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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老狼营 3

王小狗入“活牲口”的绺子已经3年了,本是“活牲口”的贴身炮手,因为这几天有事儿,是他带着几个兄弟看道。还在打着哈欠,就隔着晨雾隐约看见一个人影向自己这边挪了过来,他连忙警觉地喝了一声:“什么人?”随后和几个兄弟赶紧端平了手中的老套筒。

“杀八方!”来者大声说着。

王小狗是和“活牲口”到老狼营拜过门子的,看果然是一只胳膊的“杀八方”,连忙把枪放下迎了上去:“哎呀,是‘杀八方’大当家的,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随后眼珠子转了转,看了看“杀八方”的身后问道:“就您自个儿过来的呀?”

“啊,我过来串串门子不行吗。你们大当家在不?”“杀八方”大大咧咧地问道。

“在在,崽子这就领您过去。”王小狗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这可是送上门的功劳,要是把“杀八方”弄到洞里去,不管是“活牲口”还是日本人都得对老子刮目相看,那好处就……想到这里,不由得吞了下口水,转头对身后的弟兄一语双关地说道:“绺子里面来了贵客,可得都精神着点。”

“杀八方”是刀尖子上滚过来的人,听王小狗的话音儿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也不吱声,心里冷笑了一下,和王小狗上了山。

姥姥岭并不是很高,但是很陡,据说在文县县城的方向看就像是一个站立的老太太而得名。“活牲口”绺子藏身的大山洞就在这个老太太的脖子上,与外界就有一条盘山小道相通,易守难攻。

“活牲口”的绺子并不大,而一直活得很滋润的原因就是他占了这地利,只有他打人家,人家打不了他。

王小狗一边点头哈腰地带路,一边做着升官发财的美梦。“杀八方”跟在他的身后,眼睛四处打量着,暗暗记住了暗哨的位置,不时有几颗绿豆从手里落下。

就在王小狗和“杀八方”消失在山路拐角的时候,几个身影从半人深的草壳子里面猛地窜了出来,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刺刀。

暗哨的四个胡子听见草丛里面有动静,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人拖住下巴抹了脖子,嘴里“咯咯”冒着血沫软软倒了下去。

“就是这儿了!”“大疤瘌”从草丛里站了起来,在他身后,站出一排身影。

“咱们可是没死没活地练了半个月了,行不行的就看这一家伙。我带着第一小组从这儿的小道上山顶,我可说好了,这道就通一半,剩下的道得靠咱们手里的短镐,还有飞虎爪,不能说话,知道不?就是从半山崖掉下来也不能放个屁连累弟兄们,要不然你就是做了鬼我‘大疤瘌’也不让你消停。”“大疤瘌”转过头对身旁的汉子说道:“大榜啊,你可是咱们团的老连长了。你带着10个弟兄就守在这里,花机关我们带不上去,给你们留下。枪一响你们就往上冲,一是接应我们和大当家,二是捡漏,消灭要逃跑的兔崽子,往上走的时候注意看大当家留下的标记。”

“放心吧,别说是人,家雀儿也别想跑出去一个。”那汉子小声说,“你们可得当心点,听说上面很陡的。”这边说着话,后面的弟兄已经分成了两伙,一伙的腰里都是别着张涛派人新送上来的连发盒子炮,另一伙是一色的长兵器,正在用马枪上的三棱枪刺往还没有断气的胡子胸口补刀。

“走了!”“大疤瘌”一挥手,10个老狼营的兄弟跟在他身后拐上了旁边陡峭的小道。

王小狗感觉“杀八方”的脚步越来越慢,殷勤地问道:“杀大当家的,是不是累了,咱先歇歇脚?”

“行啊!”“杀八方”爽快地答应了,一屁股在路旁的大石头上坐了下来,掏出了一盒“哈德门”,自己点上一根,递给王小狗一根:“我上次来的时候没看见这么多暗哨呀,是不是‘活牲口’大哥的绺子里面出了什么事?”

