机缘,解决所有问题的机缘,毕竟所有的存在都是有其存在的原因的。”
呙元初眉头微微一皱道:“是解决问题的关键,也是生事的关键,没有发生之前谁也不清楚是什么状况,也许最坏的就是我们的罪过让呙沐他们来承担。”
呙元无道:“你也不用这样悲观吗,不是还没有发什么,再者说呙沐他们的造化比我们要大的多,说不定也就解决了,他们终究是要有自己的生活的,就是想要帮忙也是没有用的。”
呙元初站了起来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能在这里等着,实在不行就出去看看,要是她们真的有什么危险的话后悔就来不及了。”
呙元无笑了笑道:“好在这里没有其他人,要是让人看到了你此刻的举动,或许会非常吃惊的,瑞族的掌门人,竟然会和普通的父亲一样,平时的稳重,临危不乱都没有了。”
呙元初道:“到了此刻我才觉得做一个平凡人挺好的,虽然没有太大的能力,也不会有太大的烦恼,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需要顾虑太多,自由自在。”
呙元无道:“我见过很多这样的场景,凡人羡慕我们,我们也要羡慕他们,要是身份互换的话,会不会就好的多,这还真是一个好的想法。”
呙元初道:“互换好不好我不知道,天下一定会大乱的,这样的愿望不过就是偶然的,来的快去的也快,天地成为现在这样不容易,我们就不要给她增加烦恼了,你找到了那人没有。”
呙元无道:“行踪已经确定了,只是不清楚他会不会出来帮忙,要是拒绝的话,我们也没有办法,总不能用瑞族的安慰去要挟他吧,这不是我们的作风啊,他有没有帮助还不确定。”
呙元初道:“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他应该是能帮助的,要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找到之后我们一起去拜访他,这是一个礼数,成不成的话再说吧。”
呙元无道:“也只有这样了,本来还觉得瑞族能有几个隐秘的地方,现在看来是不行了,这是我们瑞族的劫难,能不能过得去就看造化了。”呙元无说过就离开了。
走出初无殿阳光就照在脸上,呙元无微微抬头眨了眨眼睛,阳光是个好东西,不管什么时候照在脸上都是暖洋洋的,还能驱除身上不舒服的东西,让人心情舒畅。
如果没有现在的事情,呙元无应该就是在嗮太阳,随便找个地方,躺下,不用在意什么姿势,让心思沉静下来,阳光笼罩着全身,如水般温柔。
要是完全放松的话,还能感觉到阳光透过肌肤融进身体的各个地方,那种身心无比舒适的情景,就真的和大自然融为了一体,呙元无很喜欢这样的感觉,能把他带到从前那样的日子。
任何生灵总会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地方,这个地方就只有自己知道,不管什么时候到了这个地方都是愉悦的,呙元无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样的感觉。
呙元无深吸一口气,为了还能体验到这样的感觉,他也不能放弃,生活如此美好,大家都应该去享受。
在瑞族除了比试和训练之外,很少使用灵力,没有特别的规定,大家都愿意融入到瑞族的的一切,一点都不愿意错过。
初无殿就在村子的最东边,一座不太高的山上,这山原来没有名字,现在也没有正式的名字,因为有初无殿的缘故便叫做初无山,初无山上初无殿,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意,听着也听凑合。
瑞族是个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人口不算太多都聚在一起,村子外面还有非常大的地方,这些地方到底有没有尽头,没有谁真正的知道,这些地方都有什么东西,完全清楚的也没有几个人。
人们唯一知道的就是村子里就这么多人,想要了解这些人很容易也很方便,其他的就不清楚了,不是没有能力,而是没有强求,瑞族人是瑞族的,瑞族却不只是瑞族人的,所有人都明白。
这也算是瑞族特有的方式,只要身在瑞族,所有的一切都是透明的,掌管者想知道就能知道,这只是一个事实,还有另外一个事实,没有人知道你的一切,特别是掌管者,只要你不做坏事就一定是这样。
瑞族是不会做坏事的,到目前为止都是这样,呙圭是个例外,呙圭并没有做坏事,本意是这样的。
村子里所有人都认识呙元无,从他们出生的那一刻,呙元无的画像就挂在初无山下的巨石上,没有任何显摆的意思,就是告诉这里的村民,他们不会有任何危险,初无殿的所有人都会保护他们。
在所有的这些画像中,村民最熟悉的就是呙元初和呙元无,对呙沐她们也是了解的,并不是所有的村民呙沐都认识。
这些村民虽然长寿,和呙沐比着还是太少,时间转瞬即逝,还有那么多新生的婴儿,呙元无却知道每一个人,只要他在瑞族,瑞族的生老病死都归于他负责,登记那些新出生的,消去那些死去的,这样做也没有特别的意义,不过是一个见证罢了。
