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两人醒来,程雨兮再次为萧逸宸把了一次脉,确定他真的没事后,程雨兮才允许他起来,萧逸宸的脸色看上去虽然还有些苍白,可是比之昨天的样子,今天着实是已好了许多。
萧逸宸望着面前关心他的人儿,心里瞬间被装得满满的,他好想每天都这样,醒来就能看到她在自己的身边,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尽早跟他成亲,可是他答应过她,成亲之事待她年满十六岁生辰后再议;不过没关系,现在已经十一月中了,再过半年,他就可以娶她回家了。
萧逸宸心中虽然很想和程雨兮成亲,但是他心中也明白,就算真的等到她到了十六岁生辰,他也未必会娶到她,毕竟她才刚回将军府不久,程业华他们不会轻易让她就那样嫁了,更何况程雨兮的亲生母亲的病还没有头绪,他很明白程雨兮对于此事,她心中肯定会有她自己的考量。
萧逸宸每每想到此,都有些暗自恼恨,自己为不什么不早些认识她,小时候他应该去将军府的后院多逛逛的,也不至于让他们相识得如此之晚。
程雨兮不知道萧逸宸心中所想,她为萧逸宸把脉后,又重新帮他换了药,才停下来。
虽然忙了一会,但两人都还没用早膳,就听见宫中派来人来询问萧逸宸的状况,除了皇上的人还有太后的人,随后不久也迎来朝中一些众臣,可是不管是谁,都被程雨兮命人以萧逸宸已经醒来了,但是需要静养为由给打发了回去,然后下了一个命令,不管是谁上门拜访一律不见。
当然将军府的人除外,程千帆原本昨天听到萧逸宸重伤的消息,就想要赶过来的,可是后来知道程雨兮在,他就没来了,推到今天一大早才来,当他踏入萧逸宸房间的时候,看到程雨兮一口有一口没的喂着萧逸宸用早膳,他的嘴边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萧逸宸又不是小孩子,再者萧逸宸伤的又不是手,要不要那么金贵?竟然要他妹妹亲手喂,随后他心中油然而生起一种感叹,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若是面前这个人不是萧逸宸,程千帆不保证他自己会不会一把拉开自己的妹妹,然后带回府中藏起来,不让别人虎视着。
可是面前这个人偏偏是那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萧逸宸,而自己这个妹妹也不是个会听他话的主,他相信只要他把她拉开,她绝对会给他这个兄长甩脸色。
“你怎么来了?”程雨兮见到程千帆进来后就坐在一边不言不语,抬头望向他。
她见到他这个哥哥第一面,问的就是这么一句话?程千帆眸光闪了一下,眼睛眯了眯,心里腹诽,你都能来,我这个跟萧逸宸一起玩大的兄弟就不能来了?而且他一大早来到这里,她这个做妹妹的好歹也应该关心一下他这个哥哥,问一下他用早膳了没有啊!
程千帆看到自己的妹妹对待萧逸宸和对待他这个哥哥的差别,心里酸酸的,觉得不平衡了。
程雨兮见他静静的看着她不说话,只觉得莫名其妙,干脆懒得理他。
程千帆静坐了一会,有些郁闷的自顾自的喝起了茶来,半响,见两人都没有要理会自己的意思,他也懒得自讨没趣,他优雅的放下手中的杯子,无奈的站起来,拍了拍衣袖道:“既然逸宸没事,我就回去跟爹说一声,免得他老人家记挂着你的伤。”
萧逸宸听他提到程业华,这才抬起头看向他:“让程叔担心了,是逸宸的不是,回去告诉程叔,待逸宸伤好些,便去将军府给他请安。”
除去君臣之礼,程业华便是萧逸宸的长辈,就凭曾经萧逸宸养在将军府,程业华对他百般呵护之事,程业华就担当得起萧逸宸的一声请安。
程千帆知道萧逸宸对自己爹爹的敬重,颔首应了一下,就往外走去,只是还没有走几步,他的脚步突然顿了顿停了下来,回头看向他们道:“既然逸宸的伤并无大碍了,妹妹今天可要记得回府,哪有女孩子家家不回家而夜宿他家的,昨天逸宸情况不一样便罢,今天妹妹务必回府,否则就算爹不罚你,为兄也会罚你。”
程千帆说得极其认真,虽然他并不是什么迂腐之人,可是他也不想自己的妹妹日后被别人指指点点,更何况他身为她的兄长,自当要教导好她。
程雨兮忽而抬头看他,气结的瞪了程千帆一眼,摆什么兄长架子,她不回去又怎样,她开心,她乐意啊,要你管!