“杀八方”冷不丁的一问顿时让王小狗乱了章程:“啊,大早晨起来就有喜鹊在洞口不停地叫,我们大当家就说是可能有贵客,让弟兄们加点小心。”摆明了胡说八道。

“杀八方”也不点破,抽完了一支烟以后伸手在怀里掏出张涛送给他的金壳怀表看看时间,起来用仅有的一只胳膊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慢悠悠地说道:“走吧。”

两个人就这么走一会儿歇一会儿,本来不长的山路“杀八方”磨蹭了1个多小时才和王小狗来到了洞口。

洞口有3个胡子荷枪实弹地守着,平常仗着地势根本就没有把门的,听到两声一长一短的蝈蝈叫,“杀八方”放下了心,脚步停在了洞口。

“杀大当家的,您先稍等片刻,崽子进去通报一声,我们大当家的要知道您来了不定高兴成啥样呢!”王小狗脸上浮现出为难的表情,“您的喷子……”

“杀八方”哈哈一笑,从腰间拔出盒子炮递了过去:“规矩就是规矩,‘活牲口’大哥到我那里也是这个规矩。”

“什么,‘杀八方’来了?”山洞中,“活牲口”听到王小狗耳语以后差点蹦起来,“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带了多少人马?”

“说是来拜山串门子,就老哥儿一个来的,我把他家伙下了。”王小狗一边说着一边满脸献媚地把“杀八方”的手枪递了上去。

“活牲口”点了点头,眼中闪出了一丝凶光。

这“活牲口”貌如其名,大高个,身材也很魁梧,一头自来卷披散的头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家伙的左脸上鼓起个大包,把鼻子嘴都挤到了右边,眼睛也是有点向右斜。

这人原来就是一个不出名的小胡子,人枪也不多。后来有一个富户被他抢了以后报了东北军,他的绺子被伤了几个弟兄,风声过去以后他把那家富户给血洗了,杀了一家13口,“活牲口”的报号这才不胫而走。加上利用姥姥岭的地形打退了东北军的围剿,在道上的名气越来越大,这名气不是什么势力大或者人性仗义,而是手辣心黑、不计后果。

“活牲口”难看到极点的脸上抽动了两下:“既然‘杀八方’赶上了,我‘活牲口’就不能吃独食,好事也得带上道里的兄弟。”说着转向身边一个穿着西装的矮个子,“小林太君,这‘杀八方’的绺子都是原来的东北军,要是能把这人收过来,太君功劳大大的。”

“你的,良心的大大的好!”小林竖起大拇指,“‘杀八方’的,皇军的通缉犯。不过,皇军对支那人宽容的大大的,他的投降,你的立功,你的明白?”

“明白!明白!”“活牲口”咧开了嘴,笑起来的样子更加难看,“小狗啊,去把杀大当家的请过来。崽子们,都精神着点!”

“杀八方”在王小狗身后大步走进了山洞,往里进了两步不动了。山洞里的胡子都是荷枪实弹,中央还堆着好些军火箱子,“杀八方”停住脚冲坐在虎皮椅子上的“活牲口”一抱拳:“哎呀,好久不见了,老大哥还是那么精神。”

“老弟看来也是鸿运当头啊!”这要是搁在以前,“活牲口”从来不敢叫“杀八方”老弟。

“杀八方”闻言顿时心里有了底,一指地下的军火箱子,故意说:“大哥这是到哪儿做生意去了,生意不小呀,不是把小日本的军火库给抢了吧?想必没少杀那些小鬼子,老弟给你道喜了。”

小林已经在东北3年了,当然能听出“杀八方”是在骂日本人,气得蹦起来大骂:“八嘎!”

“杀八方”还是不紧不慢地说道:“哎呀,还抓住活的了,都说日本鬼子不好抓,想不到是大哥占了个先,小弟真是佩服,佩服啊。”

“活牲口”看着小林的脸色越来越阴冷,赶紧站起来往前跨了一步,恭敬地一指小林冲“杀八方”喝道:“‘杀八方’,这是关东军的小林太君,快点给太君磕头赔罪!”

