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挑开盖头,轻握她的手,“我们都上过洋学堂,夫人不要这样拘束!”
唐庭苇娇羞道:“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娘子!”
“娘子,郎君这厢有礼了!”苏羽笑着调侃道
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雪妮端着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有几样精致的小菜,“小姐,这是姑爷专门吩咐的,你一天都没好好吃饭,晚上让你饱餐一顿,你看姑爷多贴心!”
等雪妮离去,苏羽拿起桌上一瓶红酒说道:“新婚之夜,你我要喝下交杯酒,从此心心相印,共度一生。白酒太烈,我让人特意换了洋酒,免得你伤了身子。”
其实唐庭苇并不喜欢洋酒的味道,只是如此良宵,有心上人相伴,什么酒已经不重要了。等含情脉脉喝完交杯酒,苏羽放下酒杯,轻轻吻她,还在她耳边细语:“今晚你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当然,我也是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她心里怦怦乱跳,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幸福的感觉伴随着焦躁与企盼,继而不知所措。而这时,苏羽已经再次占据她的唇……
唐庭苇醒来时,天还没有亮。可能是太困倦了,激情过后,她未曾细细回味就沉沉睡去,现在头脑还有些混沌。她坐起身,发现大红暖帐里空荡荡,苏羽并不在身边。
她心中奇怪,摸索下了床,屋里屋外一片黑暗,刚推开门时竟然被拌了一下,差点摔倒。她俯身摸索,竟然是一个人,从发髻判断,这人就是雪妮。
唐庭苇心中狂跳,差点失声惊呼。她努力抑制自己的心情,慢慢把手移到雪妮的颈部,很显然已经没有任何生命气息。
她心如刀绞,泪如泉涌。片刻,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试着猜测发生了什么事情。从雪妮的情形来看,身上没有血迹,似乎是中毒身亡,是什么毒呢,自己一时无法判断。
她如此临危不乱,很显然并非常人。这时远处假山旁,几个人影一闪,唐庭苇立刻警觉,一晃身形,快如闪电,隐入黑暗之中。
在假山的竹林旁站着几个黑衣人,与后来的人会合,低声私语。
“老大,东西已经到手了,炸药也安置妥当。”
为首一人应道:“能否确定东西是真的?”
那人拿出一物交给他,“这东西与老家伙描述的一模一样,应该不会错!”
那人刚要仔细观看,忽然竹林中传来一声悠悠叹息,“为什么是你?苏羽?”
苏羽闻听如雷贯耳,本能向后急退,差点掉入假山旁的水池中。唐庭苇一身红色喜服,头发蓬乱,目光呆滞,缓缓向他走来。旁边的人立刻拔出短枪瞄准她,而她浑然不觉,继续前行。
“你不要过来,再往前我的人马上开枪!”苏羽喊道,仿佛对她十分忌惮。
唐庭苇停住脚步,距离苏羽有一丈多的距离,“是你杀了雪妮,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羽见她不再向前,也稳住心神,冷然说道:“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谁知也这样蠢!好吧,我就告诉你事情的原委。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局,我并不是什么落魄学生,而是军中的参谋,只因为我们大帅想得到你们唐府的一件宝贝,所以才设下此局。”
“宝贝,我们家会有什么宝贝?”
“呵呵,你不要在这里装无辜了。唐府的底细我们摸得很清楚。你们本是蜀中唐门嫡传,是武林名门,最擅长使毒,江湖人尽皆知。而且初见时你已经向我展示过了,所以我要时刻小心,和你保持距离。你们唐家有件宝物已经传承千年,我们大帅喜欢,志在必得,可是又忌惮唐门毒功,所以巧布‘人面桃花’之局,引君入瓮。”
苏羽说着一笑,好像在回味自己的杰作,“昨日趁着婚礼,我的人堂而皇之入府,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在酒菜里放了西洋剧毒。那些毒是化学药剂,你们这些井底之蛙从未见过,所以被悉数放倒。”说到此苏羽一脸迷惑:“奇怪,我在洋酒里放了足够剂量,为什么你没有死?”
唐庭苇的脸色出奇地平静,“你既然已经得到想要的东西,就请你赶紧离开!”
