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可卿知道，虽然她的眼睛在看着自己，看到的却是另一个人。
前几天她翻微博，有看到晚晚和李承欢的绯闻，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她不知道晚晚这几天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是，看地出，晚晚很痛苦。
笑越大，难过就有多深。
季可卿花了好十几分钟才让她喝了汤，帮她盖好被子后，她关灯出去。
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别墅里出了主卧室的台灯还亮着，其他房间都一片静谧的黑。
二楼窗户里，季可卿坐在书桌上，手里握着手机，上头是陆亦辰的号码页面。
时间慢慢走掉，她始终没有勇气拨过去。
凌晨一点，一个身影裹紧了长款羽绒大衣从公寓里出来，钻进小车里发动车子开出世纪花园。
黑色的车子停在陆氏大厦对面的马路上，凌晨时刻，马路上只有
不时开过的车子，路边的夜灯在地上圈出一块昏黄，照亮了季可卿一半车身。
车窗缓缓打下，季可卿探出头，视线寻找着陆氏大厦顶楼记忆里的窗户，其实并不用寻找，因为现在只有那里一扇窗户是亮的。
她的心紧了几分。
真如晚晚所说，他不知休息。
心里陡然涌上一股冲动，让她想不顾一切地奔跑上去，把他从办公室里拉出来，摁倒床上，给他盖被子，叫他休息。
方向把如果是软的，估计已经被她握地皱巴巴了。
3月中旬的夜晚，冬季残留的冷风在街道肆意飞旋，跟着时间走过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不只过了多久，那扇窗户终于在季可卿不知疲倦的注目中暗了下来，她松了一口气，垂眸眼睛里一片凝滞，左胸口疼丝丝的。
好一会儿，她才调整好情绪扭头看时间，凌晨五点半。
亚诺还有大半个小时就醒了，她急忙发动车子回去。
匆匆忙忙赶回家，将近六点，虽然一夜不睡，她却还有精神。
八点多，她正在厨房里煮几个大人的早餐，陆晚晚就从楼梯上走下来了，惺忪的睡容上一双眼睛一片迷茫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直到看见在一边的海绵垫上玩耍的亚诺，她的困惑才消失，像是终于知道自己在哪里了，走过去逗笑地摸了几把亚诺的小脸后，她抬头看见了在厨房里忙活的季可卿。
“嫂子，昨晚给你添麻烦了。”她也是醒来之后才知道自己没有回去睡。
季可卿闻声回头，笑笑说“不麻烦，饿了吧，早餐好了。”
“妈妈，为什么阿姨叫你嫂子？”
额……
两个大人都没有留意到的细节，倒是被一个小孩注意到了。
陆晚晚更是觉得不好意思，她叫习惯了，刚才也没留意，摸了摸头，转了一个话题，“嫂子，我先走了。”
“那么急啊？”季可卿洗手解开围裙挂上。
“我听桐桐姐说不知道是谁危言耸听说陆氏随时会倒，许多员工听信谣言都离职了，公司现在很缺人手，正好我上午没事，想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地上忙的。”
季可卿听着，心跳漏了一拍，想了一秒，试探地问她“那，公司没有招人么？”
陆晚晚拿过一片面包咬了一口，面露无奈“现在公司这个样子，哪有人敢去啊，唉，也不知道是谁心这么损，放出这种消息。”
“晚晚。”
“嗯？”
“我这阵子正好清闲，我跟你一起去吧。”
……
半个小时候，两个女人出现在副总办公室里。
秦方桐听到敲门声抬头看去，忙碌的脸上露出喜色，她扭头跟助理说了几句，助理点点头便出去了。
“晚晚，可卿，你们怎么来了？”
陆晚晚面带歉色地走过去，“抱歉啊桐桐姐，都是三哥惹地祸，下次等他出现我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他！”
秦方桐抿唇似笑非笑，垂下的眸子再次抬起时一片清明“你们两个，少见地一起出现啊，是不是来找我去逛街啊，可是今天我要加班，没有空了，抱歉。”
“不是来逛街，我和可卿姐是来帮忙的，桐桐姐你快点给我们分发任务。”陆晚晚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臂。
“帮忙？”秦方桐吃惊地看向季可卿，季可卿微微一笑，点点头“我最近稿子正好完稿了，也没什么活动，有一阵子的空闲，可以跟你们一起上班。”