“呵呵!磕头赔罪?是不是我最近上年纪了有点耳背听错了?”“杀八方”嘲弄地看着“活牲口”,“没想到啊,大哥原来已经成了关东军的人,小弟失敬失敬,但是让我跪却做不到,我从来不给畜生和畜生的奴才下跪。”

“我看你是活腻了,就一个人手里没有家伙还这么狂!”“活牲口”气急败坏地拿出了“杀八方”的手枪,枪口对着“杀八方”,洞里的胡子们也纷纷举起了手里面的枪。

“哎!开枪的不要,有话的好说。”小林压下了“活牲口”的胳膊,挤出一丝假笑,死的哪有活的功劳大啊!他客气地说道,“‘杀八方’先生的,支那人里面的豪杰,皇军的大大的欣赏。恐怕先生对皇军进入满洲的,还有误会。我们是为了建设皇道乐土的,给满洲皇帝陛下的干活,给满洲老百姓的干活。”

“是呀是呀!”“活牲口”见状连忙帮腔,“这里现在是满洲国,不是日本,小林太君说了,人家日本人就是帮忙来了,没打算占咱们的地,唉,也就是咱们自己没想明白,这多死多少人呀!”说着居然挤出两滴眼泪来。

“我们的收编胡子,是成为满洲的部队,保护满洲的老百姓的干活。你的归顺,条件的好说,以前皇军医院的事情,可以过去了的。”小林一边说,一边大度地挥了挥手。

“哦?这么说你们是大大的好人了?”“杀八方”冷笑道。

“那是自然,我们大日本国的,大大的好人,是你们误会了我们的干活!”小林背着双手连连点头,心想,看,这不是几句话就搞定了么?那功劳也就大大的飞来了。

“放你的罗圈屁!照你们这么说,明天我也带着绺子到日本去帮助帮助你们,不就是杀人、祸害女人、抢东西烧房子吗?谁不会!”“杀八方”气得满脸通红,全然不顾洞里对着自己的几十条枪口,指着两个人破口大骂了起来,“条件?老子的条件是你们滚回日本!这城市占了、铁道占了、屯子镇子都占了,又想占老林子,想得挺美。告诉你小鬼子,老子卖过私盐、卖过大烟还卖过自个儿的命,就是不敢卖祖宗!”说着,唯一的右臂一抖,槐花的小勃朗宁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手里。

“八嘎!”小林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杀八方”身子一矮,两腿用力,仰着身子贴着地皮向洞外滑去,手里的枪“啪”“啪”响了两声,两个躲在隐蔽处的胡子全是眉心中枪,软软倒了下去。

胡子们这下乱了套,谁也没有想到“杀八方”的袖子里面会藏着枪,更没想到他在一个人对几十个人的情况下就敢率先开枪。等到他们开枪的时候,已经晚了,稀稀拉拉的十几杆枪只是在“杀八方”的脚后面打出一串火花,已经到了洞口的“杀八方”被洞口旁边的一双手拽了过去。

“给我追!”“活牲口”气急败坏地挥舞着手里的手枪,本想在日本人面前露一次脸,现在却丢了大脸。

“活牲口”的话音还没有落,五六米高的洞口垂下了5条绳子,每条绳子上哧溜哧溜滑下来一个人,双脚离地有3米高。趁着胡子乱作一团的工夫每人扔了两个手榴弹,然后利落地向洞口两边荡了过去。

10颗手榴弹在山洞里面爆炸的威力,可不是盖的。

“轰!轰!轰!轰!轰!轰!”一连串的爆炸把洞里面的石头、尸体、折胳膊断腿不断抛向洞外。

山洞两侧老狼营的弟兄们齐刷刷地卧倒在山洞两边,“8”、“9”、“10”离洞口最近的“大疤瘌”嘴里轻声念叨着,数到“10”的时候,他呸了一口吐掉自己嘴里的沙石,从腰间抽出一把长管左轮塞进被自己护在身下的“杀八方”手里,大叫一声:“跟我冲!”站起身形横过背后的芝加哥打字机第一个冲了进去。

按说10个手榴弹爆炸的威力足以炸死满山洞的人,可是这个山洞里面有几块大石头,又是个长形的山洞,爆炸以后,还有20多个活人,但基本上也都被炸蒙了,正乱哄哄地要往外冲,其中几个人迎面就遇上了一马当先杀过来的“大疤瘌”。