对于村民来说,在街上见到呙元无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最多也就是上去打个招呼,呙元无也都一一和他们回应。
街道并不是很长,和人间的没有什么两样,买东西的卖东西应有尽有,呙沐在的时候有事没事就会被呙锦和呙炎拉着过来,说体验一下凡人的乐趣,说不定以后就用的上了。
这样的事情自然不会少了呙元无,呙元无也很乐意,街道最中间的地方有一个茶馆,不是很大,平时人也不是很多,老板开这个茶馆的目的不是为了赚钱,不过是为了图一乐呵。
这里茶都是后山亲自采的,味道还不算错,呙元无来过几次,老板是一位老者,慈眉善目,没有人的时候就坐在门口,自己给自己泡上一壶茶,自斟自饮,看着街上的行人发呆,直到有人来的时候才又恢复活力。
这人叫什么名字呙元无没有仔细去问,其他人称他为老向,呙元无也就叫他老向,老向说话很有意思,咋听之下还没有什么,常常能让人发笑,冷静下来的时候或许还能悟到一些道理。
再去向老向请教感谢的时候,老向总会变得异常谦虚,说他说的是话,你悟出来的是理,彼此之间并没有关系,单是这样的觉悟就知道老向不是一般人,即便是在瑞族也不是一般人。
呙元无来到茶馆,老向又坐在了门口,正在收拾茶具,呙元无也不多说什么,走到最近的桌子边坐下,另外一张桌子上还摆着茶壶,应该是上一位客人留下的。
呙元无刚坐下老向就端来新的茶水,笑着给呙元无倒上,呙元无道:“老向啊,虽然你说的是对的,茶都是一样的,喝茶时喝的根本就不是茶,或许你还是应该再研发出一种新的茶品种,这茶虽然好喝,喝得多了就不太好了。”呙元无端起茶杯抿了抿,口腔中慢慢的溢满香气。
老向道:“我也明白,只是我一个人的力量太过于有限,这一种茶都不知道怎么维持住,你也清楚茶是非常费工夫的,多了我也照顾不过来。”
呙元无道:“要不要我下次出去的时候给你带过来些不一样的,你也可以尝尝外面的茶怎么样,内涵肯定比不了你这里的,香味确实非常的浓啊。”
老向重新给呙元无的杯子续满道:“所有的茶都一样的,用了心就一定会出好的结果,喝茶喝的是茶也不是茶,外面的那些东西固然好,多是表面的,要是陷入进去的话想出来就不容易了,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呙元无笑了笑,老向说的并没有不对的地方,所有美好的吸引人的东西都有其独特的本性,很容易就能让人不自觉的上瘾,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所做的所想的都会变的不太一样,没有那么高的韧性就不要去招惹这样的危险,这样的道理懂的人很多,真正能做到的却少之又少。
趁着周围还没有客人,呙元无邀请老向一起喝茶,老向也没有推辞就此坐了下来,呙元无道:“我记得你曾说过,喝茶是一个人的事情,要是人多了的话就失去了其中的韵味··”呙元无并没有说完,看着老向笑。
老向道:“你说的不错,那是我认为的境界,只是无法达到更高的境界,便尽力不取底下的境界,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也不是什么时候都不喝,不是什么人都不喝。”
呙元无道:“老向不要介意,我不过就是随便说说,没有其他的意思,茶是好茶,人是好人,好茶和好人一起喝才有滋味。”
老向喝了一口道:“最近怎么没有见到呙炎呢,还有呙沐她们,我最喜欢和她们一起喝茶,她们太长时间不来,我还真的有些想她们。”
呙元无道:“她们有事出去了,最近估计还回不来,和我喝也是一样的,她们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得到,怎么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
老向道:“和你也是非常有意思的,你们不一样,意思也不一样,不过都挺自在的,看你的样子不只是喝茶吧。”
呙元无道:“是不是喝茶先放在一边,老向你这就不对了,明明就说过茶就是茶,都是一样的,怎么到了我这里人不一样了,茶也不一样了呢?”老向没有说什么,就只是笑。
呙元无喝了一口茶道:“你这茶是从山上采来的,这相山这么大,你怎么就找到这么好的茶呢,而且我还听说,你在这相山中遇到很多新奇的事情,能不能和我说一说。”
老向有些吃惊,看着呙元无顿了一下道:“你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我的意思是你们是修道者,相山虽然很大,对你们来说并不算是难事,山里有什么应该很清楚啊,怎么···”
呙元无道:“山上的事情和你遇到的事情总是不一样的,我们也不能时刻都住在山上,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你的事情我怎么又知道呢?”
