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都惊恐可怖,顿时觉得这件事越发诡异难寻真相。
女警官拿过手机查看,再来回比对了几次监控里头的时间,脸色越发难看。
“现在真凶说不定就在家里吃着薯条看你们这帮蠢货帮她脱罪。”夏景修讥讽笑了笑。
他想砸了这警局,敢让他的女人受罪!
这个时候的他,早就忘记他自己那天晚上在这通通话记录里说过的话。
被人这么讽刺,女警官脸色很不好,“夏先生,话可不能乱说,目前就是陆晚晚的嫌疑最大,只要确认这个女人是她,开庭之日,她逃不了法律的制裁!”
“哈哈哈……”夏景修毫不给面子大笑出声,嘲讽的意味浓厚,“连我都知道真凶是谁,啧啧啧……我真替你们感到羞愧,是不是还要我教教你们怎么办案?”
“夏景修!”旁边的警官气地拍案而起,气势汹汹要去打人。
这时,严涛走进来,女警官起身,向他把刚才的事报告了一遍。
他也看了夏景修的通话记录一眼,然后比对陆晚晚的手机时间,发现确实能对地上号。
“说说吧,真凶的事。”严涛坐下,并不就手机通话记录的事评价什么,直接叫夏景修把真凶的事说一遍。
夏景修指向监控之中,缓缓开口“即便没有我手机上的通话记录,这个监控也有两点可以直接证明此人不是陆晚晚,其一,这个女人穿白色平底鞋,她的身高是高于她旁边挂在墙上的信箱的,你们可以调取早段时间的监控来看,比对比对陆晚晚和她的身高。”
“其二,从这个角度看,这个女人好像是在摁密码开门,可是她的身体把数字键区域挡住了,她的手只往上抬了一下,门就开了,就算只是摁四位数,时间怎么也要两秒钟,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她不知道密码,所以并没有摁密码,门是从里头有人帮开的,很可惜,这栋公寓的后面并没有监控,就算有人从窗口爬进来,也查不到。”
“还有一点,虽然证明不了她不是陆晚晚,却是一个非常大的疑点,警官,假设这就是陆晚晚,但这里是她的居所,她明知道那里有监控,还把赃物堂而皇之地抱进门,请问,这合理么?”
夏景修的一番话,顿时化作一个无形的大掌,在这些警察脸上啪啪啪打脸!
就连旁边的李承欢都不得不服气,攥着拳头站在一边,心里气恼自己怎么忘记先把监控研究研究!
现在夏景修的说辞成立了,就证明陆晚晚那天晚上没有跟她吃饭。
这不仅打了警察的脸,也把他的脸打地啪啪响。
除了严涛在沉思,其余的警察脸色都红彤彤的,丢脸极了!
旁边的女警官立刻把更早前的监控调取出来,很快就有了结果,“严队,陆晚晚净身高164,只到信箱中间,监控里的女人身高高于信箱,身高约在170-175之间,这么来看,这个女人,确实不是陆晚晚,可是,她怀抱的东西跟证人描述的别无二致,证人说,他当时看见的就是陆晚晚。”
闻言,夏景修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严警官,你们的意思是,有人目击陆晚晚杀人了?”
证人送信的事没有外漏,所以夏景修只知道监控的事,对证人的事并不知情,还以为陆晚晚再被传唤是单纯因为一个监控就定地罪,所以,心中非常恼火。
女警官刚想斥责他,这不是他该问的问题,结果被严涛抬手阻止了。
严涛眸光如鹰隼,在夏景修脸上流转,好似一台真人测谎仪。
“有人目击到陆晚晚在回陆家之后,又回到湘边公园,怀抱监控里女人抱的棍形物品,之后才回到光阴小区的公寓,时间跟监控里的时间刚好可以衔接上,如果她不是陆晚晚,你来告诉我,怎么解释这点?”
严涛的声音不紧不慢,平稳有力,平常人很难在他这种逼视中说谎。
而夏景修却淡然自若,清楚了事件的经过之后,唇边挂了一抹胜券在握的笑。
夏景修并不着急,身子往后躺了躺,“目击证人呢?我很奇怪,既然这个女人出现在家门时戴着口罩,为何在公园那种公共区域却把脸露出来给人看,更何况,当时已经是夜晚了吧,在黑夜里,如果要看清楚一个人的脸,除非她靠地很近且不加任何遮掩,否则这不可能。”
夏景修平平淡淡的口气在众人心里激起千层浪,旁边的女警官脸色尴尬极了,为什么他们没能想到这些疑点。
竟然毫不怀疑那封信的真实性……慢着!