苏羽调皮一笑,“你是在向我求饶吗?坦白讲你很有姿色,和你温存甚是销魂。可是大帅许下的荣华富贵太过诱人,没办法,你的求饶被驳回。”他说着,拿出一物,抽出长长的天线,“其实你的爹娘还没有死,我们对他们百般折磨,最后拿你的性命要挟,才问出宝贝下落。他们现在被绑在正厅之内,还有十几个濒死的下人。那里堆满炸药,只要我手指一动,一切都会化为灰烬。”
苏羽嬉笑着,表情相当残酷,“快求我吧,没准我心软了就会放过他们。对了,还有你在外地念书的哥哥,我作完这票就去找他。”
唐庭苇恨得咬牙切齿,可又无可奈何,刚才还温存于床榻的爱人,转眼成了嗜血的恶魔,她扑通跪在地上,声泪俱下,低声哀求,“念在我们夫妻一场,请放过我的家人,别说什么宝贝,这诺大的家业我也愿意拱手相送。”
苏羽叹了口气,语调也缓和许多,“其实我也不想这样伤害你,我是身不由已啊!”话音未落,正厅之中传来巨大的爆炸声,炙热的气浪扑面而来,火光照亮了半边天。
苏羽一愣,继而调皮一笑,“对不起,一不小心摁响了!”四周传来同伙的阵阵狂笑。
唐庭苇呆住了,火光映红她凄惨的脸庞,却没有泪滴,只剩下空洞的眼神,默默注视着大火吞噬了一切。
一帮人笑毕,有人说道:“老大,时间不早了,赶紧处理了这个女人,莫留后患!”
苏羽点点头,脸上有一丝感慨:“如此惊天大案,必定震动全国,这笔账又要记在土匪身上了!”
一把驳壳枪顶在唐庭苇的后脑,她忽然发出一阵凄厉的冷笑声:“苏羽,我看你费尽心机,却棋差一招,到头来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等你回去交不了差肯定小命不保,真是可笑之极!”
苏羽吃了一惊,挥手让枪手退下,嘶声问道:“我到底什么棋差一招?我看你是胡说八道,怕死在拖延时间!”
唐庭苇惨然一笑,慢慢站起身,“你说你了解我们唐家,其实远远不够。因为我们除了会毒功,还会法术。”她说着,指着苏羽手中的盒子,“那个盒子上面有法术作的封印,除了我们唐家人谁也无法打开。如果硬开或者方法不当那就只有一个结果,玉石俱焚!”
旁边一人插嘴道:“老大别信她,别说是个盒子,多复杂的保险柜我也能轻松打开。”
唐庭苇冷笑道:“请一试便知。”
那人接过盒子,只见其半尺见方,非金非铁,通体乌黑,上面绘满繁复的花纹,可是并无锁具,也没有类似密码机关的东西。那人使劲想打开它,可盖子就象长在上面,纹丝不动。
另一人见状抢了过去,还未尝试却发生怪异的事情。盒子上的花纹竟然活动了,如藤蔓一样伸出触角,交织在一起,原来盖子的缝隙渐渐消失,整个盒子成了浑然一体。
“真的有法术啊!”那人惊呼道。
苏羽大惊失色,一把抢过盒子。唐庭苇冷笑道:“你已经失去一次机会,再乱来就永远也别想打开了。”
苏羽面色纠结,许久叹了口气:“没想到我们才是井底之蛙,这么重要的信息竟然一无所知。”他说着转头望向唐庭苇,眼中竟然有曾经的温柔:“只要你告诉我打开盒子的方法,我会放过你,当然如果你愿意跟着我,我也会好好待你!”
唐庭苇冷哼应道:“让我相信你这个无情无义之人?万万作不到。我很高兴你将会为我们一家人陪葬!”
苏羽嘴角抽动几下,继续说道:“你可以恨我,但也为自己想想。你还年轻,还有美好的前程,何必要命丧此地。还有,即使你不打开盒子,大帅也会千方百计找到你哥哥,到时是福是祸,你也掂量掂量。”
听了他的话,唐庭苇脸上闪过一丝犹豫,苏羽见她有所松动,急忙正色说道:“我苏羽对天发誓,只要你打开盒子,我就放了你和你的哥哥,让你远走高飞。如违此誓言,天诛地灭,死无全尸!”
唐庭苇叹了口气:“我可以帮你打开盒子,但你要遵守誓言!”
苏羽犹豫片刻,将盒子交给她,同时说道:“你不要乱来,别忘了有十几把枪瞄准你。”
唐庭苇手抚盒子光洁的表面,忽然泪如雨下,爹娘与世无争,谁知怀璧其罪,为这个所谓的宝贝丢了性命,对此物她不知该爱还是该恨。等稍微平复心情,她咬破手指,将血轻轻涂在盒子表面,然后口中念念有词。盒子通体闪烁红光,而且越来越盛,盒子的顶部忽然如莲花般绽开,有一物从中慢慢升起。
苏羽一帮人哪里见过这样神奇的景象,都如痴了一般张大嘴巴。等红光渐暗,那物已经到了唐庭苇手中。他这才看清楚,那是一块圆形玉佩,半黑半白,中间有一道曲形的分界线。
唐庭苇将玉佩握在手中,声泪俱下:“爹娘,都怪女儿有眼无珠,引狼入室,害了全家人的性命。女儿也不愿独活于世上,可是这宝贝万万不能落在恶人手中!”
苏羽见大事不妙,立刻拔枪射击,与此同时,唐庭苇双手用力,玉佩忽然发出炫目的光芒。在枪声响起的同时,光芒忽然爆裂,巨大的力量将众人撕成碎片,瞬间一切都恢复了黑暗和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