老向笑了笑道:“也是,我的意思是你们遇到的奇闻异事比我的多的多,我遇到的那些和你们的比着什么都不是,说了也没有什么用处。”
呙元无并没有继续问下去,一边喝茶,一边胡乱的谈论着和茶有关的一切,喝了几杯之后,老向忽然道:“我确实没有好玩的事情,不过这相山相传倒是有一件好玩的事情,你们修道者应该很清楚。”老向倒水的时候偷偷的看了呙元无一下。
呙元无道:“你说的是呙乾元的事情吧,不知道我的这位师兄现在怎么样,虽然找到他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也不能轻易就去找他。”
老向道:“据我所知我们这里的修道者是能放弃灵力的,放弃了之后就变得和凡人一样了,他好像不太一样,他的修为没有了,却能一直存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呙元无道:“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是真的,这位师兄放弃灵力中途失败了,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老向道:“按照我的想法,他一定不太开心,放弃修为就只是体验生老病死,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死亡,现在不仅死不了,还要长生不老,除了长生其他什么都做不到,岂不是很痛苦。”
呙元无有些不解,问他为什么会这样想,难道长生不老不好吗?老向道:“不管是长生不老,还是生老病死本身并没有不好的,自己想要的都是如此,要是拥有了自己不想要的,不管是什么都是很难受的。”
呙元无再次喝起茶来,老向说的是不是对的呙元无不清楚,有一点确是真的,呙乾元因为灵力的事情颓废了好一阵子,呙元无清楚的记得,那阵子呙乾元整个人都像是丢了魂一样。
呙元无想要劝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对于这个师兄,从很久之前他们就不太亲近了,呙元无急不得具体的日子。
呙乾元是呙元初两人的师弟,从小开始修行,呙乾元的资质不能算太高,甚至可以说很低,修为并不是很高,呙乾元却非常努力,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修行,别人用一天完成的事情,他就用十天,用一百天。
即使这样和其他修行者相比呙乾元的灵力还是非常小,连一些后辈都比不过,呙元无清楚对于他们来说修行是对天道的理解,力量的大小就只是附加,呙元无有绝对的信心。
这样的事情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一定能很好的解决的,可惜的是不是发生在他的身上,呙乾元是什么心思呙元无并不清楚,当他看到呙乾元那么努力得到的收获却非常少的时候,心里难免有些过意不去,其他人几乎也是这样的想法,毕竟时刻都有那么多人再比较着。
直到有一天呙乾元忽然说要放弃修行了,所有人都很吃惊,在此之前他没有任何表现,也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就这样忽然发生了。
众人之所以不解完全是因为发生的突然,如果要是慢慢的来,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甚至呙元无还有这样的想法,呙乾元或许根本就不适合修行,放弃也是很好的,有那么多修为高的人都放弃了。
这样的想法更多的就是一个念头,当真的以呙乾元这样的形式发生的时候,呙元无心中就不免生疑,呙元初也是这样的想法,两人当时还找了呙乾元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呙乾元的显得很平淡,完全没有任何不快的地方,只是说到他修行了那么多天,忽然觉得累了,这样的人生倦了,想要换一种活法,体验一下不同的生活。
呙元初自然没有说什么,接下来没有几天,呙乾元就和其他的师兄弟一起消除修为了,其他人都成功了,呙乾元却始终都成功不了,或者说成功的不彻底,呙乾元身上始终都有一点修为没有消去。
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呙元初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呙乾元也并不是很在意,这点修为什么都做不了,慢慢的这件事情的弊端就显现出来。
所有放弃灵力的人,寿命就变得和常人一样,样貌机能都会慢慢的改变,呙乾元却并没有这样,他始终维持着放弃修行时的样貌,这让他很不满意。
正如老向说的那样,呙乾元放弃修为的目的就是体验生死,放弃了之后却死不了,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让人接受,女娲娘娘当时也来了,遗憾的是也找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呙乾元成了唯一一个平凡的长生不老的人。
没有多长时间,呙乾元就变得不一样,原先那个自信向上的人忧郁起来,整日魂不守舍,虽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到底让人看了难过。
呙乾元曾请求呙元无杀了他,这样的要求呙元无自然不能做,又不能放他出去,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正在所有人都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呙乾元忽然就进入了相山。