程雨兮当然知道程千帆是为了她好,虽然脸上是气恼的,可是她心中还是听了进去的,不管她喜不喜欢程千帆这个哥哥,但是她既然回到了将军府就应该守将军府的规矩,就应该尊重程千帆这个兄长。
她知道若是这种事放在别的宦官世家,被发现,身为女子的她必定会被重罚,可不是像程千帆这么简单的提醒她几句。
不过她心中对程千帆这个哥哥的话倒是产生了几分怀疑,如果她今天不回将军府他真的会罚她吗?
但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她今天本就没想过要在三皇子府再过夜,毕竟明天就是太后寿辰,嫣姐姐初次进宫,她自当要回府陪她一起进宫。
程千帆见她瞪他,面不改色道:“妹妹还是早些回府吧,明天就是太后的寿辰了,你嫂子第一次参加宫宴,有许多不懂的地方,需要妹妹提点一下。”
“知道了。”程雨兮没好气的回他,明明就是他自己担心嫣姐姐,直说就是,难道她还会为了萧逸宸撇开嫣姐姐不管吗?
程千帆无奈的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无奈的低声喃喃的说了一句‘女大不中留啊。’就往外离去。
“......”这是哪壶不提开哪壶,程雨兮脸色微红,羞恼的瞪了一眼他离去的背影。
离开的程千帆仿佛还能看到她羞恼的瞪着他这个哥哥的样子,嘴角再次抽搐了一下,心里暗骂了一句,没良心的丫头,他才是她的亲哥哥,竟然他走了,都不对他说一句关心他的话语。
在程千帆离去不久后,夜耿走进来,拱手行礼道:“主子,南宫小姐求见。”
程雨兮闻言,抬头看着萧逸宸,只见他眉头蹙了一下,随后嘴边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看向她,饶有意味的对她道:“兮儿,觉得我见还是不见?”
见与不见南宫凝,对他而言都无所谓,更何况这个时候,他其实还真不怎么想见到南宫凝,他只想和她在一起,其他的人和事,他都不想管,不过,他倒很想看看她的反应。
程雨兮抬眸看他,目光恬静直白道:“不见。”
她不喜欢南宫凝,她亦不喜欢萧逸宸跟她多接触,昨天之事,很明显是一环接着一环,谁知道南宫凝在当中扮演着什么角色,不是她心眼小,而是她压根就觉得南宫凝在当中也扮演了一个角色。
她还记得之前一次在宫中,她的二哥程千翊在宫中被萧逸墨侮辱之事,是南宫凝上前给萧逸墨解了围,左相南宫搏支持的是萧逸墨,南宫凝身为南宫搏的女儿,理当是站在萧逸墨那一边的,所以说,谁知道南宫凝会在当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虽然南宫凝和南宫月看起来并不一样,南宫凝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也不像是什么坏女子,可是人性隔肚皮,萧逸宸因为南宫凝曾经的恩情,并不讨厌南宫凝,可是并不代表她不讨厌南宫凝,经过昨天之事,她已经对南宫凝产生了不喜,那么她就不允许她喜欢的萧逸宸去接触她不喜欢的南宫凝。
“好,不见!”萧逸宸笑了,脸上的笑意如春天般百花齐放,似乎只要你多看一眼,就能深陷进去他璀璨的笑意中去。
她不喜欢他见南宫凝,那他就不见南宫凝,南宫凝虽然有恩于他,但是南宫凝到底是南宫搏的女儿,不管南宫凝是不是和南宫搏是一路人,他都不想过多的和她接触,至于她的恩情,他会还,但前提是不要惹到他眼前的这个小女子不开心。
夜耿见萧逸宸已经表明态度,只好默默转身退出去。
说到南宫凝之事,因为萧逸宸受伤之事,萧韦璿一怒,以京兆府治理京都安全巡查不严,以致三皇子遇刺重伤为由,已经被革职查办,因此萧韦璿想为南宫凝和怜妃幼弟二人赐婚之事也暮暮而终,萧逸宸也算是帮了南宫凝。
而南宫凝在知道萧逸宸昨天因为帮她而被皇上责罚,后来又受了重伤,她昨夜一夜未眠,今天一早她来到三皇子府,可是最终没有见到萧逸宸。
她带着黯然回到左相府中,她知道这个时候程雨兮一定会在三皇子府中,她也知道萧逸宸已经和程雨兮互许终生,可是她心中是真真切切的有萧逸宸。
可是她心中也很清楚的知道她的身份注定和萧逸宸是不可能的,她有想过要放下心中对萧逸宸那抹爱恋,可是当前天她在清湖楼看到程雨兮和萧逸宸在一起时,她是真的好羡慕程雨兮,如果她不是左相府的小姐,不是南宫搏的女儿多好。
可是没有如果,南宫凝坐在梳妆桌前苦笑了一下,让她原本柔弱苍白的脸孔多了几分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