“虽然我没有可卿姐那么有时间，可是我还是能帮上忙的，桐桐姐你就交给我一些杂事吧。”
“这样啊，那我不客气咯，工资会照常给你们发的。”秦方桐的笑有些意味深长。
她从旁边拿出一叠资料放到陆晚晚手上，“那晚晚，这些就拜托你了，去找那个人，她会教你怎么做的。”
“好的。”陆晚晚应声出去了。
“方桐姐，其实过去两年我有深入了解过金融业，你看我能做什么？”季可卿站在旁边，一副已经准备好的样子。
听闻这话，秦方桐眼中再次闪过诧异，还有惊喜，她商量道“那这样你看好不好可卿，现在辰的身边只有周沉一个秘书，原来的两个助理已经离职了，虽然已经调了一位上去，可是现在还缺一位，虽然辰说不用了，可是我还是担心他忙不过来，你上去顶一下可以么？”
季可卿表情一凝，犹豫了几秒，而后点头。
这种情况下，她必须分清主次。
秦方桐如释重负地展开笑容，“那你等我一下。”
十分钟后，秦方桐拿着一个工作牌给季可卿挂上，“呐，从今天起，你就是陆氏的员工了，放心，工资绝对丰厚！”
季可卿摸着工作牌，整个人突然明朗了，她有了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这里的理由，陆氏的员工。
她来这里，只为工作。
电梯徐徐往上，最后叮地一声，季可卿眼前出现了记忆里的走廊。
还没走进去，就听见流利快速的英文女声传出来，还有中文男声。
听地出，他们俩都在跟客户讲电话。
季可卿走进去的时候周沉正好放下电话，一抬头就看见季可卿走进来。
他一愣，认出了眼前这个女人。
季可卿露出礼貌的微笑，上前不紧不慢地解释，“周秘书你好，我是新来的助理季可卿。”
“呃……啊？”周沉懵住，视线滑下，落在她胸口的工作牌上，果然如她说地没错。
“终于有人来了，忙死了，你好，我是安妮。”旁边的另一名女助理伸出手友好的跟季可卿握手。
几秒的功夫，周沉回神了，他没有多说什么，出了办公桌，“跟我进来跟总裁报道一下。”
门敲了两下，里头传出熟悉的男声，带着丝丝的嘶哑“进。”
门推开的瞬间，季可卿的心好像跳上了嗓子眼上，她下意思地握紧双手，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要镇定。
抬眼看去，陆亦辰正垂头处理着文件，眉头紧紧皱着，好像看到什么糟糕的东西。
季可卿想看他的腿，但是被办公桌给挡住了。
“十分钟后，备车去铭泰。”
说这话的时候，他只是翻过了一页文件，并没有抬头。
“是，总裁，这是新来的助理，季可卿。”说着，周沉让出一边，季可卿便完完全全面向陆亦辰。
她清晰地看见他手上的动作一顿，甚至，身体僵了一下。
他徐徐抬头，那双眼眸里没有她熟悉的色彩，全是漠然。
她握紧了手，发现手心里沁满了汗，呼吸一瞬间停止。
几秒的时间，于她而言却是天长地久。
终于，他出声，却是对周沉说“马上去备车。”
周沉刚才的小眼神都在观察陆亦辰看向季可卿的表情，他突然冷不丁出声吩咐自己做事，这当下就慌了一下，急忙点头应下“是！”
周沉转身走出去，陆亦辰的眼神扫过季可卿，淡淡道“出去工作。”
完全公式化的口吻，季可卿蓦然脊背僵住，心头荡出一阵密密麻麻的失落感，她浅浅扬了扬唇角，朝他额首“是。”
出来后，她一头扎进工作里，过去两年她一有时间就自学各种金融业务，当时只是觉得这么做心里的空落会消失，但却不知道这些知识也有应用的一天。
周沉交代她的都是一些简单的工作，她没花多大的功夫便熟悉了。
过了几分钟，陆亦辰从办公室里出来，西装笔挺，却略显单薄。
周沉跟他后头走，安妮收回目光撑着下巴跟季可卿说，“总裁今天的任务很重啊，要把副总谈砸的大单都收回来，我觉得，这种事也只有总裁做得到了。”
季可卿看着拐角的方向，表示默认。
因为是新手，她一个早上都在跟安妮学习，安妮看她的眼神也渐渐复杂，“季助理，原来你不是金融系毕业的啊？”
季可卿倒是没有多想，摇摇头说不是。
安妮眼神更加复杂，垂头嘟囔“一上来就是总裁助理，真是稀奇。”
季可卿听到，顿时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眸子敛下来，继续工作。
可是后头的时间，她再问安妮问题，安妮都为难地说不是很清楚。
她只好自己摸索。
午餐她和秦方桐去吃，陆晚晚下午有戏，已经去剧组了，所以一起吃饭的只有她们。
或许是第一次上这种朝九晚五的班，她并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