相山虽然很大,想要找出他的踪迹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正当呙元初准备这样做的时候,女娲娘娘却出手阻止,理由就是呙乾元会有这样的遭遇一定是造化,将来或许会有变化,更重要的是呙乾元待在山里是最安全的,他身上的灵力足以保护他不受野兽的伤害。
女娲娘娘吩咐呙元无他们不要不打扰呙乾元,不要主动去找到,他什么时候想出来就出来,至此之后呙乾元就再也没有下过相山。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见过他,总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总会有人在山中遇到一个很奇怪的人,分不清到底是不是人,如同猴子一样一闪而过,或者在一个很远的地方矗立几秒。
后来有修道之人忍不住好奇,去寻找他行踪,却怎么都不行,呙乾元身上的气息完全隐藏了起来,更加准确的说呙乾元就如同和相山融合到一起一样,无处不在,又不存在任何地方,呙元无也没有任何办法。
呙乾元的事情没有谁刻意去隐瞒,很多村民都清楚,他们更多的只是把这当成是一个传说,并不太当真,呙元无大致向老向说了一下,老向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说呙乾元之前肯定和难过,现在怎么样就不清楚了,呙元无同意老向的说法。
呙元无道:“听说你进山的时候也遇到过一个似人非人的身影,就在你采茶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老向笑了笑道:“这个是真的,我亲眼见到的,当时我就站在那里,他就突然出现了,距离太远,看不清他的面目,我可以肯定是一个人,正当我要确认的时候他又消失了,不是突然消失的,而是慢慢的走向了远处,我非常肯定,你说我是不是遇到了你说的那个人。”
呙元无道:“谁知道呢,我最后一次遇到他都忘了是什么时候,不管怎么样都不应该去打扰他,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不是吗?”
老向道:“我觉得也是这样,既然这是他选择的就应该让他自己去完成,我不确定那是不是他, 要是能和他说上一次话或许就清楚了。”
两人又谈论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临走的时候呙元无递给老向一块玉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没有什么价值,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看看吧,学一学人间的那种技艺,亲手做出来的东西才有意思。”呙元无说过就走了,老向没有推辞,拿着那玉左右看了看。
呙元无穿过了街道,面前一条小路,这条路就是通向相山的,呙元无在那里愣了一下,就开始向相山走去,呙元无心里有很多事情,脚步不知不觉中加快了很多。
等到这次回过来神的时候,就到了相山的脚下,眼前是一个石阶,向上延伸,消失在山谷中,这是村民弄的,目的就是为了上山容易。
瑞族和凡人一样,主要的粮食来自耕种,这里每年都风调雨顺,产量自然不错,至于其他的多半都是从山里打来的,这是村民的活动,修道者不阻止。
相山非常大,比人间的任何一座山都大,这里生活着很多人间没有动物,它们都有各自的生活,这些奇珍异兽都生活在山里最深处的地方,凡人很少能见到,彼此都相安无事。
村民所猎捕的也都是很普通的山猪野鸡,除了动物,还有一些珍贵的植物,灵芝什么的在山里都是非常常见的,村民用这些东西治病,效果非常好。
呙元无此次来不是为了奇珍异兽,也不是为了消遣,他有自己的任务,他要知道呙乾元,呙乾元对他们来说是有帮助的。
这件事呙元无已经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几乎山中的每个角落都搜遍了,没有任何进展,呙元无的想法是呙乾元有意在躲着他们。
呙乾元虽然没有多少灵力,在相山中生活了那么多年,对相山所有的情况都非常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和他息息相关,要是他不想出来的话,外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
呙元无这次想试一下,不再依靠灵力,不知道能不能成功,顺着石阶很容易就走到了山中间,反正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效果,呙元无并没有加快脚步,边走边欣赏周围的一切。
相山很美,不管是从上面看,还是从里面看,看到这些景色,呙元无心中很是感慨,相山是离他最近的一座山,呙元无却已经记不起最后一次欣赏是什么时候。
呙元无总是在忙,忙着外面的事情,最终有什么样的结果也不清楚,他们神仙和凡人并没有本质的区别,有很多做不到的事情,也有很多不如意的事情。
灵的问题已经迫在眉睫,他们却没有任何办法,能对付灵的就只有女娲娘娘,灵的修为比他们高的多,在灵面前,他们没有还手的机会。
呙元无不害怕死,只是他无复发承受死给自己带来的痛苦,这并不矛盾,呙元无体验过太多的无能为力,同伴就在你的面前,你却什么都不能做,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甚至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呙元无太清楚这样的感觉,他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在发生,天意就是如此奇怪,它总是和你反着来,越是不想怎么样,就越会怎么样。
