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店里开交接会的时候,店经理让我留下,说有事要与我沟通,我当时还以为是正常的工作沟通,所以也没在意。
店经理叫刘洋,她满脸笑容的问我最近工作怎么样,有没有好的建议可以帮助到店面。
我思索了一会儿,十分认真的说:“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做一些捆绑销售来增加销量,现在本来就受到大环境的影响,生意都不景气,要是我们再不做出改变,销售量肯定会不断下滑。”
刘洋听了附和说:“你说的在理。”但我明显感觉到她没有在听,而刚才的一问,只不过是随口一问,以便引出今天真正想和我说的话。
我问刘洋:“有啥事就直接说吧,你这不痛快反而让我不习惯。”
刘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把库房的们关上,又做铺垫的说道:“其实我很感谢你在这为这家店面付出的一切,也帮助了店面许多,研发的不少产品都很受欢迎,带出来的徒弟也十分有责任心,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我突然预感到今天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我说:“经理,你有啥话就直接说吧,我无所谓的。”
是的,对于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打工的异乡人而言,又有什么有所谓呢?我们努力奋斗,把自己最好的青春都奉献给了这座城市,却拥有不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孩子在这不能享受一样的教育资源,当我们老了,却又面临被这个亲手建设的城市抛弃的结局。
刘洋还是乐呵呵的,她说:“我知道,我这样做你会觉得委屈,但为了店面的正常发展,我必须这样做。”
她说的信誓旦旦,我知道我已经没有辩驳的机会,店面难道现在不是在正常发展吗?我很不解刘洋究竟给我下的什么套。
刘洋接着说:“我觉得你在这个店面做主厨不太适合你,我想让你坐做下牺牲,把你降为副主厨,但工资待遇不变,提升张山为主厨,由你来协助他。”
虽然刚才刘洋在未说出这件事之前,我能预料到肯定是与我利益相关的事,比如现在效益不好,给我降工资,但我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事,她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
张山是我的好朋友,他之所以来这里上班,也是我介绍来的,我记得当时店面不缺人,我是好说歹说,经理才同意他来这里上班的。如今他要取代我,凭什么?论工作能力,论从业经验,我比他强不知多少倍,他凭什么?
我不服气的说:“我觉得你这工作安排的不妥,我各方面都要比他强,再说他是我的好友,也是我介绍来的,你让他当主厨取代我,他也未必会同意。”
刘洋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找他谈过了,他十分乐意来做这个职位,我今天只是来通知你,你没得选择。你也不要太自以为是,以为张山是你介绍来的就会顺从你,你高估自己了,在这个城市,没有比利益更好的现实了,在它面前,其它都不值一提。
刘洋从最开始的满脸笑容,到现在说话毫不客气,也让我大为恼火,但我却引而不发,因为我需要这份工作,我还想做一下最终的确认,我不相信张山会这么混蛋不懂感恩。
刘洋大笑说:“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把张山叫进来,你和他当面对质,你亲口问他想不想当主厨。”她说完便出去把张山叫了进来。
张山进来之后,还没等我开口问,他便说:“木子,不好意思,既然这是刘经理的决定,我们就坦然的接受吧。”
听到张山说出这样的话,我心中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我把我坐着的凳子朝门口用力一摔,指着张山大骂:“去你妈的坦然接受,当时老子为了你能来这里上班,给经理说了多少好话,你知道吗?如今你为了自己一己私欲,背后捅我一刀,你他娘的真让我塞心!”
张山被我这突如其来的愤怒有些吓倒,他退后几步,低着头,不敢看我的眼睛。他说:“虽然我现在升为主厨,但在厨房你还是老大,我还是听你的,只是称呼上的一个改变,别太放心上。。”
对于这样的称呼,我确实不介意。我介意的是我曾经帮助过的人的背叛,我骂道:“你滚!”
当我把这件事告诉叶子的和死后,叶子对我说:“平常心,平常心面对,NBA球星每天都要面临交易,废弃的危险,更何况你一个小小的主厨,别太放心上,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要不就辞职,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我便辞去了我曾经引以为豪的工作,在那里我工作了8年,我把我的整个青春都留在了那个地方。8年足以显示一个人对行业的热爱以及对于企业的忠诚,可是我亲爱的朋友,是时候离开了,我留恋这里,留恋这里的人和事,有时间我会常回来看看,到时我只希望你们都还在。
后来我才知道,为何刘洋会提升张山为主厨。听我最好的同事说,张山喜欢在经理面前打我的小报告,说我的不是来提升自己,在经理面前抢风头,拍马屁拍的够响。可我对这件事早已不放在心上了,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没必要活在记忆里,让自己不爽。
这样的团队离开也罢,这样的店面不呆也不惋惜,只是可惜了自己的青春。
很多时候我们之所以纠结是否离开,那是因为我们还没找到一个痛下决心的理由,这个理由一旦找到,便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
当我说我不想离开的时候,其实已经在离开了。离开时落下的泪水,那是在祭奠自己的青春,8年前我还只是个刚涉世的孩子,8年后一切都变了,变得是如此的陌生,或许这就是我们成长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