“哒哒哒哒哒哒!”“大疤瘌”一阵横扫,几个土匪就立刻跳起了霹雳舞,身上绽放出朵朵血花。

“砰!”一声枪响,一颗子弹贴着“大疤瘌”的头顶飞了过去,打掉了一绺头发,鲜血顺着“大疤瘌”的脸流了下来。

紧跟着的“杀八方”一枪结果了准备偷袭自己的胡子,这时候后面的弟兄也都冲了上来,手上的盒子炮都是打的连发,密集的弹雨根本没有给“活牲口”他们还手的机会。眼见着“活牲口”绺子的胡子一个接一个倒下去,挂了花的“大疤瘌”大怒,也不擦脸上的血,舔了一下流到自己嘴唇的鲜血,一边开枪一边亢奋地大叫:“兔崽子们,爷爷的血甜着呢,谁要过来拿!”芝加哥打字机欢快地在大笑声中抛出一个又一个弹壳。

站在旁边的“杀八方”知道“大疤瘌”是杀红了眼,他见过杀人时哭的、喊的、嚎的,还是第一次见到杀人的时候扯开喉咙大笑的,再配上不停喷吐火舌的重型***、满脸鲜血的狰狞表情,看得“杀八方”也是一激灵:“这家伙肯定是个转世的杀神!”

“大疤瘌”和弟兄们在畅快杀人的工夫,“杀八方”用他狼一般的敏锐的眼睛,观察着整个山洞,看到有瞄向弟兄们的胡子就抬手一枪打在眉心。

当“大疤瘌”手中的***因为没有子弹开始空响的时候,枪声也稀疏了起来。10个人对40多人进行了一次非常完美的屠杀,唯一的伤员就是掉了一绺头发,头皮被子弹蹭破一块的“大疤瘌”。

除了几个很识相地跪在地下扔了枪的胡子以外,就是“活牲口”毫发未伤傻愣愣地杵在洞里。

眼看马上就要到手的荣华富贵就这么飞了,几分钟时间自己的绺子就灰飞烟灭,外边也响起了枪,看来自己的岗哨和暗哨也是凶多吉少。反应过来的“活牲口”顿时脸色狰狞起来,举起手里“杀八方”的盒子炮也不说话,对着“杀八方”就是“啪啪啪”几枪,嘴里大喊着:“我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杀八方”根本不躲不闪,“大疤瘌”和后面的弟兄也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硝烟散去,“杀八方”还是好端端站在那里,“大疤瘌”嬉皮笑脸地说:“东北军的演习弹还能打死人?真是个蠢货!”

“活牲口”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在混战的时候开了十几枪也没有伤着人家一个人,原来早就被人家算计了,眼珠一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杀八方’大当家,兄弟认栽,留兄弟一条命,兄弟以后给你当牛做马,给你舔脚趾头缝都行呀,你就饶了我这次吧!”

“杀八方”怜悯地看着脚下的“活牲口”:“这话,你跟我回去以后跟‘老神仙’说吧。”

一听到这话,“活牲口”就像见了鬼一样,往后蹭了好几步:“别别,早知道‘老神仙’在这边,打死我也不敢投日本人,我不能到他手里,到他手里我就没好了!求求你,看在兄弟跟着你打过小鬼子野战医院的份儿上,杀了我,现在就杀了我,我下辈子当牛做马,我三辈子报答你大恩大德。”说着咚咚地磕起头来。

“大疤瘌”他们听得直纳闷,刚开始是求生,后来是求死,还说落在“老神仙”的手上就没好了,这是哪儿跟哪儿呀都。本还想问问,看到“杀八方”阴沉的脸色只好把话憋了回去。

“杀八方”到底还是个讲义气的人,回头叹了口气:“唉,到底是打过鬼子的人,‘大疤瘌’,给他个痛快的吧。”

“大疤瘌”眼珠一转:“行,‘大疤瘌’送他一程。”说着,过去按住了“活牲口”的两条膀子一用力卸了下来,拖出了山洞,那“活牲口”嘴里还在大喊:“‘活牲口’谢谢杀大当家,大恩大德我来世再报。”到了洞口的悬崖边上,“大疤瘌”狞笑着把一颗手榴弹塞进了双臂不能活动的“活牲口”的裤腰里,一拉线,一脚就把“活牲口”从悬崖边上踹了下去,嘴里说:“走好!”