呙元无想过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昆仑山的时候他们就只是觉得对手很厉害,他们的力量不足,这个不足也仅仅只是打不过,还是那时那刻的打不过。
这样的结果是可以改变的,诸如借助法宝,借助阵法,总还是有机会的,昆仑山他们处在险境,自然很担心,在最危急的关头这样的担心还变成了绝望,即使这样也没有什么,绝望还是在希望的基础上的。
邽山的事情开始之前,他们得到了一个准确的答案,他们要对付的是灵,他们对付不了灵,这种对付不了就如同一个凡人却对付一个神仙,和方法计谋没有任何关系,最终的答案已经在那里,他们对灵不会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灵却能很轻易就消灭他们。
这不是一个可能,这是一个事实,一个他们一直都在体验的事实,他们没有选择后退的权利,就只能向前。
最悲哀的事情不是得不到一个好的结果,而是明知道不是好结果还要义无反顾的去做,其目的就是为了不让结果更坏,坏到什么程度,只有发生了才会清楚,这不是绝望能形容的了的。
在这个过程中,不知道谁就会死了,死在他们面前,死意味着什么,呙元无觉得自己已经看淡了这个问题,事实却并不是这样,不害怕死,和不想死从来都不是矛盾的事情。
呙元无能放弃自己的生命,瑞族所有的修道者都能放弃自己的生命,这也有一个条件,对自己来说放弃自己的生命,而且还是能死的了,这很不容易,人多了总是要有个先来后到的。
为了尽力避免这样的事情出现,呙元无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即便这准备可能一点用都没有,呙元无来找呙乾元是女娲娘娘的意思,或许他能提供帮助。
呙元无问是哪一方面的,女娲娘娘时说她也不清楚,甚至她都不知道这个决定是不是正确的,呙元无的意识在看美景和失神之间来回的跳动,呙元无想了很多,也忘了很多,最终什么都没有。
石阶的尽头就没有路了,剩下的到处都是野草和参天大树,还有各种各样的声音,以及声音背后各个动物的身影,看着他们的在山中出没,呙元无很羡慕它们。
它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很普通的,生命对它们来说不过就短短的十几年,几年,这当中要是遭遇不测的话,就更短了。
呙元无在想它们自己到底意识到意识不到生命这样的事情,如果意识不到是好事还是坏事,呙元无先是觉得是好事。
生灵之所以痛苦,根本就在于他们意识到不一样,不一样才会去比较,比较了才会有落差,才会烦恼,要是本身就察觉不出什么好的坏的,也就不用在烦恼什么了,那一刻呙元无觉得这就是道的根本,也是道最终要达到的境界。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能这样,好不容易来这世界走了一遭,要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岂不是很冤枉,岂不是白活了,与没有意识的石头有什么区别。
生活之所以会精彩,就是因为有了这些悲欢离合,悲伤之后才会体验到兴奋,痛苦之后才明白什么是快乐。
呙元无抬头左右看了看,阳光从树影中间露出来,斑斑点点的很是好看,呙元无深吸一口气,暗暗告诉自己最重要的就是活在当下,当下活好了,以后才会更好,过去的追不回来,未来要是再不控制住,就真的会有麻烦。
呙元无笑了笑,大步往前走,呙元无很少走这样的路,对他来说这些崎岖并不算什么,脚踩在野草上,衣服被树枝拉扯着,呙元无不仅玩心大起,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树木快速的往身后退去。
身边的那些动物受到惊吓之后迅速的逃走,有的慌不择路,甚至跟着呙元无一个方向,呙元无就和它们比起速度来,每每在快要赶上她们的时候,动物就转身了。
呙元无的速度足够快,除了那些受惊吓的还有那些没有受惊吓的,看着它们来不及反应的神态,呙元无心里舒畅了不少,转眼就走了很远的路程。
就在呙元无准备停下来的时候,一只兔子蹿出,顺着呙元无的路线跑在前面,呙元无下意识的追了过去,此时呙元无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却始终与那兔子保持一段距离,呙元无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他只是不想这么快就追上它。
很快呙元无就意识到了问题,他稍稍增加了速度,他与兔子之间的距离还是没有减少,呙元无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又增加了一些,还是一样。
呙元无明白过来,这兔子一定不是一般的兔子,而且这兔子没有要逃走的意思,似乎还在引导着他,似乎要给他带路,呙元无没有多想,就跟着它一直走。
兔子的速度始终没有降下来,左拐右拐,看它的行为,呙元无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这兔子就是要给自己带路,不知道它要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又是受何人所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