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心中一阵唏嘘,脸色神色各异,有的同情,有的半信半疑,有的脸色暗沉,有的看不出所想。
尤其是一些夫人听到楚嫣的话,都对楚栋投去鄙夷的目光,这么一个允许继室谋害嫡女的男人,当真是糊涂顶透,她们家也不是没有宠爱妾室的,但是又有谁会愿意去触碰宠妾灭妻的骂名,虽然说楚嫣那个继母算不上什么妾室,但好歹也不是什么原配,原配才是他的结发妻子,怎么就那么狠心纵容继室对原配嫡女下手?
程千帆虽然知道楚嫣的身世,但却不知道当中的缘故,尤其是楚嫣在楚府的艰难,如今听到楚嫣言辞之间的透露,一时之间他的心中对她除了怜惜还是怜惜,若说还有其它什么情绪,那便是他觉得楚府的人该死,楚嫣不过是一个女儿而已,早晚有一天会嫁出去,碍不着涂氏母女,可是她们却狠心如此,要将她逼进那般境地,若是当时不是被她妹妹碰巧救下,嫣儿也许就真的咬舌自尽了。
程千帆心中既怜惜楚嫣的遭遇,又愤怒楚府的无情,他紧握着楚嫣的手,似在给她安慰,楚嫣对上他关心的视线,她对他微微一笑,此生有夫如此,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楚栋听着听着,心中颤抖得厉害,他知道涂氏并不怎么待见楚嫣母女,所以他也就一直冷落着楚嫣母女俩,对涂氏母女的所作所为也只是一只眼睁一只眼闭着,甚至是楚嫣母亲的死,他虽然知道不是涂氏母女所为,但到底是跟着涂氏母女多多少少都有着一点间接的关系。
这些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过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他就当作是看不见,可是楚嫣说涂氏四年前陷害她,这到底是真是假?
楚栋一时半会也分不清真假?但是他心中说实在,他还是偏向涂氏多一点的,涂氏是他的枕边人,平常万事都以他为重,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就算她再不喜欢楚嫣,楚嫣好歹也是他的女儿......
楚裳柔见大家看向楚嫣的目光都带着几分同情,她心中有一股燥火升起,猛地抬头对楚嫣吆喝道:“楚嫣你别血口喷人,我母亲视你如己出,没想到你心思这么歹毒,竟然诬陷我母亲,明明就是你自己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却要怪到我母亲的头上,楚嫣你的居心何在?”
楚栋忙拉住快要被怒意冲昏头脑的楚裳柔,对着楚嫣厉声道:“楚嫣,别胡言乱语,你母亲和妹妹对你呵护有加,你怎么能这般污蔑她们,还有你说为父当年没有查证,就定了你的罪,你以为你做的事就没有人看见了?这是你母亲和妹妹亲眼看见过的,只不过为了保全你的声誉,就没敢告诉我,若不是当年你突然和那人私奔,你母亲见事情闹大了,才不得不告诉我你和那个男人早就私下相授之事。”
这事涂氏和柔儿都可以作证,还有她府上的一下人也可以作证,假不了。
“呵呵.....”楚嫣望向楚栋,笑了,再次笑得悲凉,笑得讽刺,她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就算是到了现在都还不忘护着涂氏母女,将她往火坑里推,如果母亲还在世是否也会对这样的一个男人感到心寒?值得吗?这样一个男人值得她母亲当年不顾一切也要跟着他,白白耗尽几十年的生命,值得吗?
楚嫣冷笑,她看向楚栋清冷道:“请楚大人注意你的言辞,嫣儿早已经和你没有了任何关系,别一声父亲一声母亲、妹妹的,还有楚大人忘了,我的母亲是纪蓉不是涂氏。”
“你......”楚栋一噎,气瞪着她。
楚嫣寒心的看着他:“还有,楚大人你说此事涂氏她们母亲亲眼看到的,那么敢问楚大人原本就是她们有意陷害嫣儿,她们的话可是能作证?再说既然她们有亲眼看到,又顾及到嫣儿的声誉,那么为何身为楚府的主母却不对此事加以阻拦,任由嫣儿跟那个所为的男子私下相授一错再错?楚大人别说是因为涂氏爱护嫣儿,楚大人别忘了嫣儿的母亲是怎么死的?楚大人对得起嫣儿的母亲吗?嫣儿的母亲乃是出生于书香世家,当年楚大人还是一个白丁之时,母亲却愿意下嫁于楚大人,对楚大人不离不弃,可是楚大人回报她的是什么?”
“哇”的一下,四周升起一片哇然,难道楚嫣母亲的死与楚栋有关?众人都觉得楚栋糊涂透了,既然是继室母女要陷害原配的嫡女,她们的话怎可信?