“啊!”随着一声惨叫,一个人影从姥姥岭的半山腰直直坠了下去,紧接着就是“嘭”的一声闷响,一团血雾在半空中炸开。

“大疤瘌”收回了伸长的脖子,心满意足地拍拍手,转身往回走,远远听见山洞里传出来“杀八方”气急败坏的叫声:“小日本鬼子呢,他妈的小日本鬼子跑哪儿去了?”

“大疤瘌”吓了一跳,急忙跑进山洞,看见“杀八方”在洞里暴跳如雷:“找,给老子找。找不到咱们就别回去了。”正要说话的工夫,就看见第二组的几个背着长枪的兄弟,嬉皮笑脸地走了进来,“大疤瘌”赶紧问:“你们看没看见一个小日本鬼子?”

打头的抱着机关枪的弟兄被他问得一愣:“这一道就是按照大当家留下的暗号收拾这伙胡子了,没看见什么鬼子呀。”

“算了算了,算老子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点子背。”“杀八方”懊恼地挥了挥拎着盒子炮的胳膊,马上又问道:“你们有没有伤亡?田大榜呢?”

“大当家的,我们就有一个受伤的,就是田连长。”那兄弟没有一点着急的意思,慢悠悠地说道。

“伤了?伤得怎么样?”“大疤瘌”赶紧问。他不问还好,这一问几个兄弟居然扑哧扑哧地笑出声了,还是那个机枪手憋着笑说:“连长听到这边枪声稀了,怕赶不上,一着急就踩在道中间的石头上崴了脚,现在在道边坐着等咱们呢。”

大伙儿这才放了心,“大疤瘌”走到那堆军火前面一脚踹开了写着“大日本关东军赠送”的箱子,厌恶地看着里面掉出来的破枪:“这破玩意儿年岁都比我大,小日本用咱们东北军淘汰下来回库的破烂送礼,还真他妈的抠。”

“杀八方”也是叹了一口气:“原本还寻思弄点不扎眼的装备,也泡汤了。”接着又说道,“留4个弟兄看山门还有这些个破烂,一会儿找人换班替你们。剩下的人,跟我回寨子!”

在留下了一挺机关枪和两只长枪一把盒子炮以后,“杀八方”闷闷不乐地带着剩下的弟兄下了山,一边走一边叨咕:“这可咋向‘老神仙’交代,早知道就把‘活牲口’带回去了。”正在叨咕着就听旁边的“大疤瘌”说:“大榜在前面,咦,地下怎么还跪着一个。”

一听这话“杀八方”来了精神,定睛一看,坐在石头上的可不是田大榜吗!前面跪着那个……怎么那么眼熟?没错!那不就是鬼子小林么?

大伙儿急忙跑过去,就见田大榜龇牙咧嘴的拿着****,指着小林,身后背着短马枪。小林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鼻子嘴都出了血。

“大疤瘌”叫两个弟兄过去用飞虎爪上的绳子把小林捆上,笑嘻嘻对时而愁眉苦脸、时而龇牙咧嘴的田大榜说:“我说三连长,你行呀,崴个脚都能抓住小鬼子。”

“行了行了,别提了,我听上边没有枪声了,这脚还着地就疼,就想在旁边的草壳子里面躺一会儿,谁知道刚躺下这个傻逼就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也不看道,一脚就踩在我的伤脚上。我痛得‘妈呀’一声坐起来,这家伙吓得‘啊’一声往下倒,居然跟老子亲了个嘴,我气得狠揍他一顿,夺了他的手枪,逼着他把我扶到这石头上等你们来!”说着像是想起来什么,朝地上呸呸吐了两口,“赶紧的,别光顾着笑,做个担架,这脚都不能动了!”

大伙儿嘻嘻哈哈地砍了两棵小树,截了两段树干,上面绑上几件衣服做成简易的担架,把田大榜抬了回去。

“这叫大网恢恢,天而不露!”“杀八方”卖弄着不太熟悉的成语,众人都知道怎么回事,憋着笑也没人吱声,就这么嘻嘻哈哈地走着。蜿蜒的山路在快活的氛围中好像也变短了不少,好像没过多一会儿就远远地看见了寨子大门。

“老神仙”带着槐花、柳应元、“山兔子”在门口等着,留守的弟兄在门前列成整齐的队列。

“杀八方”赶紧快走几步来到“老神仙”跟前,单膝一跪:“崽子何德何能,敢让‘老神仙’在门口迎候?”

