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谦若有所思的看着暖玉二人离去的身影,低声问道:“大哥如何看?”
随着容谦的问话,从屋子里屏风后面走出一个人来,这人长得与容谦有几分相像,不过气质上稍差容谦一筹。
“不像赤莲派来的间隙。”来人顿了顿,随后眼中闪出冷凝的杀气:“不过,宁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谦弟,能不能摆脱那个恶咒,就看明日一举。”
容谦负手立于窗前,恍若未闻,一双眼透过窗看着熙攘的谷中央,所有人都是慕名而来,为了夺取水灵珠,有的不惜用了自己的亲人。所有人只道这水灵珠如何的神通广大,如何的神奇妙用,只有真正得到的人,才会知道这东西的恐怖。想想当年若不是自己也被这水灵珠的传言所迷惑,又如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心中叹气,再多的后悔也无济于事,只盼明日月圆之夜可以摆脱这颗水灵珠。转过身,容谦看着自己的唯一的哥哥,容止不过比自己大八岁,才刚刚而立之年,两鬓却已经爬满了银丝,若不是自己当年无知贪婪,又如何能将自己的哥哥害成这样?
不忍再看下去,轻轻推门而去:“哥,我去看看那两个人!”
容止看着走出去的弟弟,瘦弱的体型,落寞而悲怆的背影落了满面,这些年来,容谦为了治好他,将他体内的水灵珠拿出来,不知道跑了多少地方,求了多少名人,年纪轻轻已经恍若历经沧桑,年轻的脸上经常挂着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沉默,看着让他心疼,多少次想告诉他,当年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他不怪他,但这句话一直盘亘在心中,无法说出,他只怕这样会给容谦更多的压力。
轻轻的叹了口气,容止慢慢的走回密道,索性便让他做去吧,也许这样他的心里能更加的好受。
容谦扶着手慢慢的踱着步子,他并不那么急切的想去看刚刚捣乱的两个人,他只是想出来静一静,想出来走一走,从水灵珠误打误撞的镶在了他容止的身体里之后,他就不敢面对容止,心里总有着翻江倒海的愧疚盘根不去,让他没日没夜都无法喘过气来。
“请问兄台,贱妾和小妹是否在此?”
容谦闻声看去,但见一个男子长身而立,正在看着自己,容谦微微一笑:“正在,兄台没有见到另妹?”
烈云微愣:“玉儿去了何处?”
“听闻去找兄台,难道没有碰到?”
烈云边笑边优雅的走上二楼:“那丫头估计有跑哪里野去了,哪里还有空寻我,倒是贱妾麻烦兄台了。”
“不妨事,不妨事,兄台如何称呼?”
“忘尘!”烈云抱腕。
“容谦!”
两人相对哈哈大笑起来,容谦闪身,让出一条道路,伸手道:“忘尘兄请!”
“请!”
说话间,二人已经并肩而行,去了风烈被安排的房间。
且说暖玉本来想去与烈云汇合,出了酒楼便朝着与烈云约定的地方而去,等她到了地方,没有见到烈云,却见到拓跋宏正躲在树后,好像在避着什么人。
暖玉脚步少顿,情不自禁的打量着眼前的人,银丝依旧飘飞,白衣广袖,每次看到他,想起那拓跋宏三字,心里就没由来的心痛,明明就是她的子郁,那眉,那目,那唇,没有一处不是,可是偏生生的换了名字,有了别的女人。自己该怎么办?
拓跋宏正在躲避着刚刚的几个黑衣人,忽觉得背后有人窥视,回头正与那双眸子对了个正着,蒙着雾气的眸子满是忧伤,看的拓跋宏心中抽痛不已,说不出为什么,从见了这女人,她的身影便深深的植入了脑海,好像与她并不是初见,已然相视了数年,偶尔脑中还会闪过她明眸善睐的模样,笑得躲了日月的光辉。
拓跋宏意识到自己施礼,低咳一声,笑看着暖玉:“今天天气真好啊!”