女警官想着想着,忽然站起来,“慢着!严队,那封信不是送去验指纹了么?结果应该已经出来了。”
女警官羞愧脸,不是他们没想到,是她没想到,严涛从一开始就怀疑那封信的真实性,所以才叫人送去验指纹。
巧了,正说到这个,外头便有一个警官拿着一份报告走进来,“严队,已经根据指纹找到目击者,此人叫王勇,男,现32岁,无业游民,住在江源小区15栋。”
说着,那个警官把资料递给严涛。
“严队,我记得江源小区离湘边公园有一个小时的车程,那么晚了,这个王勇怎么会出现在那里?这件事,我怎么想,怎么都觉得玄乎。”女警官挠脖子,一脸不解。
“马上传唤王勇。”严涛起身,下了一个命令。
“严队严队!陆晚晚晕倒了!”关押室的方向传过来一道急迫的男声。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猛地冲出几人之间,向关押室跑去。
“夏景修!拦住他!”警官大怒,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警察局这么随心所欲!
“哎!李承欢,拦住李承欢!”
“你们敢袭警!”
一时间,这里乱成了一锅粥。
——
呼……呼……
清晰且沉重的呼吸声感觉是在大脑中不断循环响起,陆晚晚使劲地睁开眼皮,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她感觉自己又要深睡过去,而且,不会再醒来了。
不会在醒了……
这个恐怖的念头在她脑海里不断放大,到达峰值,爆炸!
“晚晚,爸,晚晚醒了!”
陆晚晚慢慢睁开眼皮,视线僵硬地看着凑过来的爸爸、哥哥嫂子们,整个人好似失去了思考能力。
脑袋昏昏涨涨的,她动了动,视线又落在挂上病床边上的点滴瓶上,嘶哑的声音出口“我,怎么了?”
未等有人回答她,医生已经从外头进来,对着她检查一番之后,然后微笑对陆时川说“陆小姐只是疲累过度,加上感冒,所以才会顶不住昏倒了,好好吃药休息两天就没事了,陆先生不用担心。”
听着医生的话,陆晚晚才清醒些许,她猛然想起,她趴在关押室门上,贴着冰冷生锈的铁门,望着外头那条长长的走廊,想要看到某人的身影,可是,她谁也看不到,最后,竟两眼一黑,昏倒了。
她动了动干渴的嘴唇,“爸,夏景修呢?”
她记得,有人说他来为她证明清白了,现在,看不到他的身影,她很慌。
有一种,被时间遗弃在某一个角落,再也看不见触不到他的感觉。
所以,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眼角忽然滑出两颗豆大的泪珠,落在被单上。
家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跟她说起。
“放心,你已经洗脱嫌疑了,好好待着,不许再发生这种事了。”陆秉泽说着,上来替陆晚晚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
“三哥,你还没告诉我,夏景修的事,他不是去警局帮我了么?他现在在哪儿?”说着,说着,她的泪便断不了了,家人的反应让她心慌不定。
“晚晚,先喝水。”季可卿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唇边,却被陆晚晚躲开了。
她抓住季可卿的手,“嫂子,告诉我,我晕倒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晚晚,你放心,他没事,你先把身体养好。”季可卿神色温和,眼神让人安心。
“他袭警了,几个警察被他踹地隔夜饭都出来,现在在警局呆着。”陆亦辰淡淡出声。
“臭小子!”一直憋着不说话的陆时川立马喝了一句陆亦辰,用眼神告诉他:晚晚身体弱,不能承受打击!
陆亦辰勾唇笑了笑,“听说你晕倒了,他急着闯进去才袭地警。”
说完这一句,大家都看见陆晚晚脸上的焦急变了变,忽然垂头,含泪的眼眸里,是掩盖不住的喜悦。
“凶手的事交给我们,你给我好好在家里休息,这件事落幕之前,不许出门。”陆秉泽霸道地交代,说道后半句时,气地牙痒痒的。
陆晚晚当时没注意到这点,她的心思全在夏景修身上。
可是,这一天,她从早上一直等到晚上,都没有等来夏景修。
为此,她问了不下十遍季可卿,袭警会怎么处理,季可卿答不上来,她就百度。
百度的结果是:端正态度,争取宽大处理。
“端正态度……”她想了想,又抬头看向秦方桐,“桐桐姐,小修的态度端正么?”
秦方桐愣了一下,眼珠一转,想起陆秉泽交代的话,她干笑了笑,“没什么事的,等警察叔叔教育批评后,就会放人了,你啊,还是好好养身体,把脸色养好。”
陆晚晚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了,捂着脸,“我现在很难看对不对?脸是不是很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