老头的腿已经被纱布包得妥妥当当,笑呵呵往前走了两步扶起“杀八方”:“呵呵,何德何能?打了胜仗就是德,杀了汉奸就是能。这仗,你们打得利索呀。”

“杀八方”听了一阵纳闷,自己并没有派人先回来禀报,怎么“老神仙”就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身后的“大疤瘌”瞪圆了眼睛问道:“‘老神仙’您会掐算?”

“老神仙”呵呵一笑:“掐算我可不会,不过我这老东西的耳朵还不背,刚开始的时候枪声很乱,后来就剩下盒子炮连发的声音,据柳参谋长掐点是3分钟,这还不够利索呀?”

众人这才知道不仅“老神仙”会“掐算”,柳应元也会。但是隔着这么远能从枪声听出是什么枪也是绝对的玩枪高手了。

柳应元走上一步问道:“大当家的,弟兄们伤亡大吗?”

“大!”“杀八方”没好气地瞪着“大疤瘌”和躺在担架上的田大榜,“一个走路不看道崴脚的,一个打仗不躲枪破皮的!”

后面的弟兄们都哄笑了起来。“老神仙”的眼睛都快瞪圆了:“20人打60人,还是在姥姥岭那地方,就伤了两个人?”

柳应元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点了点头:“最小的伤亡,取得最大的战果。这在张参议给我们的小册子上面叫黑虎掏心呢。”

“老神仙”的眼睛眯缝起来,不管山道上的瓶瓶罐罐,直接打他的大当家老窝,可不是黑虎掏心吗?随即问道:“我说柳参谋长啊,这次计划你也出力不少吧。”

柳应元拱了拱手:“我只不过把大当家的想法具体化了,‘老神仙’谬赞了。”

“大疤瘌”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参谋长可是东北讲武堂的高才生,你就别谦虚了。你和张参议一样,出的主意都是阴损阴损的,谁要是让你们俩给盯上,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柳应元似笑非笑地看着脑袋上缠着纱布的“大疤瘌”:“你这是在夸我呀,还是在夸张参议呀?下次我看到张参议,一定把这话转告。”

“不用了,不用了。”“大疤瘌”连忙摆手,“那啥,饿了,咱吃饭吧。”

众人嘻嘻哈哈地向饭堂走去,还没有进屋,就闻到一股扑鼻的异香,不约而同地抽了抽鼻子。“老神仙”哈哈大笑:“香吧,人熊肉炖粉条子还有清蒸熊掌,这可是我那乖孙女的手艺呢!”

走进饭堂里面的包间,就见一大盆熊肉炖粉条子和两只整整齐齐摆放在盘子里面、蒸得颤颤巍巍直流油的熊掌,还有一大碗用来解腻的香油拌山菜。看得几人直流口水,急忙落座。

“杀八方”心念一动,夹出一只熊掌放在桌子上预备装骨头的盆里面,递给后面伺候酒局的小崽子:“熊掌,好东西,给外面的兄弟们尝尝鲜。”勤务兵接过了盆,转身走出了小包间,立即听到外边传来一阵欢呼声。

“杀八方”等槐花给几人倒了酒,举起酒盅站了起来:“按说昨天就该给‘老神仙’接风,今天要做买卖就没安排,来来,这第一杯酒,咱们欢迎‘老神仙’上山。”众人也跟着一口把热辣辣的小烧干了下去。

柳应元放下酒杯,笑着对大家说道:“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咱们老狼营今天可是三喜临门啊!”

众人闻言兴致上来了,“杀八方”倒上一杯酒问道:“哦?不知参谋长所谓的三喜,是哪三喜啊?”