一肚子的委屈,满脑子的忧伤,都被拓跋宏这路唇不对马嘴的招呼弄得早已经无影无踪,暖玉噗嗤笑了出来,向前走了几步,挨着拓跋宏身边坐下,认真的抬头看了看,冲刺着新鲜的绿落了满眼,心形的树叶在风中摇曳着身姿,却看不到天空,但是暖玉却觉得,透过这厚厚的叶子后,定然是一尘不染的碧蓝色的天空。暖玉嘴角含笑:“是啊!真是个好天气!”
拓跋宏正在为自己莫名其妙的话懊悔,此刻听得暖玉如此说,心里放开了别扭,依着树坐下,也学着暖玉的模样看向天空,满满的笑溢了满脸,坐在如此枝繁叶茂的树下,哪里能看到什么天空,随意又为暖玉的善解人意心中一暖,这样的女子,让人端是让人无法忘怀。
拓跋宏低头看着暖玉:“怎么自己一个人,我看你来时不是跟家人一起来的吗?”刚问完,拓跋宏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正言说道:“快些出谷去吧,趁现在还来得及!”
暖玉眉心一跳,转眸看去:“你探听到什么了?”
拓跋宏忽然急三火四的站起身,顾不得男女有别,伸手拉起暖玉:“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暖玉听得这话说的蹊跷,想摆脱拓跋宏的手,但是因为拓跋宏的手过于用力,暖玉无法摆脱,暖玉一甩胳膊,耍赖道:“你若不说,我便不走!”
虽然认识暖玉时间不长,心中却隐隐知道,他若不给一个说法,暖玉断然不会走的,叹了口气,压下心中那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悸动:“刚刚我去了谷里面,发现了里面有祭坛,祭坛上的摆设有些奇怪,按理说普通的祭天只要摆上猪羊等物便可,可是那个祭台是摆着些蜈蚣,蟾蜍等毒物,我担心……”
暖玉皱着眉头,对于这些祭祀她是一点都不懂:“本来也是祭天的,到底摆些什么也是随着风俗,也许此处的祭天就着这样呢?”
拓跋宏叹了口气:“哪里有这样的说法,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用这些毒物祭天的,看着就觉得诡异,我担心……”
拓跋宏话还没说完,咚咚的鼓声已经响起,接着号角声也随着响起,拓跋宏无奈的看了看暖玉,此刻想走也走不了了。
拓跋宏看了暖玉一眼,起身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暖玉点了点头,思及风烈还在客栈之中,起身回了客栈。
人说四月的天,孩儿面,说变就变。
此刻刚好应了这句谚语,刚刚还响晴的天,片刻之后便雷声轰隆,大雨倾盆。这场大雨将马上要开始的选秀大会毫不留情的打断,幸好这谷中便有客栈,大伙纷纷进了客栈避雨。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这些客栈刚好能容纳今日来参赛的所有人,每个客房都没有空下。
暖玉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看着迷茫的大雨,想着拓跋宏之前的话,好像他已经探听出什么消息。马上出谷,不然就来不及了?每每想到拓跋宏焦急的对她说的话,暖玉的心中就会涌起无限的幸福,如果说以前是她在不停的躲避着爱情,那么这次,暖玉决定自己主动出击。
猛地甩了甩头,暖玉无奈的在心底笑了笑,这个时候还有时间想些有的没的,还真是悠闲。
“这雨下的真是时候!”
清朗的声音中夹杂着几丝得意,落在暖玉的耳中格外的熟悉,暖玉错愕的转过头去,玉乘风带笑的玉面落了满眼。
“怎么,不愿意见到我?”玉乘风看着暖玉惊讶的模样,含笑道。
闻言,暖玉连忙赔笑:“怎么会,玉儿在这里最亲近的莫过于哥哥了……”
玉乘风不等暖玉说完,伸手将暖玉拉入了怀中。
暖玉想挣扎,却听到玉乘风在耳边低低的说道:“玉儿,不要动,就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就好!”沙哑的声音中满是乞求,让暖玉的心不由得疼痛,玉乘风,他高傲自信,不可一世,那个暖玉认识的玉乘风是从来都不会向别人低头,更不会如此低声下气的请求。
身体好像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感受着玉乘风有节奏的呼吸从耳边滑过,有些痒。暖玉的心扑通扑通的狂跳不止,暖玉甚至可以想到,此刻自己的脸定然红的好像番茄一样。
时间不长,玉乘风便真的送来了手,他怀里的温暖也随之而去,暖玉感觉身上忽然发冷,明明是自己要挣扎着离开这个怀抱,可是此刻玉乘风真的放手的时候,暖玉又觉得心里失落的很。
掩盖好心里的异样的感觉,暖玉抬头笑看着玉乘风:“乘风哥哥是怎么找到我的?”
