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后,看着楚凌风身上遍布的黑纹,众人知道,此刻楚凌风的戾气,已经被完全引诱出来,然而,他们却没有想出什么可行的方法,只能无力的在一旁观看。
楚凌秋看着家主道:“家主打算如何帮助小九复原?”
“这个没有捷径,一切只能靠他自己,我们能做的,不过是通过外界的刺激,来帮忙小九恢复清醒。”楚远清道。
“刺激,就是那将小九折磨的生不如死的电击?那是帮助么!”楚灵蝶说道。
“除此以外,别无他法。”楚远清沉声道,最大的刺激,莫过于疼痛,遍布全身的电流,也许会唤起楚凌风的一丝理智,只是看现在的情况,作用好像不大。
随着楚凌风的攻击提升,电击的力度也随之加大,肉眼可见的电流,已经将楚凌风可见的皮肤,电的皮开肉绽,哪怕楚凌风还是生龙活虎的模样,但是众人都能感觉的到,楚凌风的生命力,在降低。
除了一开始,就一直保持沉默的楚凌容,抬头对着楚远清道:“将小九身上的铁链去掉吧。”
说完,楚凌容转身向外走去,平淡而坚定的嗓音,随后响起,“放心,在他没有清醒之前,我不会让他踏出刑牢半步。”
这是什么意思,众人还未明白楚凌容的意思,就听见楚远清问道:“你确定么。”
“当然,在继续下去,他会死的。”楚凌容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他的最后一句话,跟着传到了众人的耳边,“不管怎么样,他是叫我一声四哥的。”
随后,楚凌容的身影出现在光幕中,与此同时,楚凌风身上的铁链统统被收回了墙里,没有了束缚,楚凌风直接冲向铁门,强有力的一掌,干脆利落的将铁门击飞。
然而就在楚凌风飞身,就要越过刑牢门口时,一道黑影闪过,将楚凌风毫不犹豫的打落了下来,楚凌风狠狠的撞到了身后的墙壁上,扬起一片灰尘。
尘埃落定,楚凌容从刑牢门口踏步进入,站在弟弟的面前,道:“来吧,让四哥看看,这些年,你在那战场上,到底学了什么。”
隔着光幕,有些东西,终究没有直面看见来的震撼,黑纹遍布,双眼无瞳,漆黑的气息,若有若无的缠绕在楚凌风的周围,让楚凌风看起来比人间相传的魔鬼,还要可怕几分。
楚凌风并没有直接扑过去,和楚凌容对战,直觉告诉他,眼前的人,很危险,即使此刻的楚凌风,已经没有了理智,但是他的战斗意志还在,因此并没有贸然的进攻。
摆好了作战姿势,楚凌风漠然的看着楚凌容,周身缠绕的漆黑气息,消退了许些,取而代之的,是身上腾起的杀气,杀气升腾,让人胆寒,从骇人的魔鬼,变成收割人命的死神,不过短短一瞬间的事。
楚凌容看着和之前判若两人的弟弟,漠然的表情,骇人的气势,以及狠辣的身手,这恐怕才是楚凌风的真正面目,在战场生活的姿态,平日里邪肆的模样,乖巧的神情,不过是一种伪装罢了。
能在那鬼地方活了七年,怎么可能会像楚凌风往日里,所表现的那么温和无害,为了减少他们的担忧,抚平他们的不安,楚凌风一直在收敛自己,压抑自己。
为了尽快融入他们的生活,熟悉陌生的环境,楚凌风小心翼翼的行动,七年的时间,改变了楚凌风,太多太多,一直以来,楚凌风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力量,让自己变成他们所希望的那样。
如今戾气现,理智失,撕破了楚凌风所有的伪装,展现在他们面前的,就是一直以来,楚凌风生活的模样,他本来的姿态,没有刻意的收敛,没有小心的讨好,更没有任何的改变。
战斗一触即发,两人目光一凝,下一秒,两人就纠缠到了一起,拳脚相向,出手果断,双方都没有任何的犹豫,众人看着光幕里,战斗的两人,神情复杂。
这一战,楚凌容没有召唤傀儡,楚凌容没有召唤妖兽,两人放弃了自己的职业打法,用着最直接,最纯粹的战斗方式,互相肉搏着,或许楚凌风是因为没有了理智,忘记了他其实是有契约兽的,又或许他习惯了单独战斗,习惯了自己一个人面对一切。
而楚凌容呢,扬短避长,用着魂师最不擅长的方式,战斗着,直面对上自己的弟弟,或许是为了更好的了解弟弟,七年的空白,他没有参与,如今的楚凌风对自身的一切,都不设防,这或许是一个了解弟弟的最好机会。
