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还是在下面住方便点，否则上下跑有点麻烦。”古月波将张笑天带到一个广场紧邻高山的地方。
抬眼看去，山峰无尽高远，几千丈的高峰，可不是海拔，而是实实在在的高度，张笑天在地球上见过最高的建筑上海中心大厦，也就六百多米，而这深渊边的山却又接近二十座上海中心大厦，几乎是与天平齐。
日光已经快要消失，黑暗即将降临，在这天渊里，白天应该比晚上短，毕竟四周那么高的山。
张笑天听到了诵经声，生涩的腔调，还夹杂着错别字。
最后他踏上了一个类似电梯的东西，空间很大，一次足可以站上百十人。
“升降梯最高只能到二十五层，剩下的你就得慢慢走了。”古月波说道。
“那总共有多少层？”张笑天好奇的问道。
“三十三层，但是我还从来没去过三十三层。”古月波漏出向往的神色:“据说毕业的学长们，和族内长老，有很多都去了第三十三层。”
张笑天有种奇怪的感觉，难道大长老隐瞒了外界的事实？而且三十三层，这个数字，与道家说的三十三重天是否有联系？
“三十三层怎么划分的？议事殿又算那一层？”
“以临崖口来算啊！一个一层，对了，议事殿就在二十五层。我到了，走了啊！”升降梯一层一停，很快停下，古月波走进了一个石道口，挥了挥手。
张笑天独自一人上至二十五层，走在蜿蜒向上的石质通道里，不停的思考着，很杂乱，一会儿是关于修道，一会儿是自己读过的各种道典，一会儿是明天该教些什么。
走了很长一段时间，路过悟道殿的时候，张笑天特意停了下来，里面没有半点动静，法阵也隔绝着神识的查探，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
终于回到自己与师傅一起走出来的小石屋内，张笑天盘膝坐在床上。
默默运转玄功，精气神逐渐调整至最巅峰，一柄粗鄙小剑雏形在丹田中沉浮，阴阳经中所载道法双剑，道剑已有雏形，接下来就是温养打磨了。
神识再一次沉入袖里乾坤，入眼处，无尽的道藏，杂七杂八的兵器，还有缩水不少的灵石。
当日斩妖无数的两把飞剑，也安静的躺在里面。
张笑天取出两把剑，拿在手中抚摸，认不出材质，桃木剑可能是桃木，但是什么样的桃木能这样锋锐？他想不出。铜钱剑并不是真正的铜钱，上面刻有各种纹路，但是没有地名或帝号，被一根像是橡皮筋的东西连接。
他尝试着将精神力探入剑身，却发现眼前，出现无穷无尽的法阵神纹，等待被激活，他试着用精神力包裹，并搬运小剑，感觉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就像自己在移动一根普通的木头，与老道士斩妖如切菜比，先去甚远:“莫非需要参悟这些纹路？”
张笑天看的脑袋都大了，先收回了两把飞剑。
拿起《天渊宝典》仔细的看了起来，关于修炼的功法，他只是瞟了一眼就略过了，而是盯住了后面记载的几篇神通秘术。
分身无术的分身法，和虚空穿梭术，最后一个是名为永恒之身的炼体神通。
七十二术中有分身术，但都是短暂的分身，不能长久存在，应该算能量化身，或障眼法。
而大长老的无数分身却是真实存在的，有血有肉的，真的是厉害无比。
虚空穿梭术就更不要说了，随时随地撕裂空间，从另一个地点走出。虽然老道士的超远距离传送阵，传送距离要远胜千倍万倍，但是如果战斗，哪里总有时间给你刻阵？
永恒之身是修炼分身术的基础，也是大长老从太古活到现在的秘密，虽然他将修炼之法放在藏书阁，可是依旧少有人能修成，就算修成，也不可能如大长老般分身无数。
张笑天仔细的翻看着，永恒之身炼体之法，前期九重，道境十二重，随着境界的提升，身体也跟着提升，只有达到超凡境，且生命之道，和空间之道完成合道，才有可能可以修炼成功，而且并不是如张笑天看到的那样，所有分身都是大长老本身，其只有本尊、道身和法身是真正的自己，只要任何一个存活就不死，如果三身皆灭，那么其余一众分身也会瞬间灭绝。
空间，张笑天可以感觉得到，但是生之道是什么样子的，他却没有半分感悟，果然，能在大清洗中生存下来的人，不可想象。
如果不是大长老，或许这片大地已经完全是妖的国度了吧！
张笑天放下书籍，闭上眼睛，用神识感受整个空间，小小石室里，一切都难逃他的神识，那是一种比眼睛观看，更加清晰透彻的观察方式，所有东西都难逃法眼。
但是他并没有观察到什么特殊的东西，类似道。
天黑了，几颗夜明珠在四周的墙壁上，渐渐发出光芒。