柳应元微微一笑道:“这第一喜是老狼营里面来了贵客;第二喜是打下了姥姥岭,杀了‘活牲口’,抓了小林;这第三喜嘛……”柳应元故意卖了个关子,“恭喜‘老神仙’得了个好孙女。”

“对对对,三喜临门,三喜临门!”“大疤瘌”第一个跳了起来,“来,干一个!”一仰脖畅快把酒喝了下去。众人热热闹闹地跟着喝了。

“老神仙”先眯缝着眼睛看着槐花:“孩子,明天和爷爷走吧,爷爷带你去看看你爹。”

本来是轻声轻语的一句话却像晴天霹雳。“大疤瘌”手中的筷子掉到了桌子上,槐花的小嘴张得大大的,柳应元颤抖着问:“‘老神仙’,你是说团座他……他……他还活着?”

听到这话,槐花也反应过来,激动地摇着“老神仙”的胳膊:“我爹在哪里?他还活着吗?他怎么样了?”

“老神仙”爱怜地抚摸着槐花的头顶叹了口气:“你爹已经去了。爷爷没能耐,不能让他活过来,但是爷爷能保持他的尸首不坏。”

“大疤瘌”一愣:“团长的尸体不是被小日本给埋了吗?”

“老神仙”眉头一皱:“小日本子想演一场戏,就把虎子穿戴整齐,说是要厚葬。人都死了,尸首哪能让小日本子折腾,大虎山的绺子‘独眼兽’带着弟兄们把尸首抢回来了。让我给赶上了,就想了个法子把尸体护住了,送到槐花她姥姥家了。”

槐花满含着热泪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我从没听说过姥姥的事情,就知道俺娘是个很好的女人,生我的时候去世了。我姥姥家在哪,她老人家还好吗?”

“老神仙”叹了一口气:“这个倔小子,哪有瞒自己闺女瞒得这么苦的!好孩子你听爷爷说,你姥姥还有你姥爷可都是好人,就是生你爹的气,谁叫他不声不响地就把你娘拐跑了!他们住在大草原上,孩子没想到吧,你呀,还是草原的小格格呢。”说着老人用手指点了一下槐花可爱的小鼻头,却不再往下说了。

柳应元心里略一合计,问道:“团座的尸体可安葬了吗?”

“唉!”“老神仙”的脸色暗了下来,“虎子这孩子倔着呢,怎么都不肯闭眼,我不行,抢回他尸首的‘独眼兽’也不行,连自己的岳父岳母都没有办法让他的眼睛闭上。我寻思着过几天就把槐花带到草原去,兴许见了他的闺女他能闭眼,也好早点入土为安。”

槐花哭得泣不成声,“大疤瘌”像个孩子一样、号啕大哭,抓过一壶酒,把着壶嘴就往自己嘴里倒了起来,柳应元也低下了头抽泣着。

“杀八方”抹了抹眼角边上的泪水:“这个‘独眼兽’兄弟我交定了,从今起,我‘杀八方’欠他一条命。”

“老神仙”倒满一杯酒,洒在了地上道:“下辈子吧,‘独眼兽’去年走的。都别哭了,自己的眼泪有什么用,鬼子的黑血才是好东西。明天早上我要练练手艺,祭奠你们团长,我的小虎子,还有‘独眼兽’。现在,该吃吃,该喝喝,整天哭哭啼啼的枪都打不准了。”说完,把一块熊掌肉夹进嘴里。

几人听了“老神仙”的话止住了眼泪,但是气氛却压抑了下来。

“老神仙”拿起了酒盅:“来来来,喝酒,都怪我这个老东西瞎说,搅和了庆功宴。都蔫巴什么,要我说,有这一片一片的老林子在,有咱东北爷们的血性在,小日本就别想过一天安生日子。来,干了!”

那天的酒喝到很晚。奇怪的是,众人都没有喝醉。

第二天一大清早,老狼营的兄弟们整齐地列队,在操场正中的瞭望台前面,“杀八方”带着几个兄弟挖了一个大坑把倒霉的小林立着埋了起来,只留着脖子以上还在土外边。

“老神仙”狠狠地折腾了一番小鬼子之后,众人早已经吐成了一片,只有“杀八方”和“大疤瘌”还笔直地站着,“杀八方”厌恶地看了一下眼珠还在动的小林:“我得给鬼子送回去,让他们看一看下场。”

出人意料的是槐花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她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还是直挺挺地站着,也没有吐。

“老神仙”走过去呵呵笑着对她说:“闺女,咱该走了,要是这事情传出去鬼子加了哨,咱们可就到不了大草原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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