通过交战,他能了解弟弟的过往,而这些,他不想假人之手,即使是他自己操控的傀儡,他想要亲身的,没有任何的转接的,了解弟弟,又或许,他想通过自己的动作,给弟弟传达一些什么。
光影交错,两人打得难分难舍,光幕前站着的众人,眼中闪现这惊叹,这一场无论是谁看见,都会叫好的精彩战斗,是由一个妖师和一个魂师上演的。
他们从来不知道,弟弟的战斗力这么强,强到现在的战斗,他们自认为插不上手,因为楚凌风,超越了同级太多太多,他们还不知道,四哥的近战,竟然真的强到可以让人忽视他魂师的职业。
无论魂师的境界有多高,离开了傀儡,可以说和废物,是没有什么两样的,也许还有躲避和逃跑的力量,但是攻击力,却是一定为零的,这是众人对魂师的认知。
然而,楚凌容重新刷新了他们对魂师的认知,赤手空拳,他甚至可以和战师一战,众人想起之前楚凌风说的话,魂师第一人么,他们本来还在谋划,怎么看四哥的近战。
此刻,他们现在看到了,但是四哥近战的对象,却是他们的弟弟,那本该让敌人闻风丧胆的能力,却使在了他们的弟弟身上,面对此情此景,无论如何,他们都高兴不起来。
这是楚家的兴事,出了两位奇才,这也是楚家的悲哀,因为此刻他们拳脚相向。
楚凌容又一次将楚凌风打翻在地,看着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弟弟,楚凌容笑道:“虽然你现在可能听不进去,但是我还是要说一下,七年没见了,小九,我是你四哥,楚凌容。”
这才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相聚,没有刻意的伪装,都是以他们的真实姿态,所以,自小时候分开后,这是他们第一次,再相见,既然分开了七年没见,重新见面后,理所应当,要重新介绍一下。
楚凌风果然没有理会楚凌容,起身又扑了过去,楚凌容没有躲避后退,又迎接而上。
楚凌容的重新介绍,透过光幕,传进了楚家其它兄弟姐妹的耳里,众人泪目,是啊,七年未见,他们也想冲上去,说一些话,但是,他们的实力,不够。
除了楚凌容以外,其它的人都是和楚凌风一起觉醒的,但是突破到黄影境的,目前只有楚凌秋一人,但是同境界,楚凌秋却没有和楚凌风对战的把握,即便他的职业,就是战师,一个货真价实的战师。
但是,他却无法插足到眼下的战斗里,这是何等的嘲讽啊,楚凌秋如此,其它人就更不用提了。
看着下手毫不留情的四哥,以及被打得口吐鲜血的九弟,楚灵蝶终于忍不住低声道:“四哥下手,是不是太狠了点,再这样下去,快要把小九打死了。”
楚灵沐看着眼前的战斗,忧伤道:“这,恐怕就是四哥的做法,若是不能将小九唤醒,那么,他将亲手送小九上路。”
众人沉默,这是最好的结局了,不是么,小九,你若清醒,一定也会喜欢的,比起被那冰冷的铁链折磨致死,不如让你最喜爱,楚家最俊美的哥哥,送你上路。
楚凌风又倒下了,此刻,身体已经被打得支离破碎,这一次,楚凌风连起身都没有做到,努力挣扎了一下,就又摔倒了,楚凌风双手抓着土地,说出了自他陷入疯魔后的第一句话。
“我,我还能打,爷爷一定还在,还在等我回家。”
说着,楚凌风又缓缓的起身,摇摇晃晃的站着,接着又一拳打向楚凌容,道:“只,只要再杀一个,我就能回家了。”
听着楚凌风的喃喃自语,众人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他们能想象的出来,有多少次,在生死徘徊之间,楚凌风就是靠着这一股信念,挺了过去,斩杀鬼族,重回家园,这是一直以来,他的信仰。
而楚三爷在听到孙儿这样的话,再也保持不住冷酷的表情,双眼含泪,他的孙儿,一直都在努力的回来找他。
楚凌容脸上出现动容,一把接住弟弟挥舞过来的拳头,用力一拉,将楚凌风抱在怀里,道:“你已经回家了,所以,可以不用再这么拼命了,小九,该清醒过来了,四哥不想再陪你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