他的神识蔓延过去，集中在一颗夜明珠上，突然一惊：嗯？妖气，难道是妖兽的妖丹？
早晨他曾看到，所有石质走廊上，每隔一段距离都会镶嵌一颗散发光芒的夜明珠，现在想想，整个天渊何其大，哪怕很远用一颗，加在一起也是无法度量的一个天文数字。
摇了摇头，没有就这个问题纠结，心神沉入身体，按照神秘的功法行功，每运行一圈，都可以壮大一丝。
他看到游离在身体周围的灵气被拉扯，锤炼，最终归于丹田。
也就是在吸收灵气的时候，精神力的强大就体现了出来，他可以分心二用，一边修炼，一边观察周围。
肉眼不可见的灵气，在神识中那么明显，就像是美丽的彩霞般，从空气中分离出来，再被他运行的功法引入身体。
突然，他心中一动，分出一道心神，默默的使用着御风术，一道风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的身体四周飘荡。
风，虚无缥缈，但是确确实实的存在着。
张笑天的神识紧紧跟着那道风，仔细的观察它，随着秘力的大小，风也在缓缓的变化着。
它虚无缥缈，但却可以吹动他的发丝，可以托起他的衣服，甚至托起他的身体。
待玄功运行九遍，张笑天停了下来。
‘嗞～～～’石门与石头地面的摩擦声响起，他走出了石室。
千丈高的临崖口上，没有什么虫叫声，月亮还没出来，薄薄的雾层上，印着闪闪发光的星星。
他来到了悬崖边上，前进一步就是千丈高空，张笑天在这里盘腿坐了下来，早晨看到过的老者，依旧安静的坐着，仿佛雕像。
风，轻轻的吹拂着，张笑天的神识缭绕在身旁，感受着风的形成和消失，神识追寻着风的痕迹，向着远处蔓延。
每一个临崖口都不会暴露在风口上，所以当他的神识蔓延出一定的界限后，风变得大了起来。
“定”一缕风向着张笑天吹拂而来，他心头一动，施展出了定身术，面前的空间突然变得坚硬了起来，就像水，突然从液态变成固体。
风无法没穿过那片区域，被固定，就消失无痕。
风无形，空间也无形，但是每个人都生活在空间之中，一举一动，甚至是蜜蜂振翅，都会有风出现，只是太过微弱，很快就湮灭。
“空间移动，产生了风吗？那空间是什么？”张笑天在心中问自己。
空间，存在，又好像不存在。空与实相对而存在，那么虚无缥缈的空间是空，实又是什么？
石头是实实在在的，看得见摸得着，水是实实在在的，但是对水中的鱼儿而言，水又算实实在在的吗？他们呼吸着水，吞食着水，一举一动都在水中。与我们身处空气中，呼吸着空气而生，又有什么区别？如果一条鱼永远走不出水面，那么它习惯了水之后，就会看不见水，而认为水不存在，如同人在空气中。
鱼儿在水里游动，产生了波，生物在空气中走动，产生了风。
风是空间的痕迹，波是水的痕迹。
张笑天的心中渐渐有所明悟，渐渐的，他试着施展了隐身术，空间一阵涟漪，他的身影消失，伸出手，感受着前面的风，时而定，时而御。
旁边那个如同雕像的老者，在张笑天消失的时候，突然睁开了眼睛，一股神识从张笑天身边扫过，但是什么也没发现，他向崖下看了看，揉了揉眼睛，有点不可思议的站起身来，原本想向着张笑天走去，但是走了没两步，好想听到了什么，又走了回去，重新坐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风儿欢快的围绕着自己，张笑天感觉到了，他小心的牵引牵引着它们，神识随着它们飘荡。
他不断的施展着御风术，也不断的感受着崖口外的风，感受着，牵引着，渐渐看清了一些痕迹。
“这就是道的痕迹吗？”道之所到，无所不道。
所有道经，都在讲述着自己的道，为人之道，天地之道，无数的经文，在张笑天脑海里闪现，他想抓住那一缕道。
一整个晚上，他的心思完全沉浸在对道的感悟中，却始终没有抓住那一缕道，只是感觉离自己很近很近，比一般的人更近。
当第一缕朝阳从山的那边洒下，张笑天睁开了眼睛，从隐身的状态中撤了出来，周围围绕了一晚上的风，也渐渐脱离他的身边，自由自在的游走。
“悟道，首重悟，没有人能抓取道，只能借用吗？看来是我落了下成。”张笑天眼睛发红，感受体内秘力近乎耗尽，心神也有些疲惫，这样的悟道方式，太过消耗心神。
但效果是可喜的，他感受到了，无数次施展空间道的法术，神识不停的观察，心神不停的推演，又有无数的经文供自己参考，他清晰的感觉到了道的痕迹。
道是规则，是秩序，无数的规则与秩序交织，形成了这个世界。
‘呼’张笑天再一次从临崖口跳了下去，他伸开双手，闭着眼睛，感受着自己对空间造成的挤压，而带起的风…