“不管你信不信,我并不是刻意来找你,我本是冲着水灵珠来的,只是碰巧而已。”
暖玉笑了笑,不管是玉乘风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她都很感激,至少这样让她觉得她们之间还没有糟糕到无法挽回的境地,毕竟在她的心里,玉乘风有着不可忽视的地位。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暖玉扭头望向远处:“哥哥,你说那珠子是真的吗?”
“此地不适合谈此事,你跟我来!”说着,玉乘风拉着暖玉出了客栈。
玉乘风撑着伞,两人漫步在大雨之中,暖玉笑着打趣道:“别人都是小雨中漫步,寻求浪漫,我俩却在滂沱大雨里漫步,真是不一样的爱好呢!”
玉乘风闻言低笑道:“若不是怕隔墙有耳,又怎么会如此?”说着,玉乘风长臂一伸,将暖玉搂在了怀中:“别淋湿感冒了。”
暖玉没有说话,也没有再次挣扎,反而乖乖的靠在了玉乘风的怀中,大风夹着豆大的雨点不停的扫向她们,二人的膝盖下方皆已经湿的一塌糊涂。
“乘风哥哥可探听到什么消息?”
“这枚水灵珠是真的。”
暖玉闻言微愣:“为何如此断定?”
“因为你怀中的两颗灵珠有了感应!”
经玉乘风如此一说,暖玉才感觉到,一直被她揣在怀中的那两颗灵珠,不似以往般冰凉,此刻已经热得如火一般,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它们的热度。
暖玉连忙从怀中掏出灵珠,淡淡的光芒放射了出来,暖玉大惊:“怎么会发光?以前看的时候还不是这样?”
暖玉抬头向玉乘风看去,不巧碰到了玉乘风的下巴,暖玉的心漏跳了一下,感觉到心里的异样,暖玉连忙低下头,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捏住了下巴,她只能那样看着玉乘风,看着他那双满是深情的眼睛,那双眸子深不见底,好像一个黑洞,将暖玉深深的吸了进去。
看着玉乘风慢慢低下的头,暖玉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疯狂跳动的心让暖玉有些喘不过气来,下意识的抓住了玉乘风的衣襟,不知所措的等待着。
暖玉的动作无疑是给了玉乘风莫大的鼓励,看着怀里可人儿诱人的红唇,一股异样的感觉在玉乘风的体内流过,轻轻的贴上暖玉的唇,软软的,甜甜的,但是这些对于玉乘风来说,一点都不够,他想要更多,他想要暖玉的一切,扔掉了手中的雨伞,强有力的手臂攀上暖玉的腰肢,将暖玉禁锢在怀中。
暖玉感觉到玉乘风的急迫,玉乘风的霸道,玉乘风的温柔,暖玉被玉乘风吻的娇喘连连,感觉到玉乘风的唇滑到了劲上,暖玉身体不由的一颤,正在此时,暖玉忽然觉得背后有一道犀利的目光投来,暖玉猛地转过头去,却看到拓跋宏正撑着伞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冷冰冰的眼神从眸子中射出,让暖玉的心中倍加寒冷。
暖玉猛地推开了玉乘风,风一样的跑回了房间,碰的一声将门关上之后,暖玉顺着门慢慢的坐了下来。脑子里一团乱,拓跋宏那双冰山一般冷酷的双眸占据了暖玉的所有。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能贪婪玉乘风的温柔?怎么会这样?不争气的眼泪顺着眼角流出,暖玉抱着双腿,将头深深的埋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