楚栋听楚嫣提到纪蓉,脸色顿时变青白,什么叫她母亲下嫁于他,她母亲已经与母族断绝了关系,谈何下嫁?她母亲嫁与他,何曾对他有过任何一丝帮助?只会拖他后腿,他养了她们母女十几年,她们该感恩才是,他有什么是对不起她母亲的?
他指着楚嫣有些口不择言的气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你不知道吗?她是病死的,是你这个做女儿照顾不周病死,是你害死了她。”
楚嫣不可思议的看着楚栋,似乎从来都没认识过他一样,这样的话他也说得出口,他还是人吗?他怎么可以这么无耻,他简极就枉为人父枉为人夫。
楚嫣怒极反笑:“楚大人,嫣儿真庆幸,当年被你赶出了楚府,你不配做嫣儿的父亲,母亲是病死的没错,可是若不是你任由涂氏母女百般阻拦嫣儿去请大夫,任由着母亲病重不治,母亲她又怎么会去世?楚大人,你当真配不上我母亲,可怜我母亲对你一往情深。”
“你胡说,皇上她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陷害于臣,请皇上明鉴。”楚栋气到冷汗都出了,在皇上和太后以及众多大臣的面前,这事他是万万不可认,这个楚嫣,简直就是他的灾星。
萧韦璿眉头皱了一下,他沉声问:“那么除了涂氏母女的话,你可还有证据能证明楚嫣当初跟人家私奔之事?还有楚小姐口中的那个野孩子又在何处?人证物证何在?你可知道若是没有,那就是诬陷,就刚刚楚嫣之言,她可是有证人的,轻舞郡主和逍遥王他们都可以为她作证当年涂氏骗她拐卖给山土匪子之事。”
楚栋一噎,顿时无话可说,他的确是除了涂氏母女的话,再也没有其他的证据,楚栋冷汗直冒,惶恐道:“回皇上,臣虽然没有其他证据证明楚嫣当年跟人家私奔,可是涂氏和柔儿善良温婉,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此事定是楚嫣陷害她们的,而且现在楚嫣是轻舞郡主的嫂子,逍遥王是楚嫣的义父,他们的话怎可作证?”
“噢?这么说楚大人的意思是,若是本世子的父王和小妹作证此事,就是跟着楚嫣在诬陷楚大人的妻女了?”风景翰身为楚嫣的义兄,就算两人没什么感情,没怎么相处过,可是楚栋的话,涉及到了他的父王和妹妹,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再者不管怎么样,楚嫣都是他逍遥王府名义上的女儿,岂能让别人随意诬陷,当他逍遥王府是死的吗?
程千帆没有出声,他心中虽然恼怒着楚栋的行为,但是他知道此事他不是当事人,开了口也是枉然,而他知道楚嫣也不希望他开口,所以他就静静陪着楚嫣跪着。
众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楚栋父女俩,这么说,他们说楚嫣跟人家私奔就只是一面之词咯?这个楚栋还真是蠢得可以,算是一下子把逍遥王府和将军府给得罪上了,而且还是皇上最宠信的两个府邸。
楚栋瞬间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对,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哪能那么轻易的收回,他惶恐道:“景世子,下官不是这个意思,逍遥王又怎么会诬陷涂氏和柔......”
“这么说,就是本世子的妹妹,轻舞郡主若是可以为当年之事作证,就是她在陷害你们了?”风景翰打断了楚栋的话。
“这......不是......臣不是这个意思。”楚栋一时结舌得厉害。
程千帆当真是看不下去了,为楚嫣有这么一个父亲而感到可笑,他嘲讽道:“那楚大人是什么意思?是在欺负本少将的妻子柔弱可欺?”
“糊涂,当真是糊涂至极!”太后听了半天,脸色都黑了又黑,当真是气急了,怎么会有那么糊涂之人,就因为继母继妹的话,就将原配嫡女定罪逐出家门,这等同于让嫡女去死有何区别?要知道一个女子的清白是何等的重要,就算是死日后也会留人话洉。
当真是糊涂至极,真枉为人父。
楚栋见太后发怒,一时之间不知作何辩驳,他冷汗直冒,不敢抬头。
“母后息怒!”萧韦璿怕太后气坏身子,忙开口安抚她,今天是母后的寿宴,可是楚栋父女俩却惹出这等上不了台面的事。
暂且不论此事谁是谁非,在太后的寿辰上是这种手段,扰了太后的兴致,惹到太后生气,就是错,要知道太后对将军府和逍遥王府向来也是宠爱有加,哪能允许人家这般侮辱这两府。
好在他国的使者们还没到,不然就真的是丢了他们流雨国的脸面,平白让天下人笑话他流雨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